安抚了家人之后,毛玉龙就一直院子里那堆的像小山一样的粮食“姥姥看看我这院子里的粮食,不就说明出了大事了吗?”
姥姥家也是小户人家,从来没看过这么多的粮食,当时就满脸疑惑的看向了毛玉龙。娘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当时惊讶的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
毛玉龙就一手搀着姥姥,小丫儿就搀着娘往屋子里走。
进了屋,将姥姥请到热乎的炕头上坐下,又给舅舅舅妈倒了水,毛玉龙才笑嘻嘻的道“我即将进学,这家里的生计,还有我的进学之后对师长的孝敬,同年同窗互相的礼尚往来,却都需要钱的,而我这次出城拜访同年,打探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舅舅首先来了兴趣,这就是一个做着小本生意的货郎,对什么新奇的消息都特别在心,说不准其中就有自己的机会呢。
毛玉龙就老神在在的白话“头年,也就是天启三年,二月月十日申时四刻,南直隶的应天、苏州、松江、凤阳、泗州、淮安、扬州、滁州等六府二州俱地震,扬州府尤甚。
据邸报上说,扬州倒塌城垣三百八十余垛,城铺二十余处。应天墙垣摇动,屋脊梁柱俱各有声,城垣墙垛倒塌,高淳地震有声,屋宇倒塌、洪水泛滥,整个地区变成一片泽国。而常州、镇江、扬州,也没有幸免,地震声音如同巨雷,摇倒民房无数,压死无数百姓。其他地区受灾无数。”
舅舅就长叹一声“天灾人祸,这老天爷真的不让人活了。”
姥姥和娘就在炕上双手合十,满面虔诚的为那些死难的百姓祷告。
“朝廷没有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无衣无食,皇上从内帑里拿出一笔钱来,准备要在咱们这些没有受灾的地区收购粮食。”
屋子里的人立刻就一片感念皇恩浩荡的声音。
舅舅就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你要来个囤积居奇?”
毛玉龙就哈哈一笑,表现的是大义凛然“当然不是,我怎么能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
舅舅就在失望之中,却也输了一口气。虽然失去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但好在自己的这个小外甥没有黑了心。
“但是我不囤积,不等于米价不上涨啊,不要多了,我这四钱一石赊借来的。等到正月了,最少能上涨到八钱一石,到时候不论粮价还要涨到多高,我都要将它卖出去,如此一番折腾,就有40两银子到手了,我以后的使费也就出来了。”
舅舅第1个站起来叫好“正常的赚些钱,不是昧着良心的黑心钱,舅舅就支持你,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姥姥也为这个聪明的外孙子高兴,但还是疑惑的问道“这事儿你自己和娘商量着也就是了,干什么要把我们一家人都叫来?”
毛玉龙眼珠一转,就又有了一个好借口“到时候糙米八钱,我们可以赚四十两,但是,要是我们将这些糙米去壳,变成精米,估计可以卖到一两二钱。那样,去了损耗,我们最少还能多赚上二十两。所以啊,我就请姥姥一家过来,帮忙舂米。”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事情完了,我会给姥姥一家十两银子作为酬谢的。”
舅妈当时眼睛就一亮,自己的男人起早贪黑,担着一个货郎担子,走街串巷,每日所赚的利息,又且俭吃俭用,积下些东西来,置办些日用家业,及身上衣服之类,除去一年用度也就剩余十六七两。这下不过是半个月时间,还吃着兄弟的,喝着兄弟的,就能有十两银子,真的是一笔外财啊,这下,自己家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但姥姥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工钱,帮忙就是了。”
舅舅也道“就是,家长里短的,帮工是家常便饭,也是应当,何况还是自己家人?”
老太太和男人都这么说了,舅妈就有些失望。
毛玉龙为了留住他们,当然不能这么做了,于是就道“要不这样,舂米剩下的稻糠和碎米我留着也没用,就归舅舅拿去处理吧。
这样的安排非常恰当,娘也欢喜,这样,既保住了大家的面皮,又能让娘家得点收入好处。毕竟,碎米可以熬粥,而稻糠送到烧锅,也能换点银子,这一百石的粮食下来的这些,总也值得七八两银子的。
这倒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于是姥姥和舅舅也就不再推辞,舅妈也变得欢喜起来。于是大家决定,就先住下来,然后起早贪黑的舂米,把这事早点做完了。
毛玉龙看着欢天喜地的一家人吃饭谈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编瞎话骗人,真的很累啊。
但这才刚刚开始呢,正所谓一个瞎话得用百个瞎话圆谎,自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现在毛玉龙真的期盼着兵变快点到来呢。
但自己的这个想法一出,当时就对自己很是鄙夷了一把,自己这算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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