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念雨的目光明显不在他们二人身上,这么近的距离,按道理不可能认不出。
丹煦心存疑虑,他拍了拍李笙,问道“看样子不像是门客,倒有些像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你……别瞎说!”李笙紧张万分“不……不是,我和她……半年前才认识的,只是……普通……普通朋友。”
他们两句话的功夫,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开战了。
丹煦顾不得这边的岑念雨,眼光定在了擂台中的二人身上。
而喻锦安自来熟地搭上了李笙的肩膀,打听了起来“我看她的眼神,肯定对你有意思。”
李笙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有些懵。
在化境中他就被丹煦的无故亲密给坑了,异性相吸,被女人骗了是惜花,可对男人,李笙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惕的。
“你别这么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喻锦安咯咯地笑着“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们俩的事儿怎么样?”
“凭什么?”李笙想要甩开肩膀上喻锦安的手。
谁知这无赖加大了力道,钳得更紧“我好奇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这样吧,你告诉我,咱们上擂台的时候,我让你输得帅一点。”
“输……还能帅一点?”
李笙能如此放松,是因为想通了,反正是打不过要输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他没想到,还有帅气的输法。
“对呀。”
“那如果我不说呢?”李笙试探道。
“那我就只好拳拳对准脸。”他握着拳头看了看“我手大,骨头又重,估计没个七八个月,淤青消不掉。况且脸朝地的姿势,不文雅,姑娘们肯定不喜欢。”
李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喻锦安,可他还是不愿将自己的暗恋心思告诉别人“我……我就不说!她才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此时的岑念雨也正看着李笙他们,喻锦安松开了李笙,对着岑念雨笑了笑,岑念雨脸色有些茫然,却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喻锦安却收回了玩心,侧过头对李笙道“我开玩笑的。”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擂台上,这场比试的精彩程度,已经到了大多数人都已经站起来的地步了。
喻锦安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看岑念雨,她的表情动作并无特殊,比起擂台上的比试,她更喜欢不时去偷看李笙。
喻锦安心中猜测失忆?
他知道自己运气好,可没想到好成这样。
不过看这情况,十有。
岑念雨的脚印消失在河边,而长蓬城正巧在那条河的下游。
李笙也说是半年前认识的,时间正巧对上。
以喻锦安对岑念雨的了解,她心思单纯,不善藏匿情绪,之前岑念雨看自己的生疏眼神,不像装的。
不过,喻锦安并不担心岑念雨会在今天突然跳出来说些什么,他的话没有说服力,而今天也会有更加精彩的大戏上演。
此时又听场内众人惊呼,喻锦安看向丹煦,她双拳紧握,死死盯着擂台上的刀光剑影。
商貉与沈臻的战斗,正至胶着。
两人不分上下,已过数十招。
刀剑相接,你来我往,精彩万分。
商貉手上长刀时虚而化烟,时又烟中有实,变幻莫测。
沈臻的剑底扎实,即使面对如此多变招式,也依旧步步稳健。
喻锦安往后退了一点,让自己的视线即能看见擂台,也能看见丹煦。
更准确的是,让别人以为他正看着擂台,实则他的目光,只停在丹煦身上。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喻锦安不禁又有些小吃醋有什么好紧张的,沈臻留着手呢,他既不可能输,也不会赢太快。当然,更不可能伤人。
果不其然,战斗时间越拖越长,转眼已过数百招,商貉明显有些气力不济,他明白不可再拖,越想要速战速决提高攻势和速度,越知自己与眼前人的差距。
丹煦皱起了眉。
身后传来喻锦安的一句“商貉要输。”
安洵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符合道“他脚步快了,心不稳则不敌。”
果然,再之后的几招,商貉皆全力击出,招式繁复且强劲,引得看台上一阵阵的欢呼。
每一招,都像是取胜之招,都像是最后一招。
可却都被沈臻挡住。
此时又见商貉腾空而起,璇身后长刀直刺而下。
强大刀气让沈臻速度变慢,他费力地举剑抵抗,内力相拼,剑气与刀气混杂,擂台中心激起旋转气流,就连擂台四边的柱子,都被刮地摇晃起来。
“你们猜错了吧,我看这是要赢啊,这招太厉害了吧!”李笙也看的目不转睛。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喻锦安侧头看向了青云子。
此时的他,好似忘记了眨眼,白瞳中布满了血丝。
喻锦安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云子已经完全愣住了,一丝不动。
喻锦安站上前,与他面对面,张口却没发声。
那口型在说年龄不对。
青云子这才回过神,抓住了喻锦安的手臂。
“招……式……”
喻锦安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后道稍安勿躁,从长计议。
青云子眼中流出藏不住的痛苦神色,他将眼睛闭上,再睁开时,波澜已平。
他等待若久,不能因一点疑似和自己的情绪,漏出马脚。
这也是喻锦安欣赏他的一点,青云子永远清醒,审时度势。
他善于战斗,更懂得忍耐。
台上人还在僵持,两人的虎口都裂开了,商貉左手虎口处有一道深疤,此时已经完全裂开了。
那手上全是血,与丹煦看来,触目惊心。
这道疤,是当时商貉杀田思佳时所留。
是他用这手接住了刺向丹煦的剑。
此时的刀气,在缓缓变弱,商貉支撑得吃力。
却听沈臻长啸一声,真气催动,将商貉连刀带人,推出了擂台。
丹煦冲上去扶,在商貉倒地前,托住了他的背。
他一手紧握着硝烟,一手护在心前,被丹煦扶住后,放松了内力,被压在喉中的血,全数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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