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场景在他脑海之中,如同电影幕布一般飞快向后移动。
他一边探查着卿歌的身影,一边祈求着他从未求过的天神。他前所未有的希望,那个人可以保佑他找到卿歌。
前方出现的红色身影,让冥寂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他睁开眼睛,一息之后便到了那个红色身影背后。
他伸手扳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一手揉着她丝滑的秀发,字里行间满满的柔情。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良久,冥寂才将她松开。眼中的柔情还未散去,继而双眉皱起。
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卿歌呢
找不到卿歌的恐慌,让他毫无理智可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红光过后姑娘身上原本火红的衣裙一瞬间没了踪影,只余一身素面里衣。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人群开始指指点点,那姑娘抱着身子蹲在地上痛哭。
冥寂心生厌烦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几个正义满满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你这人使了什么妖术竟将这姑娘的衣物敛了去”
“大庭广众下,先是搂了人家姑娘,又无故将人家衣物敛去,哪里来的登徒浪子,竟是这般嚣张”
“姑娘别怕,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冥寂懒得跟他们多说废话,越过他们就要走,被两人拉扯住了胳膊。
“给你们一次机会,给我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没有看他们一眼,冥寂阴冷的声音随之而起。
两人似乎对他的威胁并没感到害怕,拉扯着他到姑娘面前赔罪。
想着自家没人看顾的小家伙,还有毫无踪迹的卿歌,冥寂周身泛起一层红光,瞬间将他们两人弹开。
就在这时,原本蹲在地上的姑娘站起来向一旁的墙边跑去,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妇人拉住。
“使不得啊姑娘,年纪轻轻怎得想不开呢”
“今日这般屈辱,怎还有颜面活在世上莫要再拦我,让我死了算了”
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公子长的俊俏,又甚是温柔体贴,出于歉疚总该对自己有所补偿。只是可惜,听方才话中言语,家中已有妻室。
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暗藏的心思却扰乱了冥寂的心神。
他扬手一挥,姑娘那件衣裳完好无损的穿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原本的红色褪去,变成了和身旁妇人一样的灰色。
“衣服已归还若是真心想死,那便死远一点”
没再过多废话,冥寂不再用神识探查卿歌的下落,而是沿着街道逐个地方的寻找。
他顺道施了传音术给陌离。
“阿离,乖乖在糖画摊旁等我们。不许乱跑”
收了声,寻过一处又一处地方始终不见卿歌的踪影。可是,他也没感受到任何戾气残留的气息。一时之间,他竟惊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良久,冥寂的眼眶有些发红,抬手欲要狠狠抽自己两巴掌,看着手腕却想起他与卿歌之间还有锁灵环。
冥寂双唇轻启,一息之后,右手腕处闪现着若隐若现的微光,牵引着他前行。
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了他们分手之处不远的济春堂。
冥寂随着那一丝微光跨进了门里,直奔大堂一旁的屋子而去。进了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卿歌,他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刚诊治完她的大夫看着他略带焦急的眼神,凶道“你这人,怎么做夫君的你家娘子身体如此虚弱,竟不说好生休养,竟还放任她一人出门”
冥寂两步走到床前,头也没抬,紧紧盯着双目紧闭的卿歌。
“是是是,老大夫教训的是,是我大意了”
大夫将银针收入针灸包,说道“你好生看护她,我让人熬了些补气血的药,待她醒来便喝下。”
冥寂有些疑惑“药她生病了么”
“你这娃娃问的什么话是人都会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药”
老大夫气冲冲地出了门,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呆傻之人,竟然不知道病了要吃药。
然而,冥寂是当真不知道
卿歌修为没废之前,自有灵力护体。即便后来废了修为沦为普通人,也有冥寂的元神在。
以至于,冥寂觉得,受了伤生了病,只需为她输送些灵力便可。但却忘了,她已经是凡人之躯。
他静静的守在她身边,等待着她的苏醒。
金乌西坠,床上的卿歌眼睫轻颤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冥寂近在咫尺带着愧疚的双眸。
她冲他扬起一个笑容“我没事”
冥寂将她扶起,让她半靠在自己怀中,一手端过一旁的药碗,另只手拿着汤匙,小心翼翼的盛过一勺送到她嘴边。
“快把药喝了,我一直用灵力温着,刚刚好”
她整个人被冥寂圈在怀里,冒着丝丝热气的药碗就在眼前,他那关节分明的手指,满是温柔。
夕阳透过镂空雕刻的花窗,照在两人身上,笼上一层浓浓的橘黄,织就成了夕阳下的一场旷世深情
收到冥寂传音的陌离,乖乖的等在糖画摊旁,直至人家收摊也没看到冥寂和卿歌的身影。
她本想折回去寻,却又怕与他们走岔,便只得停留在原地等候。
眼见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太阳也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上,陌离双手拖着下巴蹲在地上东张西望。
世云涯站在聚鑫客栈的二楼窗前,刚好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写满了矛盾。
世星涧见他站在那里良久,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云涯自从外面回来,便一直张望着街上,可是有什么好东西,何不与师兄分享分享”
世云涯关了窗子,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之人,转移了话题。
“师兄,他怎么样了,已经两日了,为何还不醒”
“伤的重了些,再加上灵脉受损,难免时间长一些。你不去看看那街上的人”
闻言,世云涯便要兴冲冲跑去窗前,却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止住了脚步。
“师兄竟说笑。我我能有什么人啊,不过就是个不怎么识礼数的小丫头而已”
世星涧甚是无语的笑出声,不明白他这有些嘴硬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