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承泽的回答,让世星涧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自家师父对他藏了什么秘密,如今看来只是心疼他们,怕自己飞升以后,他们没有能力独当一面。
世星涧心中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进入化神期,这样师父便可以安心渡劫飞升了。
两兄弟闻此也默默低下了头,总觉得是自己的愚笨,拖累了自家师父。
世承泽此刻才知,方才自己只顾反驳冥寂,却完全忘了顾及他们的想法。
他微微侧首,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人,笑道“别胡思乱想,你们很好,是我自己不愿接受飞升成仙的束缚。天界哪有人间好”
冥寂对他前面那句话不敢苟同,对于后面一句却是无比赞同的。
世云涯忍不住腹诽师父这哄人技术也太差了,漏洞这么明显真的好么
似乎是嫌弃冥寂套了自己的话,世承泽忍不住用了些自身的修为。
一片翻腾的火焰中,忽然蓝光大盛,瞬间将冥寂的火焰包裹在里面。
“效果还不错只不过谪溪君还是悠着点,毕竟是本体受损,总该为自己多着想着想。”
闻言,卿歌美目微睁,担忧道“承泽师兄受了伤什么人竟然能伤了你”
她有些不解,如今整个修仙界,便属他一人修为最强,怎么会有人能伤得了他呢
随即她又疑惑道“冥寂,你既然知道师兄受了伤,为何还要他帮忙炼药是有什么隐情么”
冥寂没有说话,只是朝她挑了下眉毛,眨了眨眼睛。
世星涧三人对此相当气愤,他们一直觉得他最多也就是身为殿下有些娇纵,放荡不羁了些,却没想到竟如此腹黑。
也不知道自家师父究竟哪里得罪了他,竟让他这般算计。
原本世云涯还因他那些正义凛然的话对他心生崇拜,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
随着炼尘珠的蓝光欲渐浓烈,冥寂炼药的火光渐渐地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炼尘珠璀璨耀眼的光芒。
最后一丝火光消失之际,冥寂收了炼尘珠,那些丹药随之落在桌上。
“拿去给那些死者服下,以灵气送入”
他们几人脸上的兴奋之情不言而喻,齐齐拿过丹药便往那些死者口中送去。
卿歌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客栈的房顶,没有雷声,风平浪静。
想是他此番善举,天道也无理由责罚。
店老板和几个伙计,全都双手扒在柜台之上,露出一排脑袋,沉浸在刚才他们从未见过的情形中。
待到几人将丹药委完,世星涧拿着手中剩下的一颗丹药,问道“都完了没有落下”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道“没落下”
世星涧有些不解,握着那颗丹药看着冥寂。
“殿下,为何多了一颗”
冥寂依旧是那副洒脱之色,回道“多的一颗自然是给谪溪君的”
“我并没受伤,不需要丹药。星涧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事情解决完了,我便先回潮生涯去了。”
他对他说着,跟往日的神色并没什么两样,让世星涧心中忍不住打鼓。
“师父,你当真没事么”世星涧仍然不放心地问道。
“无事星涧无需担心”
再无他话,他便朝客栈门外走去。
“谪溪君好兴致啊,放着缩地千里之术不用,是想多走动走动领略这临洮的风景么”
一句话,使得他原本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
至此,他们才发现了端倪。
他转身张口便要辩解,却在下一刻一颗丹药从冥寂手中弹出,直接落入他张开的口中。
“谪溪君不是想吐出来再给自己徒弟吧那你这师父当的就太不厚道了”
世承泽无奈,双指间灵光微现,口中的丹药便随着灵气入了体内。
此时墙角处传来了声响,原本没了生命的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顿时一片嘈杂。
“我这是哪儿我不是死了么难道这是阴曹地府”
“啊,我的伤口没了,我有影子,我不是鬼我没死”
“太好了,我没死,我的妻儿老母就不用伤心难过了”
众人言语间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店老板竟藏不住的激动,依旧扒着柜台,道“没死,没死是那几位仙人救了你们,当然了,我也出了一份力”
他告知众人实情之际,还不忘了给自己邀功。
众人纷纷走到他们面前,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谢谢仙人救命之恩谢谢仙人救命之恩”
冥寂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他向来受不了这种别人道谢的事情,便远远地躲开
卿歌回头,冲他微笑,对着他竖起来大拇指。
待到挨个将他们扶起后,世星涧道“诸位快些回家吧发生了此种变故,家里人该忧心了。”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道谢声,众人纷纷朝客栈门外奔去。一出门便又是一阵嘈杂。
“鬼啊,鬼啊”
“别怕别怕,我们不是鬼是里面的仙人救了我们你们摸,我身体有温度,我也有影子”
“啊,是真的,真的不是鬼”
随着渐渐远去的兴奋声,所有的一切回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世承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坐在桌旁的冥寂,一阵灵光过后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世星涧紧张地握了握手中的剑,问道“殿下,师父他他为何会受伤”
冥寂瞥了一眼他剑鞘上的琉璃星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真蠢还是装傻。
他起身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拿过他的遣芳,指了指那琉璃星。
“谪溪君送的”
他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知但是我受伤了时候,里面的东西幻化做师父救了我。师父受伤与这个东西有关”
“这里面装的你师父的七道精气,支撑精气幻化成型本就耗费修为,精气消散本体便会受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用以缩地千里来的此处。本体受损又加之消耗巨大灵力施展缩地之术,若不受伤,那才有鬼”
世云涯呛道“那你明知师父受伤,为何还要让他帮忙”
“我那不是嫌他嘴硬么你是不了解你们家师父,一向都是有事自己扛着,从不告知他人,不愿让别人为他担忧。呵,还真是随了幽怀君那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