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星涧随后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研习仙道知识那么久,还从未听说没了精气魂魄的人会化作厉鬼。
要说化作厉鬼,也该是头顶这些怨气之主才对
院中的那些怨气,在世星涧到来之时,便蠢蠢欲动。
怨气在他上空来回盘旋,又像似惧怕着什么,每每接近他身边,便又掉头离去。
世星涧将那截指甲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院子。
走出院子关了门,世星涧绘了张潮生涯的渡灵符打在了郑家的大门上
随着蓝色的灵光环绕,那些怨气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随之渡化,进入往生。
陆鸣见他出来,欢喜地迎了上去。
“星涧,如何了可有什么发现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在灵溪镇逗留一日,待我联系了师父商议一下再做打算。”
话落,两人离开了郑府朝前大街走去。
酉时初,灵溪镇平安客栈。
世星涧拿出了与世承泽的通讯灵镜。
灵光闪过,世承泽的身影出现在了镜中。
以往的时日,每每打开通讯灵镜,总是世承泽率先张口询问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今日,在世承泽尚未开口之时,世星涧便抢先一步张了口。
“师父,今日仙门盛会可还顺利”
世承泽莞尔一笑,回道“顺利,星涧此行可还如意”
“回师父,弟子去了兖州城,柳家在半年前就举家离开,去了南冥灵溪镇”
“可曾知道为什么”
世星涧眉间似犹豫了片刻,轻抿的双唇宣示着他此刻的纠结。
“星涧有何事但说无妨”
“师父,您可还记得半年多前派我和风涟云涯去阑风絮阁询问妖邪作祟之事”
“记得,柳家此次举家搬离可是与此事有关”
“并不是与我们去阑风絮阁有关
当时,我们路过南冥的灵溪镇,碰上了一场命案,而作案人是是师叔”
世承泽闻言,双目微睁“是卿歌师妹”
“嗯,死了两人。其中一人被吸食了精气魂魄和金丹,另一个人被玉骨一剑穿心”
世承泽没有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毕竟玉骨所创的伤痕非常特殊。
他没接话,静静地听着世星涧娓娓道来。
“当日,弟子在人们口中得知被吸气魂魄的名唤吴明泰,是南冥吴家的儿子。于是,我们便将尸身送回了吴家。
今日在兖州城,弟子打探到柳家仙主的姐姐正是南冥吴家家主的夫人。于是,弟子便又前往了灵溪镇。
可是,我到达灵溪镇吴家时,吴家早已离开了南冥。而且,我从人们口中得知,自吴明泰死后不到一月,吴家夫人便病逝了。
然后吴家家主散尽家财离开了灵溪镇,未过多久有人看到死去的吴明泰化作厉鬼屠了米商郑家满门。”
世承泽听到此处,蓦然皱起了眉头。
“被吸食了精气魂魄,又怎么能化作厉鬼”
世星涧将今日在郑家找到的那截指甲拿了出来。
“弟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去了趟郑家,发现了一道指甲留下的划痕,在划痕中找到了这截指甲”
一阵灵光闪过,世星涧手中的指甲便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了世承泽手中。
“这指甲异常坚硬,不是活人的指甲,像似被什么东西浸泡过才会如此坚硬。
依星涧所言,仙门盛会发生的事情,那柳家仙主执意将事情引到卿歌师妹身上,想来是吴家知道吴明泰被卿歌所杀,所以两家联合起来策划了百家仙门讨伐卿歌之事”
“理应如此,不过仅凭他们两家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所以,背后一定还有个强大的力量在支持他们。而且,这力量就在仙门之中”
世星涧对此十分笃定,一个妄想打开冧泫之境放出魔族的人,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星涧说得十分在理,云涯从孚图山带回来的东西,经殿下证实是尸蛊,所以化作厉鬼没有可能,但是控制尸体却有可能”
世星涧眸中闪过一抹震惊,如此邪门歪道之术,居然存在于仙门之中
“师父的意思是,灵溪镇发生的事情和孚图山中发生的事情是同一个力量所为
只是,师父您不觉得奇怪么柳家与吴家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别人人觊觎的东西。为何那个人还如此费尽心思的帮他们报这个可能会失败的仇”
世星涧的疑问在世承泽看来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如今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没有任何证据只靠猜测,他们是没有办法揪出这背后之人的
“星涧考虑的有道理。待到天明,看能否打探到吴家家主去了哪里
散尽家财,总该有遣散的下人。即便一个人再小心,终归会留下蛛丝马迹。此番就辛苦星涧了”
世星涧正欲回话之际,传来了短促的敲门声。
“星涧,你睡下了么”
陆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世星涧放下通讯灵镜前去开了门。
只见陆鸣手里端着饭菜,还有一小壶温酒,还冒着丝丝热气。
“陆鸣,你这是”
“这是我借店家厨房自己做的,星涧可愿赏脸尝尝我的手艺”
世星涧闻言看着托盘中那两碟精致的菜肴,眼中露出一抹欣喜。
“陆鸣亲自下厨,岂有不愿赏脸的道理还请陆鸣稍等片刻”
陆鸣向他屋里瞅了两眼,随后点了点头,道“那我回房等你”
未等世星涧回话,陆鸣端着托盘回了他的屋子。
世星涧走到桌前拿起通讯灵境,欢喜道“师父,弟子在兖州城结识了一位义薄云天的男子。虽是凡胎,但他心怀天下苍生,颇有我潮生涯弟子的情怀”
世承泽听罢,嘴角上扬。浅浅的笑容如同这秋日里的艳阳,温暖而又明亮。
“星涧是想将他带回潮生涯么也好,如此心怀天下之人正是我潮生涯所需要的。”
“谢师父,弟子先退下了,明日寻得线索再与师父联系”
他长袖一拂,通讯灵境灵光熄灭。世星涧将它收起,去了陆鸣的屋子。
忘尘殿中,世承泽怔怔地望着不再闪光的灵境,嘴角的笑容带着些许落寞,绽放的弧度渐渐平缓。
世承泽起身离开了忘尘殿,站在了那块青石上。
夜已见黑,星河满布,天边那轮半月在夜空中泛着冰冷的光芒。原本身边该有的相伴,也变成了一个人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