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世承泽便出现在了世星涧他们居住过的平安客栈前。
他一身白衣,脚步急切,入门便直奔柜台而去。
“老板,向您打听个事,此店可有一名唤作世星涧的男子入住”
那老板看着他,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
“公子这不是为难我么这每天住店的人那么多,我哪能记得往他们的名字”
“那公子样貌清秀,待人温和有礼,身穿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剑上嵌着一颗琉璃星,他可还在店中”
听他描述起样貌,那老板恍然大悟。
虽说这名字记不住,可世星涧那样貌气质在一众庸俗之中却是独树一帜。
“哦原本你说得是那一位翩翩公子啊跟他一起的那位陆公子今早寅时末便带着他离开了。”
离开了依世星涧的性子,如果是有别的发现,不可能不同自己传讯,又怎么会一声不响地跟人离开呢
“那您可知道,他们为何那么早离去,又去了哪里”
店老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若不是他长得和善,恐怕还真要被人当成图谋不轨之人了。
“那位公子受了重伤,陆公子说要带他去疗伤。至于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听闻世星涧受了伤,世承泽掩在衣袖下的手轻握成拳。
未作任何停留,便转身离开了平安客栈回了潮生涯。
甫一进入忘尘殿,他便再一次尝试冲破通讯灵镜那边的封印,可是每次都失败了。
他有些心忧,取了一张燃息符,以灵力在符上写了世星涧的生辰八字。
犹豫了半晌,他才轻闭着双眼,将燃息符引燃。
他怕,怕燃息符的颜色变成了无生机的灰色。
尽管不想面对,他还是深吸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在那片耀眼的红光后,世承泽眸中满是惊喜,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他起身走出忘尘殿,站在崖边,望着昔日自己居住过的那片已经不见桃花的桃林,目光便得凝重。
星涧,你到底在哪儿
自与世承泽辞别后,卿歌写冥寂便去了南冥的万骨窟。
在那片寸草不生的山间,有一处类似坑池的凹地。
原本这里山明水秀,也是一方钟灵毓秀之地。可是后来,魔族肆虐,世间死伤无数,这里便成了他们的埋骨之地。
久而久之,但凡是这世间死了人,都会被安葬于此,其中更多的是那些无名无姓的尸体。
越来越多的阴气、怨气,凝聚于此。长此以往,此处便再也不见生机,是让人闻之变色的不祥之地。
卿歌站在山巅上,望着下方飘浮着的戾气。那片凹地正中,一个极其繁琐的阵法闪着微弱的红光。
她知道,那是封印冥寂真身的阵法。因为,前世便是她与幽怀君一起将他禁印在了此处。
看着那个闪着光的封印,卿歌眼底爬上一抹愧疚之色。
“冥寂,对不起让你真身在此受烈焰焚烧了近千年。”
身在她体内的冥寂沉默了片刻,那放浪不羁的笑声随之响起,带着浓浓的玩世不恭。
“卿歌莫不是忘了那句,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卿歌不以为然,只是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冥寂心中清楚,那个自认为守正不阿、公正无私的幽怀君,早在千年之前就暗中给自己留下了后路。
风凰涅槃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那里戾气极重,你该如何回到真身去”
“卿歌不必担心,感应我的存在,真身自然会破出封印。”
说刚说完,冥寂便离开了卿歌的身体。
在下一秒望着凹地上方的戾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你不觉得此处太安静了么”
卿歌此刻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像这些戾气不存在一样。
戾气本就由怨气而生,愤怒、吵闹、叫嚣才属正常。可是,这里的戾气却是格外的安静。
“为什么会这样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压制了它们”
冥寂眉间一抹凝重,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随即施了隔天术,将自己与卿歌与外界隔离。
“暂且不知,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卿歌点头,随他一起在隔天阵里注视着可能会发生的变化。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从那阴森灰暗的山间出现了一个人。
他手里握着长剑,一双紫瞳在顾盼成辉,模样竟是妖冶惑人。
“是穆,不,是魔君”
卿歌习惯了叫穆风的名字,却知道眼前的此人并非穆风,而是魔君。
“怪不得这万骨窟中的戾气如此安静早应该想到,他能藏身的地方必然是这种戾气极重的地方”
只见魔君走到中央盘腿坐在地上,似乎在吸纳着万骨窟中的戾气。
“他在修炼,为何不见其余魔族之人”
卿歌话音刚落,便从四周的山间走出了众多魔族之人。
“参见魔君魔族不灭、千秋万载”
“如此风水宝地,都好好修炼。统一天地,指日可待魔族千年来的耻辱,是时候讨回来了”
他们围坐在一起,刚好坐在了封印冥寂真身的封印之上。
冥寂拉住卿歌的手,道“我们回潮生涯去,先想办法将魔族困在万骨窟里,保天下苍生片刻安宁,再想消灭之法。”
在她尚未回话之际,他们已然了现在了忘尘峰上。
世承泽此刻正站在忘尘殿的崖边,盯着那片桃林发呆。
见他们忽然回来,眼底先前那片忧心之色尚未散去,卿歌便先出了声。
“承泽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星涧,星涧他不见了”
此话一出,他们两人脸上同时出现一抹诧异之色。
“不见了”
世承泽转身进了忘尘殿,他二人紧随其后。
“昨夜我本想与星涧通讯说魔族的事情,由于太晚了,我只传了个虚影过去。见他睡熟,便想着今日告诉他。
你们离开后,我便开启与他的通讯灵镜,可是却毫无反应。待我想将虚影传送时,却发现灵镜被封了”
冥寂甩了下他青莲色的长袖,坐了下来,一幅淡定从容。
“这天下间有谁的封印能挡得住谪溪君的修为,只怕除了封印外,这通讯灵镜已在毫无灵气之地了。不然以谪溪君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冲不破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