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青高兴坏了,当下便穿过灵障,进入了山门之中。
可是,当他站在山门里之后,他便犹豫了。
无召而入,便是擅闯,终归是不太好。
“要不,我还是不进去了这样擅闯只怕会引得潮生涯更多的反感,我一定会凭自己的能力成为潮生涯的弟子的”
七彩原本还觉得此人脑袋愚笨,却不曾想竟是如此遵理守法之人。
虽说自己只是一只鸟,但好歹也是跟着殿下近一千年了,对于这人间礼法还是懂得一二的。
原本看在他放过自己的份上,想着帮他一把。既然他不愿,自己又何苦强人所难呢
她低声鸣叫,陌青不知为何却懂了她的意思,当即便退出了山门外。
七彩高声鸣叫两声,便消失在了天际。
陌青一人转身下山,留宿在了温岭的小镇上。
回到忘尘殿的幽怀君,将那些买来的绸缎置于空中,长袖一拂,那些绸缎便成了一身身的衣物。
当星闻从九重天来到落到忘尘殿时,看着那些衣物,脚下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这不是传闻幽怀君门下无女弟子么,那这女子的衣物是何情况
他站在忘尘殿门外,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幽怀君将那衣物扬手一挥,下一秒便出现在了星闻面前。
“将这衣物送去东房。”
星闻抬手接了衣物,硬着头皮往东房而去。
忽而想起他此次去九重天时,提到了上古神石化为人形一事。想来,这住在忘尘峰上的女子,应当就是那上古神石吧。
他一路往东走去,果然见一处房前被施了法术。
他指尖一弹,那门前的屏障便消散而去,
卿歌见有人前来,原本还有些不快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欢快的笑容。
星闻还未进门,便愣住了。
这姑娘眉目宛然、神情安静,那双漆黑的眸子闪亮如星。肤若凝脂,修长的脖颈将她的身形修饰地更加纤媚。
即便是九重天上的花神,比之也逊色了几分。
他站在门外,不由地扭头看向忘尘殿的方向,心里真犯嘀咕。
这幽怀君不肯亲自前来,莫不是见不得这姑娘的美貌还是怕天生为神的自己,动了凡心
他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被卿歌一把拉进了房内,关住了门。
“你是来救我的么”
星闻似不理解她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我告诉你,有个坏人将我困在了这里,我想回雾云山去,你是不是来救我的”
星闻听后,瞧见了她脖子上的蓝色符珠后,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本就非凡物,虽是有幽怀君的蔽灵珠遮住了身体的异能,但若是修仙之人,恐怕一眼便瞧出她身上藏着的秘密。
如此一神物若落入他人之手,恐怕会引起仙道动荡。
幽怀君将她留于忘尘峰上,自然是一个极好的决定。
只是,这刚化为形的神物,思想见地都不成熟悉,自然便觉得将她留于此地的幽怀君是坏人。
不过,想想天生为神的幽怀君被人说成坏人,星闻心底那抹不平衡便散了去。
他将衣服放在桌上,悄声道“别怕,那个人不是坏人,外面的人才是坏人”
“外面”
“对,外面你只有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星闻既然受命前来人间,自然要为幽怀君分忧解难。毕竟,这个可是就连天君都礼让三分的人。
卿歌似乎很讨厌待在忘尘殿的日子,所以对星闻这种说法自然也是不予苟同。
“你们是一伙的,都是坏人你看,就连这山上的花草树木都被你们吓得不敢出声了。”
星闻愕然,天地良心,这可不是他做的
这花草树木不敢吱声,那是惧于幽怀君的威压,跟他这个南斗星君可没任何关系。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与他无关时,幽怀君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卿歌见了他便如同见了仇人,冷冷地坐于榻上不与他言语。
“见过幽怀君”
“嗯”
他淡淡地应着,继而走到榻前。
“以后,便由他照顾看你从明日起,你每日卯时要准时去忘尘殿找我。”
他此话并非商议,而是命令。
随后他周身灵光乍现,灵光过后,卿歌便听到了来自花草树木的声音。
她欢快地跑出门去,与忘尘殿上的植物开心地说着话。
星闻自刚才幽怀君的话一出口时,便惊呆了。
原以为幽怀君要他来人间,是相助此神物修炼后回归神位。却不曾想,到头来竟是让自己充当了姆妈一职。
想他南斗星君沦落至此,若被九重天上那几个老东西知晓,岂不是够他们笑上百年了。
他顿时觉得,能将南斗星君做成他这个样子,当真是空前绝后了
自此以后,星闻便被安置在世承泽的桃泽崖上,肩负起了照顾卿歌的重任。
次日。
许是昨日得偿所愿,所以卿歌今日准时到了忘尘殿中。
幽怀君已早早坐在几案后,手中执卷,眼睑低垂,专注认真地看着书卷。
听见脚步声,他眼睑轻抬。
今日的她身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如同潮生涯后海上那日落时分的晚霞,夺目而又耀眼。
他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扬手一挥。那红色的广袖与下摆上便出现了白丝而做的樱花。
“这是什么花,如此好看”
“是樱花,白樱,你喜欢便好”
卿歌跪坐在几案前,双臂撑在几案上,凑到了幽怀君跟前。
“喜欢你,我也喜欢”
幽怀君搁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起。
见他不说话,卿歌便又凑上前了些。她眨着闪亮的眸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记得他问过自己叫什么名字,可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虽然一开始因为他将自己留在忘尘峰上而气恼,可是昨日她听到万物的声音后,便对他不再讨厌。
“世敏,幽怀君”
这世间还从未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是九重天上的众神也都尊称他为幽怀君,以致于成千上万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今日若不是她心血来潮问起,恐怕这两个字再过千万年,也不会出现在世间了。
她将身子坐好,撑着下巴看着他。
“世敏,幽怀君世敏,幽怀君”
他不明白她为何重复呼唤自己的名字,只是近千万年没人呼唤的名字,如今在她口中被叫出,竟让他生了一丝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