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承泽对星闻的见解表示赞同,跟随幽怀君的日子,自己都不记得究竟多少年了。
在世承修成为幽怀君的弟子前,潮生涯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世承泽来打理。
左膀右臂用得习惯了,怎么还会想起其他人呢
世承修对他们所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这个幽怀君的二弟子,好像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想到完全是因为幽怀君习惯的问题,他心中便不似那般不平衡了。
挑挑选选,招纳的弟子中,资质尚可的人寥寥无几。
直到陌青站在那测灵的水晶球前,还未抬手便被世承泽制止了。
“这位仙友,幽怀君有令,直接入门承首席外门弟子”
陌青对此甚为震惊,这什么都还没开始,怎么就成了外门弟子
看着他谦逊有礼地对着自己做了个请的手势,陌青心有疑虑地去了星闻跟前。
星闻问道“公子何名”
“陌陌青”
“陌青好名字”
将他名字记录在册,一旁弟子送来一套月牙白长袍。
与世承泽他们不同的是,这月牙白长袍上,没有那六瓣霜花的纹路。
陌青颤抖着双手,接过门中弟子手中的衣饰,紧紧地抱在怀里,沿着青石路上山。
行至半道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方才人群里那身黑衣男子。
直到他现在世承泽面前,陌青才看见他的容貌。
男子剑眉星目,眉目间满是凛然之气,不怒自威。
由内到外散发着威严之气,让人心生畏惧。
世承泽双手执礼,道“幽怀君有令,公子承潮生涯首席外门弟子之位,这边请”
男子对此也是一脸茫然,他连幽怀君的面都没见过,怎得就成了首席外门弟子
“仙友是不是弄错了我并未见过幽怀君。”
“不会错公子请”
他谦谦有礼,让男子感觉如沐春风。
“那就有劳了”
星闻对他如此谦卑之态,生了丝丝好感。
这修仙问道而遗失本心的大有人在,然而眼前这个男子却看得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仙友何名”
“风云厥”
星闻听罢,原本注视名册的眸子缓缓抬起。
这人浑身散发着正义凛然之气,没想到就连名字也都是如此地霸气。
星闻挥了挥手,便有弟子将衣饰奉上。
风云厥捧着衣物,稳稳地踏着石阶而上,碰上了停在半道的陌青。
此刻他才算见着陌青的样子,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人,动起手来却是丝毫都不含糊。
不过他还是挺欣赏他这般干净利落的行动力。
陌青见他到来,微微颔首。
“在下陌青,还请风兄以后多多指教”
说实话,陌青面对风云厥时,并不如表面那样淡定从容。
风云厥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雷厉风行且不拐弯抹角的感觉。
陌青总觉得,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便同那即将燃烧的炮仗一样,下一秒就原地爆炸了。
不知是他性子如此,还是不惯与人来往。
风云厥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往潮生涯上走去。
此次招纳弟子,只有三天。
当日的招纳结束后,有幸留下来的人按令留在了练剑场上。
难掩的兴奋之情,洋溢在众人脸上。
幽怀君带着卿歌出现在了练剑场上。
卿歌一眼便瞧见了在山下抓住七彩的那名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门中弟子纷纷屈身见礼“见过幽怀君”
风云厥错愕了,原来出现在山下的人是天生为神的幽怀君
陌青更是惊愕不已,想当初自己还在他山脚下的溪流里抓鱼,没想到遇见的竟是潮生涯的正主。
幽怀君站在练剑场上,一身白衣绝世独立。
“今诸位有幸成为我潮生涯弟子,望今后诸位以庇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以身作则,维护天下正道”
“谨遵幽怀君教诲”
众人齐齐颔首、拜礼,便算是认为幽怀君这个师父。
原本他训完话便打算回忘尘殿去,余光瞥见卿歌微微勾起的嘴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发现人群之中有个女子。
他一向没有波澜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光亮。
他无意招收女弟子,却没想到,竟有女子如同男子般英气逼人。
“你唤何名”
女子见幽怀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执礼回道“回幽怀君,弟子名唤傅音澜”
“嗯潮生涯一直没有女弟子,卿歌随我居于忘尘峰上,以后你便与她一起吧”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了。
忘尘峰只有幽怀君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如今却被安置其上,如此大的殊荣当真让人心生羡慕。
傅音澜似乎还置身如梦,竟久久不见反应。
不再等任何回话,幽怀君转身离开了练剑场。
世承泽从星闻手里拿过名册,被里面整整齐齐的分化震惊了。
星闻在九重天上,便肩负司命星君的职务。
这种安排规划之事自然做得得心应手,为世承泽省去了不少麻烦。
世承泽莞尔一笑,便照着名册对新入门弟子做了安排。
新弟子分别以陌青与风云厥为首,分成两大区域。
他们两人为首席外门弟子,名下带了四个资质较好的师弟,每个师弟下面分别带了二十名资质尚可的弟子。
如此分组,清晰了然又便于管理。
傅音澜因是女子,与卿歌同居于忘尘峰上,身份作为外门弟子,居陌青与风云厥之后。
因再无女弟子,所以傅音澜只有独身一人。
卿歌的星苑旁有间空着的屋子,此后便成了傅音澜的居所。
将入门弟子全权做了安排,便由世承修安排他们入住于外门弟子居住的谦与峰上。
忙碌了一天,世承泽与星闻回到了桃泽崖上。
天色已暗,半月高挂。
那清凉灰白的月光倾泄而下,为那片桃林蒙上了一层薄纱,宛如娇俏的少女,半遮半露地展示着自己的绝世芳华。
世承泽与星闻并肩而立,站在屋子前,望着这幽静的月色,星闻发出一阵感慨。
“在九重天的日子久了,竟忘了这人间月色是什么模样。
以往居住在潮生涯的几年里,还没有一日像此时这样静静地欣赏这月下美景。”
世承泽未说话,回到屋里提着一坛酒走出门外,举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