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蒙秋大喝道“若立即弃刀投降,我保证可让寇兄全尸而死。“
寇仲冷笑道“宋将军如此照顾小弟吗“
“当“
寇仲迅闪一下,避过对方剑势,肩头撞在左侧敌人口处,那人骨折喷血后跌时,他已振腕一刀劈在宋蒙秋精钢打制的盾牌上,发出震慑全场的一声巨响。
矛尖刺到后肩胛,寇仲子一晃,长矛被震得滑了开去,只能留下一道血痕。
宋蒙秋却吃足苦头。
寇仲这一刀乃全力施为,暗含旋劲,猛若迅雷,劲道强绝,以宋蒙秋的功力,亦被刀势硬劈得远跌近丈。撞得己方之人左仆右跌,就像有心为寇仲开路的样子。
宋蒙秋整条左臂和半边子都麻木起来,而尚未来得及催动血气,寇仲如影附形的贴追来,井中月杀气狂潮怒涛般卷至。
宋蒙秋大叫不好,寇仲这一刀巧妙至极点,令他只有一个选择,忙举剑挡格。
螺旋劲如巨浪狂潮般卷转而来,宋蒙秋痛哼一声,像傀儡般被寇仲摆布得朝东太阳门的方向跄跟连退十多步,再为寇仲开出一条通行之道。
寇仲后的百多名剑盾手虽拚命追来,始终落后了几步。
四、五支长矛从宋蒙秋左右剌出,希冀能阻止寇仲继续以宋蒙秋为主要目标发动猛攻。
寇仲知这是生死关头,只要再把宋蒙秋劈得倒退十多步,便可抢进深达八丈的门道去。
寇仲仰天长啸,运尽余力使真气行遍四肢百骸,再满贯刀上,井中月立时涌出森寒凌厉的杀气,挡路者但觉森冷的刀气扑脸涌来,全如入冰窖,呼吸艰困。
刀风呼啸,劲厉刺耳。
宋蒙秋趁此缓冲之机,横移避开。
数声沉哑的响声后,挡路的数名矛手无一幸免都矛折人伤的东倒西歪。
寇仲亦因真元损耗极钜,把心一横,腾空一个斤斗,避过四方八面攻来的重兵器,投往东太阳门去。十多处伤口同时洒出鲜血,触目惊心。
苏白伸手一招,破虏刀入手,将其他的仪器车排出脑海心湖之外,灵台空澈澄明,没有半丝杂念。他一丝不漏地清楚把握到敌人进攻的路线、角度和先后。
这六名天策府上将级的高手确不愧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不动时已能封死所有逃路,动手后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最厉害是罗士信的刀,史万宝的矛和刘德威的棍,分别从前、后、侧三方攻来,抵达的时间分秒不差,就算他双手同出,也只能挡对方两件兵器。
要命的是长孙无忌的玉箫稍慢三人一线,使他知道纵能挡避三人全力的第一波攻势,仍要应付长孙全力出手的一击。刀立于后方两丈许处的庞玉亦予他极大的威胁,令他深切顾忌,须稍留余力以应付他的狙击。
这六个高手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当对方合起来其杀伤的威力更以倍数的提升,这样竟然凭空抹掉不小的差距,让他们竟然有了和苏白出手的实力。
蓦地苏白狂喝一声,猛然一拽手中的钢鞭,再沿鞭往尉迟敬德攻去。
尉迟敬德只觉一股强大无匹的内劲攻入手内,大骇下忙全力相抗。岂知对方的内劲忽地以反方向回旋而去,由冲击变成拉扯的力道。
尉迟敬德也是了得,硬坐腰马,反扯归藏鞭。
此时罗士信的刀、史万宝的矛、刘威德的棍,同时击至。
苏白哈哈一笑,像被狂风吹起的绵絮般以眼难察的高速,脱出敌人的围攻,疾如风火般往尉迟敬德撞去,敌人鞭子拉扯之力,反为他了闪避的助力,只有史万宝的矛在他左肩处划出一道衣裂绽的血痕。
尉迟敬德手上一轻,给己劲力反撞过来,以他深厚的功力亦难受得差点要吐血,一个跄踉,随波浪纹不断增大的归藏鞭,险些跌坐地上。
伺机一旁的庞玉和长孙无忌看得最是清楚,都惊骇绝。
他们原本对于苏白的预料已经有了很高,但是这刚一交手,却发现己方对于这人的预测还是有所低估,果然是不亏能够独创净念禅院,击败四大圣僧联手的人,看来对方和三大宗师已经相差不远,或者说已经并肩了。
“锵“
寇仲一刀劈在一枝往他刺来的长戟处,借力斜掠而上,直登东太阳门的门楼处。
敌人那想得到他取难舍易,均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十多枝专防敌人攻城,长达三丈的拒往他挥至。
寇仲心中大定,刚才他冲天而起的力道大半是借来的,本仍留有余力,忙急换真气,生出新力,一个空翻避过拒,越过城墙达两丈有多,再斜掠往城楼靠皇宫的城墙边缘去。
从这角度往西北望去,可见到皇宫内城的城墙和位于内宫城东南角的永泰、泰和、兴教三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门都没有特别加派人手把守。所以只要他速度稍快,便可在给敌人截上之前躲进皇宫去,再设法逃命。
墙上乱成一团。
寇仲连人带刀硬往举矛枪迎来的敌阵投去,狂喝道“挡我者死“
井中月洒出大片刀光,盖顶压下,笼罩范围之广,劲气之强,实属他出道以来最厉害之作。
拚死之下,他把功力发挥至尽点。
敌人东倒西翻下,他已踏足墙头。
此时他离墙头向西的边缘只有两丈许远,成功在望,斗志激昂,那敢怠慢,趁敌人阵脚大乱,井中月风卷雷奔的朝墙沿杀去,登时血光四溅,挡前的两人同时口中刀,直入心脏要害,往后便倒。
寇仲踏敌人尸,以游鱼般的滑溜法,每一出刀,必有人应刀倒地,中刀者必当场气绝亡,只有死者,没有伤者。
内气不住流转,旧力刚消,新力又生。
四周的敌人见他如此威势,心胆俱寒,纷纷退避。
寇仲亦多添了几处伤口,不过他这时杀得起,把井中月发挥得淋漓尽致,激昂奔dàng,有不可一世之概。
忽然前方空广无人,原来终抵达城楼边缘。
寇仲转过来,井中月旋起一匝,七、八枝枪矛应刀折断。
众人骇然退后。
寇仲哈哈笑道“老子去也“
一个倒翻,往后跃去。
就在此刻,两股气势浑凝,强猛无俦的锋锐之气,分由下方往他来。
寇仲心中大骇,知道终遇上能致他于死命的高手,且有两个之多。
破风声同时在后方响起,六、七枝钢矛从城墙上疾矢般往他后背掷去。
归藏鞭竟又扯个笔直。一股狂猛的拉扯力,以尉迟敬德马步之稳,却轻易的被苏白扯得冲前两步,才收住势子。
庞玉的剑,长孙无忌的箫,同时击空,这应是没有可能的。
苏白明明是朝尉迟敬德疾冲过去,摆出要全力进攻他的势,岂知在离对手半丈许时,竟凝定了一下,接往反方向后退,拉直鞭子。这种真气的急剧转换,原可令任何高手的奇经八脉乱成一团,动辙走火入魔,但苏白却若无其事般办到了。
势如破竹
苏白双手握刀,以横扫千军之势出手,对方几人被无尽的刀芒冲击的横扫而出,砸落在地上,冲在最前面的尉迟敬德受伤最重,接连吐了好几口大血。
苏白眼中寒光一闪,正了解这几人,忽然听到对方支援来临的脚步声,心中担心寇仲的生死,无奈放弃。
他大笑道“天策府高手果是不凡,今你等几人的人头先寄存着,苏某他来取“
只见他凌空飞退,越过墙头,没在远方暗黑里。
众人呆在当场,脸脸相觑,他们虽对苏白预测很深,但到真正交手,才体会到他厉害的造诣。
寇仲只瞥一眼,进一步肯定了自己难以力敌的想法。从这城门处冲天截击上他的两个人,穿的只是亲兵的武服,却戴上遮盖了上半脸庞的头盔,摆明是不愿让人认出他们的庐山真貌。
左下方的男子手中长剑化作无数眩人眼目的芒点,反映远近火把风灯的光芒,使人难以看清他的形,但寇仲却清楚无误感到他就是曾和自己交过手的“影子刺客“杨虚彦。
此人实是用剑的奇材,其火候功力均达到了宗师级的级数,且剑法别辟蹊径,只是他一人,寇仲便没有取胜的把握。
另一人手持奇形兵器,形状似戈非戈,似戟非戟,就像戈和戟合生的错体儿子,但观其霸道的攻势,武功绝差不了杨虚彦多少。
寇仲心中唤娘时,墙头守军掷来的七枝长矛,已刺背而至。
寇仲一声大笑道“虚彦兄别来无恙“
子在凌空中左右急速的晃了几下,五支长矛分别从他左右上三方贴而过,但其中两支竟给他夹在腋下,猛烈的力道,助他改变了下堕的势子,改为越空而前,直往皇宫永泰门的方向投去。
以杨虚彦和李神通之能,也只能扑了个空。
高手相争,争的就是这分秒之差,到他两人运气落回地上时,寇仲早没入皇宫。
一时间大批追兵随之拥入永泰门去,乱成一片,反令两人行动不便,坐失良机。
苏白来到一处酒馆,这是两人约定的集合地点,他相信对方一定能活下来。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寇仲熟悉的足音由远而近。
苏白抬头瞧去,映入眼廉的却是个穿便服的卫军。
寇仲步履不稳的在他旁颓然坐下。面具的遮盖令苏白瞧不见他的脸色,但当然知他受了重伤。
喝了一口酒后,寇仲狠狠道“王世充那天杀的家伙,竟联同李小子来对付我,差点就给他把老命要了,幸好我有改头换的妙,否则你以后都会见我不到,除非肯到地府去探我。“
苏白轻轻一拍对方肩膀,真气源源输送,淡然道“此地这里不宜久留,还要设法撇下任何想追杀我们的人。“
然后接皱眉道“你的伤势很重,没有一晚的时间,休想痊愈,但那只是指内伤而言,外伤怕要多两天。“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我之所以能脱,全赖杨虚彦这小子想趁我力竭时来占便宜,加上我带王世充的人从皇城游往宫城,兜兜转转,跑足几里路。最好笑是当我闯到后宫时大喊王世充要杀杨侗,整座皇宫登时乱成一片,我便乘机与一个友善兼好心肠的卫交换衣服,溜了出来哈哎哟“
苏白笑道“你不要开心得那么早,虚行之呢“
寇仲低声道“我们走此仇不报非君子,山人自有妙计。“
这晚的洛阳城出奇地宁静。
王世充并没有派人搜索他们,谁都知道这不会有任何收获。
两人就藏到那可俯视天津桥的钟楼上,徐苏白一边助寇仲行气疗伤,一边向他说出被李世民布局围攻和脱的经过。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李小子真辣,奇怪李小子不要李靖出手合合理,毕竟是和我有关,但为何连红拂女都没派上份儿呢“
苏白道“你少点为这种事伤神吧现在怎样救回虚行之最糟是我们根本不知他是生是死,况如何“
寇仲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徐子陵输入体内的真气,半晌不说话,显然他也有些担忧虚行之。
苏白宽慰道“王世充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杰出的军师和谋臣,而虚行之正好迎合他这需求。虚行之这人武功虽不怎样,但才智却绝不会在你之下,他总有办法令王世充相信他和我们没有甚么密切关系,而事实上也的确没有,所以他理该安然无恙。“
寇仲点点头叹气道“假设我的敌人只是王世充,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但多了个李小子,便是另一回事。“
苏白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另有妙计吗“
寇仲点头道“明天我先去看看虚行之有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再设法联络上宋金刚留在洛阳的人,摸清楚些洛阳的况。唉忽然由前呼后拥变得举目无亲,确使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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