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之名纪灵,乃是袁术在世的时候最是宠信之人,其人精通兵法,武艺超绝,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在袁术灵前痛苦三日之后,居然是直接意志消沉,辞去统兵之责,成为了一名区区护卫九江的兵曹,这着实是让人惊掉了大牙。
哪怕是这么重要的战斗之中,前线只需要纪灵一人,便可以威慑南阳,但是却还是不能够让这位意志消沉的人再重振雄风,而袁耀和袁文,在商讨过后,还是决定不去逼迫。而袁尚这次只是让他押送粮草去往宛城,这件事情却是不难,想来纪灵也不会拒绝。
而这边刚被劫的粮草,的确是山中劫匪所为,黄忠之人,虽然算不得是智计无双,但是见惯了大风浪,也是知道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便是真的看到粮草,也不会真的去截下来,只是他们的确是准备截断后路,就算是黄忠,也不知道居然还有一伙从九江来宛城的兵马。
而辞别了黄忠的毛阶,身下跨马,终于是拖着身子在几日后到了曹营,只见漫天旌旗飘飘,杀意无限,而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毛阶大人回来了,便是只见的中军大帐中,冲出来一堆人来,正中间的曹操胡子上尚还挂着刚吃过的面条,可见其人有多匆忙。
而毛阶身体不佳,便是几近晕厥,便是只是到了曹操面前,吐出来几个字:“幸不辱命。”
手中长风剑奉上,接着便是感觉到天旋地转,直接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而最后一眼,却只见曹操接过那绝世宝剑,却是直接当成废物一般的扔在地上,身居高位的他直接抱着毛阶,口呼郎中姓名,朝着营帐而去。
在这一刻,毛阶知道,曹操是在邀买人心,可是,若是人人都能够这般作为,那为书生的他,难道不会欣喜吗?那冷峻的心,却是开始渐渐对曹营有了眷恋之情,方才合上了眼睛。
荀之就在人群之中,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若是说出去,肯定是能够惊掉别人的大牙,尤其是夏侯充,现在断了半个手臂,在营中已经是见人三分冷脸,若是让他瞧见了荀之活蹦乱跳,鬼知道那个激动的小伙子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而荀之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毛阶身上,他本能的觉得,这个书生肯定是经历了一番大辛苦,自己和毛阶之间,只见过一面,当时荀之就在想,这么一个人,真的能够有所建功之面容吗?
此刻他却是再不怀疑,这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时代更加耀眼的了,为什么耀眼呢?
因为此间武将,手捧兵法玄妙之策,指挥疆场,亦有单刀杀人,长枪挥敌,千军万马避白袍。
因为此间书生,虽不得御马驾车,却一扇一卷,定天下疆土归属,亦可借刀杀人,帷幕之中,笔为刀剑,墨为兵马。
这本就是大争之世,一将功成万骨枯。
毛阶的到来,算是让曹操舒心了,毕竟宛城天
险,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本来以为按照张绣的性格,只要稍微激将一下,便可以城门底下决斗,但是如今,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张绣如同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就如同是一个老乌龟,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出得城门来。
任凭怎么叫骂,甚至是叫了几个泼皮户,问候了张绣族谱,都是任何的用处。
曹操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这几日毛阶还不回来的话,那么就是拼着损失数千人的代价,自己也必须要攻破宛城。
而至于徐州方面,曹操一直都十分关注,甚至于走的时候就让荀和程昱花上一百倍的功夫去监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是算得上是风平浪静,徐州那边,没有任何的动作,可能真的就是一个后将军的位置将吕布限制在了那徐州界内。
但是多年来的征伐,还是让曹操有种强烈的不妙感,他知道,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凭空产生的,自己必须要速战速决,尽早回到许都。
而毛阶到来之后,自然是有最好的郎中大夫负责医治,只是身体虚弱,倒是不算什么大病,不过一日的功夫,毛阶便是已经能够张口说话。
“司空,我已与刘表谈妥,他已派猛将黄忠与宛城后方等待,以三通鼓为号,我军只是鸣鼓即可,待宛城大乱即可。”毛阶简单将谋划告知曹操,便是只觉得头痛,便是只能轻微闭上眼睛。
而曹操也是知道毛阶需要休息,便是赶忙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好:“我已知晓,孝先(毛阶字),你先好生休息。”
毛阶自然是没有力气去送曹操离开,只是君臣之间,已然不用这种虚礼,这一次若是真的配合成功,则毛阶的身份就可以青云直上,而不仅仅是司空府内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东掾属罢了。
而夜间时候,荀之尚且在帐中读书,就听得鼓声大作,当下便是眉头一皱,大晚上鸣鼓,这难道不是犯了兵家大忌吗?
而瘦猴已经是蹿了出去,只是刚出去没多久,便是已经回来,满脸的惊异之色:“外面屯长军侯均是让士卒回了营帐。”
荀之眉头便是一皱,这种事情透露着古怪,他本能的想到了今天的事情,最大的事情就是毛阶的归来,看来是带回来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而荀之已经是穿上衣服,将问天剑挎在腰上,拿起长枪便是出了帐门,而瘦猴则是赶紧跟上,毕竟荀之的身体还没好完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还真的没办法跟荀等人交代。
出的帐门来,那组织队伍的人正要呵斥,但是却是看见荀之,便是假装没瞧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荀之已经是上马,朝着阵前而去。
并非所有的兵卒都被唤在营帐中,最是精锐的攻城队伍已经是阵列在前,各个全副武装,荀之知道,这一次是要动真格了。
而之所以不让军中并非最为精
锐之人都是待在营地里,还是担心夜袭的时候发生意外,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这一次是一定会成功的,只有最为精锐之人,才能够把后果损失降到最小。
而三通鼓后,只见那宛城城墙上,火把都是亮了起来,毕竟这鼓声实在是震耳,没有人认为这是一次玩笑,因为军中大事,就是令行禁止,若是三通鼓后,没有任何的作为,只是嬉闹的话,别说能不能够击溃敌人,还会让自己的士卒们心生倦怠。
只是,宛城身后的防御工事内,黄忠蓄势待发,便是也是亮起火把,然后气势震天,朝着宛城奔去。
而宛城之人,听得火光,半夜之中,如何能够看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便是两千人也是做出了两万兵马的阵仗。
这一次,张绣是彻底的慌了,若是平日,他还能仔细的思考,只是他心中有鬼,和袁耀秘密有了联络,等同于是出卖了刘表,而此刻,瞧见那火光,便是知晓,要么是刘表要么是曹操,总之是有一方。
而他若是还能够算得上是能够稳得住心神的话,那么现在的宛城守军就是方寸大乱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句曹军神兵天降,接着整个军中都是开始弥漫一股不妙的精气神儿。
张绣知道,这些人心中,已经是有了退意,他瞧着城墙低下的曹操,他有些愤恨,这曹贼当真是狡猾,只是如今,后路已经被断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去投奔袁耀吗?可是自己真的能够突破那铜铁墙壁的宛城之后的防御工事吗?
就在他觉得天要亡他,准备殊死一搏,和这不公世道拼上一拼的的时候,却是瞧着那身后的火光突然是熄灭了,接着便是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又是退回到了那防御工事之中,甚至于那仅存下来的一条生路,也是没有任何人把守。
而此刻,张绣却是没有任何的放松的痕迹,而是开始心中大骇,他就算是傻子,此刻也都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安全了,而是典型的围三松一,这是裸的阳谋。
张绣刚要下令,却是眼见着一人已经是偷偷的打开了后城门,在夜色中直接奔走而去。
张绣当下便是大怒,张弓搭箭,直接便是朝着那人射去,张绣不只是练得一身好枪法,便是这弓法也是名不虚传,便是直接从后心将那人射穿。
那箭锋锐利,那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哪怕是在夜色中,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人到底身上有着多么大的一个箭口,这个箭口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自家将军。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张绣盛怒,但是却是少了底气,因为他看到了许多人眼中不仅仅是恐惧,看着自己的眼神里,还有其余的东西。
他们看不出这其中的阴谋诡计,哪怕是看出了,他们也知道,守在这里只会死掉,但是如果真的去拼搏一下,那么或许真的有机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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