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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拜师】
    武松出门的时候看到花子虚准备的礼物,都是按箱算的,仆人们搬的满头是汗。武松伸手拎了两箱就出门了。曾布要是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他会稀罕这些?武松深知曾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曾布一直在等着武松,他没少主持科举考试,也接受过不少中举之人前来拜见,对于他们,曾布都是简单的试探一下他们的才能,看看风度气质,言谈举止。然后确认他们的政见观点就可以了。

    从来没有那个举人像武松这样让他感兴趣的,连曾布自己都觉得有些期待过头了。

    远远的就看到有人走了过来,曾布刚刚淡定下去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他阅人无数,练就一双慧眼,能从一个人的相貌上看出这个人的品质,要是长得贼眉鼠眼的,那大概就是奸诈小人,要是牛鼻厚唇,这人估计老实巴交。

    曾布也不是以貌取人,相貌不代表全部,只不过有一种长相,曾布坚决不能忍,油头粉面小白脸,前两年就有这样一个举人,后来曾布给他随便安排了一个小官职,至今都在哪个岗位待着。

    曾布年龄大了,难免有些老眼昏花,等武松走到近前了他才看清相貌,不错,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不似女子的阴柔,而是专属男子的俊美,皮肤不像粉面小生那么白,也不似粗糙农人那么黑,曾布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人不错,进来后的礼数样样周到,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不卑不亢,似是见过大世面的。

    曾布在看武松,武松同时也在看着曾布,他在心中感叹,曾布是真的上了年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不用曾布说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英雄暮年,壮志难酬的悲凉感。以后他就要跟这个垂垂老矣的人混三年了。

    规矩已经有人跟武松说过了,武松只需要按照流程一五一十的做下去便可,有人拿了茶水进来,武松从容不迫的接下,朝着正襟危坐的曾布走了过去:“老师,请喝茶。”

    姿态做的毕恭毕敬,谦逊有礼。

    曾布满意的接下了茶,这就算作拜师礼了,今后武松就成了他的学生。

    即是学生,就该好好考考,按照常理是考些圣贤书中的内容,问的不会太深奥,口答也没多高水准,基本就是个简单的形式,大多数人都能轻松通过,只要不说的南辕北辙,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武松不能拿常理来对待,曾布对这场会面期待已久,是骡子是马总该拿出来溜溜,武松身上究竟有多少才能,曾布可好奇着呢,他的问题很宽泛:“你对王文公变法有什么看法?”

    王安石变法,一场被写进后世历史书的重要变革,是当前朝代,乃至整个时代的头等大事了。

    武松早就知道曾布会提问,而且问题是和新党有关的,这就和考试前押中了考题一样,他将答案娓娓道来:“变法的本意是好的,应当支持。但是上面的命令下来,到了下面就要拐个弯,新法缺乏一定的基础,变法当徐徐图之。”

    简单的说就是慢慢来,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出乱子,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份答案正中曾布下怀,他现在是变法中最着急的人了,有很多事情会随着某个人的死亡而突然中止,曾布越老就对死亡愈发恐惧,尤其是在他没有找到能接替他的人之前。

    曾布急啊,恨不得一口吃下个大胖子,明天就彻底变法成功。他自然也知道着急的代价,害怕处处漏洞,被旧党抓住机会。他急的茶不思饭不想,每天眼睁睁的看着变法进度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打断、拖死。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一个人来告诉他:“慢慢来,不急。”

    而武松就是这个意思。

    曾布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果然还是年轻人的眼睛看的透彻啊,他也是时候放缓一下心态了。

    看到曾布赞赏的点点头,武松知道这是答到点子上让他满意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参加会试?”曾布一眼就看出武松并非池中物,他不会在举人的档次止步不前的,就算武松真么这个意思,曾布也会让他有,这个人必须进入朝堂,成为新党的助力。

    不过宋朝的科举是真的复杂,跟剥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的。曾布还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武松踏入朝堂。

    武松信心满满的回答:“今年。”

    按照规定,同年会试是最早的了,不能更早了,就算你明天想考,也不会为一人特意举办。武松在考举人之前,一直都是以状元为最低标准要求自己的,之后的考试都是走形式。

    “好!”曾布都忍不住站起来了,他直视着武松:“我在京城等你!”他已经确定了,这就是自己一直找得,那个能带领新党的人。

    武松也允诺了他,两人之后会在京城碰面。

    曾布看到武松带来的两只大箱子,他进门的时候是直接一手一只提着的,不禁想到那个打虎英雄的传闻,看来确有此事。曾布不准备和武松探讨力气这个问题,能文能武是件好事!

    随即将两箱礼物收下,里面是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哪怕是两箱石头,曾布都会笑着接纳。

    送礼收礼也只是走个形式,曾布这一接受,就代表着愿意成为武松的老师,意味着他将成为武松在官场上的后台。官场上的礼数人情可复杂着呢,这只是冰山一角。曾布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阳谷县一趟没白走!

    待武松离开后,走在回花家宅邸的路上才感叹,真是同名不同命,武松啊武松,我前世的名字也和你很像,可惜你成了梁山好汉,我中了举人,你落草为寇,我立足官场。

    梁山好汉听起来好听,实际上能算的了什么呢?最后的下场还不是凄惨悲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道理无论在哪里,在哪个时代,都是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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