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卫子岭与卓不群已经互拆了不下百余招,卫子岭虽然处处受到对方压制,但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只见其刚刚施展“火云变幻”一式堪堪躲过卓不群自其背后猛刺过来的一剑,就顺势将《火云剑》威力最为强大的一式“火烧残云”使出,浅橙色光团中瞬间被无边的火海所填满,卓不群修为等级上的不足终是显现出来,其头发、眉毛、衣角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灼痕。
“卫子岭!别以为你的资质逆天,就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告诉,就算你资质再逆天,可你毕竟才是一个区区剑脉级的剑士,无论如可,你今日也难逃一死!”卓不群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忍直视,其手中长剑剑身之剑芒突然暗淡了下去,长剑嗡鸣之声也戛然而止,右手持长剑回身轻挽,左手捏剑决振振有词。
卫子岭虽然对卓不群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明其意,但也能基本断定对方定是要使出什么更加厉害的绝招了。人家没使出绝招之前自己都处处受到压制,那么当人家将绝招使出之后,自己岂不是更无招架之功了吗?故而,卫子岭丝毫不敢托大,他也立刻暗运真气,准备随着迎接卓不群接下来所发动的绝招。
“怎么回事?两人怎么突然都不动了?”擂台下的众人已经开始嚷嚷起来。
“师尊,您看……”卫骞也是心中无底,再次向商榷问道。
谁知,商榷却如同未听见卫骞问话一般,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卓不群。
卫骞见师尊如此之状,也不敢再次出言打扰,只得焦急万状地默默等待着。
大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卓不群念念有词之状突然停止,持剑之手轻轻抖动之际,手中长剑瞬间变得乌黑,乌黑的长剑竟然连太阳光都不反射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没想到商榷看到这里却突然如发疯一般地自语起来。
“师尊?您怎么了?什么不可能?”卫骞见商榷如此之状,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盟生,心中更加紧张起来。
就连一直对卫子岭信心百倍的武青绫也跟着紧张起来:“卫叔叔,你们怎么了,为何都如此表情,难道子岭哥哥他……”
“师尊!您倒是说话呀!”卫骞打断了武青绫的话,再次向商榷问道。
“卓不群竟然练会了《剑意经》中已经百年间都未曾有人练会的‘肆意横行’!”
“肆意横行?”卫骞一边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一边努力在自己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好似非常熟悉却又记不太清的词语。
突然,一道灵光自卫骞脑海中乍现,几十年前自己与哥哥卫冉一同在尊师座前受教之情景依稀浮现:那时候的卫骞还不足十岁,其与哥哥卫冉加入飘渺宗拜入商榷门下才刚刚过去一个月。当时商榷将两人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讲道:“自今日起,我便要教你兄弟二人本门的至高心法《北冥心经》,你二人可愿意学?”
“我们愿意,请师尊不吝赐教!”两人心喜之余齐声应到。
“好!”商榷显然对其兄弟二人的回答很满意,他微微一笑后又接着说道,“你二人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世人都知晓我飘渺宗之《北冥心经》为至高无上心法,练成之后威力不俗,但却不知修习《北冥心经》所要付出的艰辛。”
“师尊,我兄弟二人不怕吃苦!”卫冉当即答道,反应稍慢的卫骞听到哥哥如此说后也频频点起了头。
“好!为师果然没看错你二人,不过光吃苦还不够,还要靠机缘,方能将《北冥心经》修炼至大成。”商榷的双眸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变得深邃起来。
“机缘?”以当时卫冉和卫骞的年纪当然不明白商榷所言之“机缘”为何物了。
“呵呵,就是说我《北冥心经》的每一招一式能否学会都要看修习者与之有没有缘分了,有缘则能习之,无缘则不能习之。”看着卫冉、卫骞二人一脸茫然不解之色,商榷又开始讲道,“举个例子吧,就拿《剑意经》中的‘肆意横行’一招来讲,我宗中数百年来还从未有一个弟子能够修炼而成,皆因与此招无缘呀!”在商榷的叹息声中不难听出其对“肆意横行”一招的无限向往。
“那是不是威力越大的招式,常人越是无缘修炼而成呀?”卫冉一副老道成熟之相。
“嗯——”商榷点了点头后又纠正一句:“如此之说可也算不错,然却又不太切合其意。”
如此师徒三人就开始正式授受起《北冥心经》来,卫骞对师尊与兄长之对话也随着师尊商榷一招一式的讲解而渐渐抛之脑后了。之到后来,卫骞渐渐长大,对《北冥心经》的修习也越来越深入,才对当时师尊的话有一个更为深入的理解。同时,他也知道了当时师尊商榷所举之例“肆意横行”一招到底有多难修炼了,特别是卫骞于不久前刚刚突破至剑罡级以后,体会俞加地深刻起来,竟是对“肆意横行”一式连半分都参悟不透。闲暇之时,卫骞常常如此想:“如若哥哥卫冉能够醒来,假以时日或许能够将‘肆意横行’一招练成。”
现如今,这个飘渺宗几百年来都无人修炼而成的招式,却是被一个三代弟子以剑气级中期的修为给练成了,这怎么不令老商榷惊讶万状?这还不算,“肆意横行”如此难练,练成后之威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具飘渺宗历代宗主相传之宗中历法之中记载:“肆意横行”一招练之极难,但成,则足可毁天灭地。卓不群手中之剑变为乌黑无光之色,便是将“肆意横行”一招练成的标志之一。
想到这里,卫骞早已心中抓狂,其大声吼道:“师尊,快快教他们停下,否则岭儿性命岂不难保!”
商榷并没有理会卫骞,两只眼睛仍旧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之上。卫骞无奈,也朝擂台上看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为时已晚了。只见整个擂台都已经湮没在了一片如墨般的乌黑之中,身在擂台近处之弟子在那如墨般的黑雾侵蚀下,或横尸气绝而死、或七窍失血而亡,无一幸免于难。
“哼!就是拼掉这条老命,我也要救下冉儿这唯一血脉!”老宗主商榷咆哮一声便飞身而起,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陡然射向了黑雾之中。然,去也快、回也快,仅仅两个眨眼的时间,商榷便又如离弦之箭一般,自黑雾中倒飞出来。卫骞见状二话未说,提气纵身,一气呵成,在商榷即将要砸向地面的一瞬间,将其堪堪接下。只是,此时的商榷却已然昏迷了。
“师尊!师尊!”卫骞一连喊了两声,商榷才微微睁开双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句:“让众弟子都速速退去,越远越……”最后一个“好”字未及出口便彻底人事不醒了。
“众弟子听令,立刻退去,离此地越远越好——”卫骞将自己体内之真气提至十成,震耳欲聋般的声音立刻在偌大演武场中荡开,众弟子当然已经看出了事情的苗头,只是一直没有接到离开的命令而不敢擅自离去。此时卫骞这道命令就如同冲锋之号角,众弟子在得令之后无不于第一时间提气纵身向着演武场外围退去,只是众弟子中有的身形快、有的身形慢、有的修为高、有的修为低而致先后不一、快慢各异,所以演武场上空顿显纷乱起来。
然则,身在黑雾之中的卫子岭却是对黑雾之外的情形无暇顾及,那浓浓黑雾给其所带来精神上的威慑和压迫已经让其自顾不暇了。而且,具卫子岭推测,那浓浓的黑雾仍旧没有丝停歇的自卓不群手中全身乌黑之长剑上汩汩流出,无论是黑雾的杀伤力还是其波及范围无不在一点一点增加扩大着。
但卫子岭却并未放弃抵抗,服用炼化白兰花的效果在此时立刻显现出来。卫子岭只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那道冰寒之感越聚越多,彻骨的冰寒让自己那受黑雾影响反应越发迟滞的思维渐渐明晰起来,一种清澈从容之感顿生,卫子岭双眸中两道精芒陡然射出,瞬间穿透浓浓黑雾,向着漫无边际的蓝天射去。正在四散逃离的飘渺宗弟子也都于一瞬间被这两道精芒惊醒,心下亦顿生清澈从容之意,刚刚的惊慌和散乱也逐渐平复了。
重新恢复神智的卫子岭大喝一声,手中赤色古剑便放着耀眼光芒、毫无声息地向着卓不群刺去,古剑已然刺破卓不群眉心,那应有的龙吟般剑鸣才锵然响起。也直到此时,卓不群才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似乎有一种冰凉之感侵入,不自觉地伸手欲摸之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要成为人家的剑下之魂了。可见卫子岭已经将《火云掌》“火燕追云”一式“快”字精髓发挥至了怎样的极致。
不过卓不群既然连《剑意经》“肆意横行”一招都能修炼成,其反应机变能力又会低到哪里去,其当然不会任卫子岭的古剑再深入刺下分毫。只见其眉心处黑雾吞吐之际,其头部便以极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着侧后方偏了过去,于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过了卫子岭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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