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里,只剩下沐垚和臧文芷两人,安静的出了奇,沐垚顺着臧文芷的手坐在了床边的小杌子上,半晌才低声唤了一句“太子妃,您有什么话对我说。”臧文芷敛目低笑,说道“垚儿,现在要叫的如此生分了吗?”沐垚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在府中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曾觉得有什么隔阂,也是真心替她高兴,可只剩下俩人时却一下子变得疏远了起来。
“文芷姐姐,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有什么话你说就是。”沐垚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手也搭在了她的床沿上。臧文芷立起身子,执了沐垚的手,眼中竟有泪光闪过“垚儿,我谢谢你,谢谢你的玉如意,我记得这柄如意跟了你有多年了,小的时候你我玩笑,你也曾说过等我将来出了嫁有了身孕你定将这把玉如意送与我的,如今你我皆嫁做人妇,到底年少的情谊都不曾丢了。”
沐垚也有些感概,今日出门的时候也是忽然想起年少之时才让夏至找出这柄玉如意来,这是当年母亲的陪嫁,先皇所赐的物件儿,后来便一直收在自己的身边当做念想,小的时候两个人伴在一处,臧文芷很是喜欢却也知道是沐垚的心爱之物,不曾开过口,沐垚看她是真的喜欢便承诺说将来臧文芷结婚生子便赠与她作为贺礼,如今如此送出,也算是全了当年的那份真挚吧。
“文芷姐姐,如今你有了身孕,一定要好好的保养自己,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何事都不要放在心上。你好好休息,等哪日得了空我再来看你。”说罢拍了拍臧文芷的手,走出了门外。
整条街上,只剩下襄郡王府的马车了,赫荃儿站在马车前拿着一把干草递到马的嘴里,看见沐垚出来,笑着说“我这离开西墨也有小半年了,很久都没有骑马了,倒是有些技痒,不如咱们去骑马吧沐垚姐姐?”
沐垚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天天就想着玩,骑马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还是先禀报太后以后哪天再去园子里骑吧。”赫荃儿闻言嘟起嘴叹气“园子里有什么意思,我们西墨的女孩子都是在草原上骑马的,公主也是不例外的,那才叫做驰骋,哪里像现在,连骑马都得困起来骑。”
“好了好了,虽然不能骑马但是我能带你在这京城里逛一逛啊。你也趁着这个机会散散心好不好?”说着便拥着荃儿上了马车。他们算作是最晚出来的人,不过马的脚程较快,不多久便看见了前头端亲王府的马车,夏至见状忙悄悄吩咐着慢一些,所以走到城中的时候也快到了饭时。
“这样,我带你去一绾阁吧,那里的酒菜也算得上京中最好的了。”虽然老板是个奇奇怪怪的人,沐垚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好啊,我在宫里都听说过这个一绾阁,早就想让你带我来了,可是最近你的事儿就没有断过,母后也说不好太粘着你的,否则呀··翼哥哥会不高兴的。”
沐垚见她停顿就知道这丫头嘴里不一定憋出什么话来,她话音刚落就用手搔她的痒,荃儿当即求饶着“好姐姐,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两个人正笑闹着,就感觉马车一阵子的晃动,冬至竟一个不稳差点跌了出去。正想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感觉到街上周围一阵子的慌乱,马也受了惊嘶吼了一声栽倒在地,一下子四个人竟然都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沐垚还未等站稳身子就感觉自己身后一阵寒气逼来,忙护住自己身下的荃儿,但停了片刻竟未感觉到任何疼痛袭来,转头看去就见冬至死死的抓住一个身穿夜行服蒙着面的大汉,可没到一瞬便被甩的飞了出去,背部着地,只听她一声闷哼,当即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黑衣人目的明确,手并没有因此而停留,又是一剑便要向两人劈来,沐垚趁着这空挡伸手抄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挡了过去,她是从刚会走便经常随着父亲去军中玩耍的,也吵嚷着要学习武功,但是毕竟还小只能跟着学些简单的招式,何况那只是孩童时的玩闹罢了,这么多年也都没怎么继续过,哪里能抵挡的过高手的剑锋,瞬间就感觉一阵疼痛从自己的虎口处传来,鲜血滴在了地上,木棍也被劈成了两半。
荃儿此刻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夏至生生的按了下去,夏至眼见沐垚要挨上这一剑,一个侧身冲过去挡在了沐垚的身前,生生的挡住了剑锋,夏至的背瞬间像被剖开了一般,鲜血直流,沐垚的喉头像被哽住了一团沾了水的棉絮,发出来的只是支离破碎的呜咽哭声。荃儿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冲到沐垚的身前,对着大汉嘶吼着“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那你就取我的命吧,不要再伤了其他人。”只见大汉一句话没有说冷笑着再次抬起了手,荃儿就此闭上了眼睛,死死的咬着嘴唇,胸膛却挺得很直。
沐垚一抹满脸的泪痕,正要抬手将荃儿拉回来,就见一个身影从街边的二楼飞出来,一脚便踹在了大汉拿着剑的手上,脚刚落地便用手中的白玉扇子,敲在黑衣人的脖颈上,一瞬黑衣人便如一滩泥瘫在了地上,来人正要上前一步擒住此人,却见此人用尽自己的力气将面纱扯了下来一歪头便从衣领里叼出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刚咽入口中便断了气。
赫荃儿等了半晌见剑锋未落才试着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地上一片狼藉,刚刚还如一堵墙一般站在自己几步之远的壮汉竟已经死了,晃了一下神才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扶起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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