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见此,更是害怕的抖了起来,跪在沐垚脚边苦苦哀求着“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千万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啊。”
沐垚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街角走过来一顶橙红色的轿子,远远的便传来悠悠的香气。本以为那鸨母会是一位半老徐娘的妖艳女人,没想到竟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不到,圆圆的鸭蛋脸,粉黛修饰的恰到好处,眼睛没有半分的谄媚之气,朱唇不点而浓,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围着一件银白色的披风,手中抱着银质的雀纹暖炉,一颦一笑带着优雅,一举一动显着不凡,没有半分的风尘之气。
她明显是认识盛萧然和沐垚的,走上前来,缓缓施了一礼“在此惊扰了郡王妃,还望郡王妃见谅。”沐垚只是微微扯动嘴角,没有回话。盛萧然开口道“今日路过,恰好遇见这位姑娘求救,云裳姑娘不如便将这位姑娘卖给我吧,价钱由你来开。”
云裳的姑娘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便定在了跪在沐垚身边求救的人身上,吓得那位姑娘竟发抖起来,扯动沐垚衣摆的手也僵硬了。沐垚看见了她的神色,本以为此事要费一番周折,不曾想她没有半分波澜的说道“既然盛掌柜出手相救,也算是看得起她了,如此便送给盛掌柜了。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说罢便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一个丫头便从怀里拽出了一张卖身契递到了盛萧然的手上。
盛萧然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契约,问了一句那姑娘“你叫团儿?”那姑娘连忙点头,生怕自己稍微晚了一步便生出其他的变故。盛萧然便将卖身契收好,对云裳失了一礼“如此变多谢云裳姑娘了,以后又用得着盛某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云裳点点头“如此,云裳便先在此谢过盛掌柜了,时辰不早了,外头也是怪冷的。我便不在此相陪郡王妃了。告退。”说罢也不管沐垚几个人施施然的便进了轿子。
沐垚没想到她几句话之间便放了这位叫团儿的姑娘,内心对云裳与盛萧然之间的关系充满了疑惑,奈何自己是没有询问的资格的,只得按下。
将这位姑娘送到了一绾阁,冬至简单的给她检查了一下,又帮着她洗漱一番,对沐垚和盛萧然说“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抹一些药膏变好了,不过脸上也有伤,还得要好好养着,要不然也是容易留疤痕的。”看来那位云裳姑娘还是知道轻重的,虽然让她饱受了皮肉之苦,但并不曾真的伤了她,应该也是指望她屈服之后用来赚钱的,想到这儿沐垚心中不免对云裳姑娘起了几分探究之意,年纪轻轻举止不凡,一副大家闺秀又心思深沉的样子,竟然是这京城中最有名的春风楼的掌柜。
“盛掌柜早就认得这位云裳姑娘,看她的样子似乎并非是风尘之人,如何竟成了青楼的掌柜。”
“她是原来青楼的大鸨母叫做绣姨的在外头捡来的孩子,自幼便长在青楼里,但是这位绣姨并非是普通的青楼女子,据说少时也是在大家里长起来的,奈何家道中落,她便流落到了烟花之地,可能是心中还有对以往的一些眷恋吧,便将云裳当做自己的女儿来抚养,所以这位云裳姑娘诗书礼乐无所不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也从来不是青楼女子,后来绣姨病死了,便将这个春风楼交给了云裳姑娘打理。”
沐垚点点头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概,哪有几个女子是愿意沦落烟花的呢,不过是命运不济。
这时候,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团儿从里间出了来,面目上没有了灰土,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竟是这般清秀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灵动可爱,精巧的鼻子映着樱桃小口,透着年轻女孩子的一种活泼劲儿,沐垚看着倒是心中喜欢。团儿走到两人面前,叩了三个头哭着说“多谢郡王妃和盛掌柜的救命之恩,团儿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一句话说的沐垚更是觉得这姑娘聪明,从云裳的只言片语中便知道了自己和盛萧然的身份,待她施了礼就让冬至将她搀扶起来了。“盛掌柜,今天的事儿还要多谢你了。还有一事,团儿能否就跟着你在一绾阁,王府里头的规矩多,出来进去的也甚是不方便,跟着你在外头多学点东西,将来也能为自己谋个好出路。”
团儿刚想要说身边,便被盛萧然的话截住了。“如此,便听王妃的安排就是,我府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倒也是无所谓的。我回去边让管家安排着看。”
折腾了这么一遭,回到了王府已经是午时过后了,盛萧然本是留着沐垚在那用了午膳再回来的,但沐垚怕宇文翼着急,便急急地赶了回来。果不其然,刚一下马车便见宇文翼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扶着沐垚下了马车有些担心的道“你再不回来啊,我就去寻你了。上次你和荃儿遇刺的事儿我想起来就害怕,以后你再出去边让钰城跟着你吧。”
沐垚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就那么容易出事情了,京中到底是天子脚下,哪里就时时刻刻需要人保护了。”
“你不是去送荃儿了,怎么才回来呀?”沐垚便将今日的事儿摘了重要的给宇文翼说了一遍。“春风楼的掌柜,可是云裳姑娘?”
沐垚没想到宇文翼竟然知道春风楼,还认识他们的掌柜,歪着头看向宇文翼,一脸的探究尽显,没有丝毫的隐瞒。宇文翼目光对上沐垚的眼神,心中一慌,虽然自己从来不曾踏足过春风楼,但是沐垚的神色依旧让他觉得有些紧张,连忙解释着“我也只是听说过罢了,那位云裳姑娘大名鼎鼎的,多少有些耳闻也是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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