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宝见到温善生气的脸，眨了眨眼睛，乖乖地将手收起来。
温母神色复杂地看着唐一宝，再看了看唐青舒，眼里都是愧疚。
“善娘，这事娘会给你个交代。我们去找村长，然后一起去一趟张家。”
“娘，你想做什么？”温善担心地看着温母。
温母的脸上有这视死如归的决然，温善就是不想让她为难才屡次对杨氏忍让，温母突然要去张家一趟，也不知是做什么。
温云娘也担心温母这软弱的性格，“娘，二姐这次没亏，她都打了外婆，咱们不要去张家了吧，我讨厌去那边。”
小时候他们就算经过张家的门口，都会被张翠玉和张翠心热嘲冷讽，杨氏见到更是直接大骂，骂完就将门关上，把他们当瘟疫什么的。
“没事，就去这一趟，以后都不用你们去，走吧。”温母道。
温云娘不情愿地看向温善，温善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气道“去吧，大不了翻脸再打一架，反正都打过一架，还怕什么。”
“二姐，你真凶！”温云娘道。
她就算再讨厌杨氏也不敢对手打杨氏，温善居然还想再打一架。
他们来到村长家，温母说出自己的来意，请村长帮自己做个见证人，至于做什么证也没明说。
一个村子一般分家之类的事情都会找村长来做个见证。
村长为人公正，从不偏袒谁，也受得村民们一致尊敬。
温母请他去做见证，村长也没问什么，就跟温母一起张家。
刚到张家，张开明正好从学堂里回来，见到一群的人浩浩荡荡地来家里，问向为首的村子，“村长，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
“你家的三丫说有说事要我见证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问你家三丫吧。”村长说。
张开明看向温母，“三丫，有什么事吗？”
自从温善嫁出去之后，温家的日子过得好了，张开明这个当爹的，看着心里也高兴。
温母也常拿些东西来孝敬他们，张家与温家还算有来往。
只是，还是第一次温母带着村长来家里。
“爹，进去再说吧。”温母道，声音里有些哽咽，但有在强忍着不似从前一委屈就哭出来。
张开明也明白这事定与杨氏有关，没说什么，让众人进了屋。
一进张家大门，在院里喂鸡鸭的杨氏看见温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立刻就大骂“居然追到家里，怎么仗着人多想打我是不？一个个没规矩没教养的白眼狼，连我这半身进黄土的老人都下得了手打，我命怎么就这么苦，遇上这样的外孙女，女儿。”
杨氏先声夺人，骂着骂着就装委屈地哭起来。
温善冷哼一声，再次被杨氏的无赖给折服。
也不管什么都好，反正一张嘴先说，管是不是真的，污蔑就是赢！
“你嘴巴就不能收一下？三丫她们刚进门就你嗓门大，没看见村长也在这吗？！”张开明怒道。
他一个读书人，有这么一个婆娘几次都觉得丢脸。他也训斥过好几次，可杨氏明里说听话，一转身该骂的还是骂。
被张开明训斥更加委屈地哭了出来，“你个臭老头，我嫁给你几十年，给你生儿育女照顾家庭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也帮着外人来骂我，善娘那个小贱蹄子她打我你知道不？我这把老骨头，被她这个臭丫头打，咽得下这口气吗？”
“善娘，你打你外婆了？”张开明问温善。
“外婆先打一宝的，她还骂一宝是小杂种，我气不过，就动手打回去了。”
温善犟着一张冷脸，坦诚地回答。
张开明愣了下，没想到温善真的动了手打杨氏，但更没想到的是，杨氏动手打了唐一宝。
唐一宝明义上可说得上是太外孙，可实际上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人家还是信唐的，这是人家的孩子，杨氏打了人家的孩子，换谁都会动手跟她打架。
“爷爷~~疼~~”唐一宝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张开明。
在家里没什么事做的时候，温善将唐一宝叫爷爷奶奶外公之类称呼。
唐一宝也很聪明，很快记住该怎么叫人。
虽然他该叫张开明太外公，但这一声爷爷奶声奶气地听得人心都快化。
张开明看了看孩子的脸颊，有个大大的掌印，再看温善，脸颊也有个掌印，愤怒地看向杨氏，“过来给善娘和一宝道歉！”
“你要我一个长辈给两个小的道歉？老头子，你手肘怎么尽往外拐？善娘这个臭丫头不尊重我这个外婆就算了，你还纵容她？”
在屋里的人听到争吵也走了出来，知道所有事情经过的宋氏明白温善找上门来是做什么，但张翠玉张翠心她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外，也有八卦的村民站在门外看着院子的情况。
“那你倒是说说，善娘为什么打你？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她从来就没对长辈不敬过，会动手打你，还不是被你逼急了！”张开明怒道。
“三丫家一直很苦，好不容易过点好日子，你就成天上门去找她们麻烦，三丫做得还不够好吗？现在家里有一点好吃的，多出点布都给你送来，她真当她还是你的闺女吗？她已经嫁了，是温家的人。这样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什么叫仁至义尽？老头子，你别以为你比我多识几个字就懂得比我多。这个臭丫头我当初生的时候，命都差点搭上去，好不容易到嫁人的年龄居然跟人未婚先孕，丢了我们张家的名声。她就是个扫把星，差点克死我，还克死了自己的夫君！你说她当初在怎么就不死在那场地动中，他们一家要是死在地动中，至于今天这么多事吗？！”
杨氏的话，听得温母再也忍不住，眼泪无声地滑落。
从小，杨氏就对她不待见，吃的用的永远是最差，可就算如此，她也终究是杨氏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可杨氏却如此狠心，恨不得他们一家早就死在那场地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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