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草其实没打算买什么,吃穿用度各方面,她娘给准备的,已经绰绰有余,她的物欲真不强,所以,不管是多精美,对普通女子吸引力多大的东西,她也看看就完了,甚至比闻人旸都还不如,确定她不是不识货,也不是为了给亲娘省钱,其他几人看她,都不由得带上了异样,好似在说,你还是不是女儿家?
小草能怎么办呢,她就是没兴趣啊。
逛街是个体力活儿,小草采药,翻山越岭都没问题,现在么,感觉累翻了有没有。
加上一个闻人小四,宅男中的死宅,那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都蔫耷耷的。
闻人溪跟尤氏疑惑,四姐姐(小姑子)体力这么差的吗?
闻人旭直接敲了闻人旸一下,“没出息。”学学他啊,再陪媳妇妹妹战斗两个时辰也没问题,“就你这样,成婚之后,也不怕被你媳妇儿嫌弃。”闻人旭一脸戏谑。
闻人旸表示,兄长在说什么,他完全没听懂,至于出息什么的,全家人就没指望他多有出息不是,不然,依照他的学识,早八百年就参加科考的,何至于现在都还是白身。
闻人旸就没想过要出仕,家里面的人也从来没考虑过。
不是说他一定就玩不转官场,他的性子,当真认真去做一件事情,他势必比谁都专注,这样的人,再差应该也有三分,相应的,也会很容易移了性情,自身估计过得也不会痛快,既然不是他的追求,又何必勉强,名利场不缺他一个,闻人家也无需他来支撑门楣。
闻人旭见他全无反应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什么心思都歇了,逗人玩儿,也要被逗的人有反应,就他们家四弟这样,什么乐趣都没有。
因为这两个体力“废材”,他们就近找了茶楼歇脚。
茶楼布置得很雅致,到处都充斥着文人墨客的气息,从门口的对联,悬挂着的“菜单”,柜台上摆放着的东西,甚至是桌椅,就更别说是墙壁上了。
不同的人留下的墨宝那都是最基本的,悬挂的字画都是精品,还有大大小小的浮雕,各种雕刻摆件,大堂略靠后的位置,还有一座一人多高雕塑,缩放了一处山水盛景,一棵古松,下面两个对坐对弈的老叟,端是惟妙惟肖,足见出手的人雕刻能力十分了得。
小草见之欣喜,不由得走上前。
要说她有什么爱好的话,大概就是雕刻了,而最初学雕刻,是为了练手,为了拿手术刀更为灵活,或许她在这方面是有天分的,她现在也可以说是大师级的,尤其是在雕刻人物上,少有人能出其右。说起来还是她对人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都了如指掌,知道人瘦会是什么模样,人胖是什么状态,人老了皮肤肌理又如何,因此,成品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观赏一番后回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对,进来的时候还能听见高谈阔论,现在怎么鸦雀无声。
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读书人,除了他们才进来的几人,更不见一女子,祈朝对女子,有些方面非常的苛刻,有些方面倒还好,没有女子不能出门的规矩,也不是走哪儿都要戴着帷帽,被人用刻意打量的目光注视着,小草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倒也不影响。
小草走回自家人身边,“怎么,这里不准女子进来?”声音不高不低。
“那倒没有。”闻人旭说道,不过,他忘了,昨日三月初一殿试,在初四放榜之前,类似的地方,云集的都是学子,有参加了殿试,也有普通学子,一般情况其他人不会进来,所以他们现在就像是闯进来的异类,恶客,不怎么受待见,有点尴尬了。
闻人滢悄声的为小草解释了一遍。
“那就是没明确规定不能进来是吧?那行,走吧,去楼上。”
余下的几人,除了依旧不在状态的闻人旸,彼此的看了看,他们家这个姑娘的心脏真心强大,这场面都能神态自若,他们都准备离开的,只是……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去吧。
大部分的下人都留在了外面,跟随的就两三个。
众目睽睽之下,穿过大堂,就要上楼。
“瞧着也不像不知礼数的人,只不想,这脸皮也特厚了些,一个姑娘家,也不怕嫁不出去。”突兀的声音,明显的不怀好意。
顿时就引来不少人的哄笑声,当然,这只是少数人,大多数都忍不住蹙了蹙眉,的确没有明确规定不能进,再则,纵使真的有错,一个读书人,对一个女子口出恶言,着实有失风度,如果还存心以这样的方式博取关注,与跳梁小丑无意。
还有那少数人,神情有些异样。
“之前还没注意到,那姑娘旁边的,是闻人旸?”压低了声音。
“确实。”
“那书呆不是一向少有出门吗?如果这里书肆,我倒是不奇怪,这里是茶楼唉!”
在场但凡是认识闻人旸的,就没有一个不觉得怪异的。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厢,小草停下脚回头,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开口的人,神情倨傲,扬着下巴,看着小草的目光,甚至有那么几分淫邪。
小草在之前两三年,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人,知道生存不易,小草不会没有自保手段,只是往往还没等她做什么,就有好心人帮忙解决了。那些到底只是普通人,这个嘛,一看穿着打扮,还有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就知道身份地位肯定不低。
小草轻易不惹事,却也不怕事儿,就算对方家里背景高过闻人家,那也不会全部都是不讲道理的脑残货。
小草正要开口,她家小四却突然向那边走了几步,全然没有了不在状态的呆萌样,而是莫名的有一种大佬气场,拱手,“兄台可是今科贡士?”
“第三名。”面上神情更显自傲。
会试第三名,如此,在殿试都有竞争一甲的机会,通常情况,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闻人旸点点头,一派淡然,“那学识必然是很不错的。在下闻人旸,欲与兄台讨教一番,还请兄台不吝赐教。”
呆小四自报了家门,即便是原本跟着哄笑的,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闻人旸是谁,但凡是开平皇城的读书人,就算是没见过,怕是也没有不知道其大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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