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山坐在无念山顶的一棵树下,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微眯着眼,似是在小憩,但是心神全在自己前面站得笔直的宫凛谷身上,防止他出什么幺蛾子。
整天笑着也不嫌累!
看着宫凛谷诡异的笑容,白慕山心里暗暗地想着。
白慕山与宫凛谷打了不少年的交道了,两人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是在五灵大陆,那时宫家为了锻炼宫凛谷,便让宫凛谷跟着追杀白慕山的队伍,两人也是那时打了两人之间的第一场架,是白慕山赢了。结果令白慕山没想到的是,在他逃来九霄大陆的第三年,竟又是碰见了宫凛谷,两人又是大打出手,但是这次宫凛谷赢了。
那是宫凛谷第一次来九霄大陆的时候,而且在之后的那几日,两人也会时不时地出来约一架。白慕山也趁宫家来九霄大陆的这个机会杀了几位宫家的公子,宫凛谷也知道,但是他没有告诉宫家。
所以白慕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觉得宫凛谷是一个和他一样认为实力至上,不屑于这种家族之间莫须有的矛盾,并且乐于结交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
但是在十几年后的再一次相遇中,两人打了一架后宫凛谷就毫不犹豫地通知了一起来的一位长辈,幸好那位长辈觉得白慕山的事已经是很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加上又是轻视白慕山,把白慕山打了一顿后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当时的白慕山也是少年血气,在宫凛谷离开的前一天把伤养好,大半夜的去揍了宫凛谷一顿。
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宫凛谷有跟宫家来过,也有自己来过,两人无一次不是打个你死我活。宫凛谷也有几次通报家中,以至于白慕山其中又经历了几年的被追杀。
但是白慕山发现自己一次比一次被动,甚至是前些日子在桦英城的那一架自己几乎是被压着打。白慕山不认为宫凛谷是正常的修为提升,不只是因为宫凛谷修为提得太快,还因为他功法的变化,还有……他的性格。
白慕山相信自己一开始对于宫凛谷的直觉没错,是一位虽是沉默寡言,但却是刚毅老实的人。但是每次的见面,宫凛谷的性格都会变上一些,不只是变得开朗,变得滑头,变得阴险,甚至是说如果只是变得开朗滑头阴险,白慕山还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在大家族中这种性格的变化并不稀奇。
白慕山在宫凛谷身上感觉到的性格变化,更多的是变得怪异,变得虚伪,甚至是……变得扭曲。
白慕山知道他们这些神兽后裔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开始拼血脉的纯度了,或许宫凛谷的强可以解释为血脉的力量,功法可以说是中途更变,性格可以粗心地归为家族原因,那……气质呢?宫凛谷一开始的气质多少还有些书卷气,接着因为杀的人多了便多了丝残虐,可是到后来则是越变越妖异!若说是血脉突然爆发……青龙的血脉出来怎会是妖异?这是白慕山最觉得疑惑又惊悚的事,他甚至是一度以为宫凛谷是被夺舍了。
“为何盯着我?”宫凛谷弯着眼看着白慕山。
“怕你突然搞破坏。”白慕山睁开了眯着的眼睛。
“呵呵……”宫凛谷轻笑两声,“我怎么会呢?”
“呵呵……”白慕山慢慢悠悠地站起身,学着宫凛谷的样子轻笑了两声,“你怎么不会呢?”
“咳!咳……”
这时,昏迷的吴延庭突然咳嗽起来,两人停止了说话,向他看去。
见吴延庭醒了,黑二立马将他扶起。但是由于心里有了阴影,吴延庭睁眼一看是黑二,立即甩开了手臂。黑二看上去也没有多尴尬的样子,反倒是很自然地收回了手。
吴延庭抿了抿嘴,随后转头,看到了正看着自己的白慕山和宫凛谷两人。
“啊!”吴延庭像是受到惊吓般叫出了声。
看着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吴延庭,白慕山有些无语地问道“我不就打了你一下吗?用得着这么怕。”
吴延庭咽了口口水,看着白慕山脸上狰狞的疤痕又向后退了退。
“你,你长得太恐怖了……”吴延庭小声道。
“……你真的是个丹师?”白慕山好笑地看着吴延庭。
就连黑一黑二黑三也是奇怪地看了吴延庭一眼。
这不得不让他们感到奇怪,作为修士本就会经常见到这种脸上带有伤疤的人,而且自己身上也会经常有,更何况吴延庭还是丹师,丹师会经常遇见带着重伤来求丹药的修士,本就更有机会见到各种样子的疤,可是吴延庭……竟然是怕?
“当然是!”吴延庭急忙道,但是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但是你的这疤……也太难看了……”
说来也怪,吴延庭和吴延宗这对兄弟都是修练多年的修士,却是一个害怕狰狞的伤疤,一个害怕鬼魂之类的东西。
“呀……”宫凛谷眯起了他那闪着金色的妖异眼睛,看向不远处,“又有人来了。”
白慕山一顿,接着也感觉到了几股向这边来的气息,而且是他略有些熟悉的。
此时吴延庭已经起了身,看着在自己周围护着自己,立场十分明确的黑衣的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也有着疑惑,不明白明明是应该和自己对立的人怎会是如此。
不多时,桦英派的大长老和三长老还有何其严,西风贤四人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哟!来的挺快!”白慕山咧嘴笑道,他是真的没想到桦英派的人会这么快到。
“有这个会阵法的。”西风贤有些厌恶地看了旁边的何其严一眼。
何其严也是依旧一副不待见西风贤的样子,虽然两人暂时达成了一个共识。
听到西风贤和白慕山的对话,大长老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慕山一眼,眼中似有着恼怒。
“看来各位早有预知。”
“谢谢大长老了。”西风贤是真心拿这句话当夸奖。
大长老顿了顿,眼神阴沉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吴延庭身上“你师父呢?”
“啊?我,我也不知道。”吴延庭不认识桦英派大长老,也真的不知道自己师父在哪里。
“他们去丹阁了。”宫凛谷在一旁笑着,那笑容说不上来不好,但就是让人不舒服。
三长老上下打量了一下宫凛谷,随后问道“你是哪里的人?”
宫凛谷笑着拿出一个无念门的弟子令牌。
“我是无念门的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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