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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隐情
    蒋福律一脸看一家傻孩子的表情,心里颇有些得意。

    “有的事儿,不是老奴可以说的。您呐,只需要想想,咱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三思而后行呐。”

    蒋福律拍了拍一脸懵逼的齐小将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以后,就甩着拂尘进了寝殿。

    齐小将军看着面前这扇再次关闭的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陛下还是之前的陛下,可,可为什么梧州失守,陛下却那般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既然不是为情所困,颓然丧志,那么,就只能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想通了以后的齐小将军,两眼发亮的看着那两扇门。仿佛可以透过门板,看到他崇拜的英明神武的陛下一般!

    路过的宫人只看见这位年轻俊美的齐小将军,一会儿皱着眉,苦着脸,一会儿又喜笑颜看,两眼放光。

    然后傻笑着同手同脚的走了几步,突然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面色戚戚的离开了。

    宫人:????!!!………

    这小将军,脑子,没事吧?

    而此刻躺在床上喝粥的燕鄞陛下,喝了一口粥以后,搁下了粥,擦了擦嘴:

    “他走了?”

    蒋福律将擦手的帕子递了过去,然后弯着腰轻声说:

    “是,想通了以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了。”

    燕鄞擦手的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低头看着手中洁白的帕子出神:

    “她,在国公府吗?”

    蒋福律弯着腰的身子微微抬起,余光瞟了一眼他平静的脸庞。

    “有龙一他们看着呢。”

    燕鄞何尝听不懂蒋福律的言下之意,虽然有人照看着,可他还是担心着,挂念着,想着。

    “可,朕还是想亲自去看看。”

    “陛下……”

    蒋福律并不大赞同的呢喃,这节骨眼儿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不必冒如此大的险。

    “朕不会去的,不过就是,念叨一句罢了。”

    燕鄞也知道蒋福律的担心,他也是因为如此,才顺水推舟的放她出了宫。

    只是一想到日后要将小姑娘再请回来,只怕又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思及此,燕鄞的头又有些隐隐做痛了。

    “蒋公公,传朕口谕:宣明远进宫,大燕陛下大病未愈,缠绵病榻,朝中大事暂时交由吏部尚书明远代劳,特擢吏部尚书为相国,总领百官。”

    蒋福律跪着听完以后,叩了个头,额头贴地:

    “奴才遵旨。”

    就在蒋福律打算起身的时候,燕鄞低醇的声音再次响起:

    “另,丞相顾氏,贩卖官职,克扣赈灾银两,私饱囊中,罪不可恕,革职查办,秉公处理。”

    “喏。”

    蒋福律领命以后,站起身来,不解地问了一句:

    “陛下之前不是说,这顾丞相身后有鱼麽?”

    燕鄞冷笑了一声,眼睛里带着冰冷的嘲讽:

    “鱼都出来了,他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蒋福律垂下眸子,掩盖住眼睛里的情绪。

    燕鄞凝眸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看着蒋福律,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朕记得,似乎你和他可是有些旧怨?”

    蒋福律抬起头来直视燕鄞的眼睛,坦荡的说:

    “是,老奴的确与他积怨已久。”

    而后蒋福律又自嘲般的笑了笑:“呵,不过丞相大人这般的贵人,只怕早就忘了呢。”

    燕鄞漆黑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唇角带着狠意,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天道轮回,若是他忘了,你便让他想起来即可。”

    蒋福律突然眼眶一热,他再次跪了下去:

    “老奴叩谢陛下恩典!”

    燕鄞随意的抬手摆了摆,拉起有些下滑的锦被给自己盖好,自顾自的说:

    “诶你可别跪,听说大燕皇帝久病未愈,大内总管蒋福律侍疾左右,两日不出,其忠心,天地可表。”

    这,这明显就是给了他两天的时间,让他去处理自己的事。

    蒋福律的眼睛逐渐模糊,这就是他一生追逐的陛下啊。

    还没等他说什么,燕鄞就带着嫌弃意味儿的摆了摆手,对蒋福律说:

    “你退下吧,老在朕跟前转悠,看的眼睛疼,出去吧,朕想歇会儿。”

    蒋福律笑着,眼睛里闪着泪花,感激而又郑重的说:

    “奴才,遵命。”

    蒋福律才走到一半,又听见小德子诚惶诚恐的过来在他耳边嘀咕:

    “干爹,素锦姑姑过来了。”

    “嗯?就她一个人?”

    蒋福律问了一句,不该啊,这时候,太后娘娘没打算过来?

    小德子点了点头,皱着眉想了想,然后说:

    “是,就素锦姑姑一个人,手里还拎着糕点呢。”

    “糕点?”

    蒋福律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转过头对小德子说:

    “这样,你先去稳住素锦姑姑,就说御医在里面施针呢,不便他人打扰。”

    小德子一听就明白了,反正就是把人拦住呗,得嘞。

    “奴才明白了,这就去。”

    看着小德子转身,蒋福律也回过身,再次走到龙床前禀告此事。

    燕鄞也觉得蹊跷,素锦姑姑她明明知道燕鄞不爱吃糕点。

    何况眼下糕点这东西,着实容易勾起燕鄞的伤心事。

    特地送糕点,这怎么都不像是素锦姑姑的作风啊。

    到底出了何事?

    但如今燕鄞又不方便露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蒋福律,你过一会儿将素锦姑姑带进来,你再偷偷派人去慈宁宫打听打听,是否是出了什么事儿。”

    “奴才遵旨。”

    蒋福律躬身领命,扶着燕鄞躺了下去,然后掖好被角。

    最后再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一切都收拾好以后,才一步一拐的走向门外,面色惨白,神情悲怆。

    “嘎吱——”

    “这,蒋公公你还好吗?”

    素锦看着蒋福律这一张沧桑而虚弱的脸,心里忍不住担忧,问了这么一句。

    蒋福律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撇开了话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说:

    “素锦姑姑里面请吧。”

    素锦跟着蒋福律走了进去,整个寝殿空荡荡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掩盖在龙涎香中。

    她不禁问了句:

    “陛下他,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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