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历136年4月1号上午。
张毅陪同白文殊前往艾鲁伯参加新任最高防务部部长尚晨功的接任仪式。
会场的人很多,但并不乱。
张毅全程都只看着白文殊,感觉很尽职,其实……他是很好奇眼前这个假的白文殊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的。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真正的白文殊已经怀孕的事情,张毅是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图拉雅的造物,而且为了尽可能让她足够“逼真”,她的寿命被压缩到了极限……
三年……呵……
张毅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身旁的白璃闻声看了眼张毅道:“毅哥最近有烦心的事吗?”
张毅看了白璃一眼道:“也没什么,就是挺羡慕这些人的。”
“羡慕?”
“对啊,你不觉得他们都很优秀吗,比你我可都要强得多。”
白璃微微一愣,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哦……”白璃从身旁的侍者手中接过两杯香槟,递给张毅一杯道:“那是自然的,毕竟他们都是‘大人物’,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比得起的。”
张毅听了这大小的论断后笑着反问道:“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是‘大人物’,什么样的人是‘小人物’?”
白璃想了一下后,指着那正被众人簇拥着的信任最高防务部部长尚晨功道:“你看咱们这位新任的防务部长,他今年才四十一岁,却已经位极人臣,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他不是七大家族出身,如今坐上这么高的位置,自然称得上是‘大人物’了。”
张毅点点头,白璃这话说的没错。
他来的路上就深入的了解过这位尚晨功尚部长了。
单从公示的信息显示,这位尚部长真可谓千万里挑一的能人,他的履历以及各种头衔名誉不计其数,甚至很多内容一般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他在出任最高防务部部长之前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再加上他是中央大垂降经过超级衍算核心遴选出的首批新任最高管理级人员之一,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可以说既是众望所归,又是名副其实。
简单来说,就是没得挑了。
可是去掉这层华丽的外表,真正的尚晨功却令人有些大跌眼镜。
尚晨功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其父母都是大企业中的普通员工,虽然其父亲在创意领域拿过一些奖项,但仍不足以惠及其子尚晨功。
而且尚晨功在二十二岁之前,其人生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彩的点。
直到……尚晨功应征入伍参与对抗中心之帷……他的人生就好像突然开了挂一样。
作为步兵本就很难出头,又何况是对抗人类前所未见的强敌中心之帷,尚晨功这种一无靠山,二又突击入伍的士兵却屡建奇功。
不但带领小队突出重围,更解救了被困艾鲁伯地下的数十万平民。
从此后,尚晨功的人生一飞冲天。
二十五岁被授予最高荣誉勋章。
三十一岁被授少将军衔。
三十五岁出任艾辛瓦尔第一军军介议会最高议长。
三十七岁被授上将军衔。
三十九岁出任星际军监察委最高委员。
四十一岁被授元帅衔,并出任光荣共和国最高防务部部长。
十六年的人生乍一看很长,可如果和这些履历放在一起看的话,就让人感到有些太“短”了。
要说没有人在幕后推动,任谁都不会相信尚晨功可以从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兵一跃龙门成为防务部长。
但事实摆在这里了,张毅不得不服。
可这些还不是最让人大跌眼镜的地方……真正让张毅觉得无语的是,人前的尚晨功是个仪表堂堂,气质外貌俱佳的“大人物”,可私底下他又是个受尽老婆欺辱的“小人物”。
即使尚晨功如今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他的家庭地位也从没有任何提高。
而这些事,一般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也不可能会相信的。
毕竟尚晨功如今的地位摆在这了,而且尚晨功的老婆姓秦,名云容,出身七大家族中的秦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家暴自己老公的疯婆子才对。
然而私底下秦云容就是整日家暴自己的老公……至于内情……
张毅冷冷一笑,暗忖:‘的确是个‘大人物’呢……’
白璃瞧出了张毅的不屑,便皱眉道:“我说的不对吗?”
张毅闻言冷笑一收道:“没有,很对,要说他不是‘大人物’,那谁还能称得上是‘大人物’呢?”
白璃闻言笑了:“是吧。”
“嗯,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小人物’呢?”
白璃指了指自己道:“喏,毅哥你眼前不就有一位咯。”
张毅一怔,随后笑道:“你得了吧,你在白家虽然只是个护卫,但有你姐在,你怎么能算得上是‘小人物’呢?”
白璃却摇了摇手指道:“nnn,毅哥你这话说的,我虽然有我姐,但我姐在白家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张毅喝了一口香槟,然后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白文殊,这姑娘虽然是个“冒牌货”,但看着还真是既漂亮又贵气十足啊。
“下人呗!”白璃翻了个白眼,然后笑着道:“不过毅哥你可别误会哦,我可没有暗讽你的意思,只是说,对比咱们大小姐,还有元义少爷这些人,咱们的分量就是轻,就好比一颗小石头和一座大山的区别!”
“哦?”张毅对这比喻有些感兴趣:“小石头和大山?怎么说?”
白璃解释道:“你看哈,这人如果分量太轻,那不就是一颗任由别人想怎么拨弄就怎么拨弄的小石头吗?”
张毅明白了,然后笑道:“你这比喻有意思。”
白璃也笑了:“是吧,可如果咱们的分量足够重,就像一座大山的话,那可不是谁想怎么挪就怎么挪的!因为它太大,太重了!”
张毅点了点头,心底虽然有些不舒服,可白璃说的是事实。
身微言轻之时,人就是颗小石头,甚至可能连小石头都不如,就是片随风乱飘的羽毛。
等到有了足够的分量,石头变成了大山,自然就只能由人仰望了,而非摆布了。
不过这样的比喻
也并不是什么真理。
起码在张毅看来,石头也好,山也罢,大小这种东西永远都是辩证的。
就好比此时宴会大厅中的两个焦点。
一个是即将担起光荣共和国防务重任却在家里被老婆家暴的尚晨功。
一个是极有可能接管白家族长之位,实际上却只是个行走的人形傀儡的“白文殊”。
一想到这,张毅就觉得眼前这盛景就是一张虚伪的面具……以肖晴为首的最高管理级所谓的平衡之道只是为了尽可能的让这面具戴的安稳些罢了。
可是一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张毅又觉得可能真是自己的眼界有限。
虽然借助妹妹张璇,张毅发现了不少“真相”。
但他觉得,所有这一切背后还有一个潜藏的更深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一旦被发掘出来,足以解释所有这一切的“合理”与“不合理”。
只是它藏得太深了……深到一种张毅无力去窥测,也害怕去窥测的程度……
所以心中对这些虚伪的表演感到不屑的时候,张毅都会告诫自己,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虚伪的宴会,那这些演员也未免太“敬业”了。
暗流涌动,唯有纵观全局才能掌控局势。
今天张毅站在这里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世界风云的一点边角……
真正的风暴或许早已形成,只是此时风平浪静,令所有人都忽略了彼时可能到来的狂风暴雨。
念及此,张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王富贵真的只是想推出一个人来为那些“可怜人”寻一个出路吗?
如果即将成立的“洪宴”真的只是一个老鼠窝。
那他张毅这只“鼠王”岂不是要永远被困在下水道里了?
张毅不傻,他从发现王富贵的不正常后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了。
然而仅凭张璇目前学院里那点力量还不足以找出真相。
所以现在张毅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等到王富贵把前期计划布局完成,等到张璇从学院毕业进入国家数序管理服务中心,等到他张毅出场的时候……
‘我一定要把这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暗暗下了决心后,张毅把杯子放下了,跟着众人一起鼓起了掌。
至于刚才尚晨功说了些什么,他完全不在意,他现在只要乖乖的当好白家的护卫就行了。
可是张毅没有注意到的是,从他进入宴会大厅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双眼睛始终在观察着他。
……
“他留下的情报样本就造就了这么个家伙?”
“呵……听你这意思,你对我选的人有点不满意啊。”
“何止是不满意,是非常失望才对。”
“哦?那你说说看,这个不满意是因为什么?这失望又从何提起?”
“不满意的地方太多了,第一,他底子不干净,第二,他没有什么势力,且现在还断开了与中央大垂降的联系,至于这第三吗……你看看他那眼神,满眼的不屑,好像已经看透一切一样,就这样的人,能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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