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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自作自受
    到了智玉秀家,几人好不容易才将智姥姥弄下车。

    结果,大门紧闭,怎么敲都无人应声。

    其雨气急。

    智俊泽给黄杰打电话,关机。

    又打给智玉秀两口子还是关机。

    其雨嘴角冷笑,比心狠是吧,反正不是她妈,左右不过一个姥姥,还是对她不好的。

    智俊泽到底心软,大姑能做出的事,他们不可以。

    最后商量着,送回智姥姥原来的房子,仍请保姆。

    可这一时半会上哪找保姆去?

    正自为难,智俊泽给智利伟打了个电话,将这边情况一说。

    智利伟一时无语,让智俊泽先把智姥姥送到智玉秀婆婆家去,反正就在这附近,一个村住着。剩下的他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智利伟跟王菲商量,实在不行跟二姐好好说说,他多出点钱。

    王菲眼皮一翻

    “得了吧你!你妈现在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她现在是作,谁对她好她作谁。而且听说其雨再过仨月就要订婚了,二姐肯定一堆事要忙活,还有房子那边,人自己又有婆婆要照顾。

    我以前是想岔了,对二姐做了些不好的事,但我现在是看明白了,你们全家也就二姐靠得住,但我们也不能可着老实人欺负。

    依我看,把妈那套房子卖了,用那些钱送她到养老院去,真不是我心狠,你妈和智玉秀什么人,你现在也看到了,就这样的老人谁养的起?

    我现在想通了,我们家不缺妈那一套房子,与其算计那个,倒不如好好干活,多走点货。”

    智利伟很少这样耐心的倾听媳妇的意见,要换以前,王菲这么说,他肯定拍桌而起。

    但,自上次事后,他对智姥姥和智玉秀心寒至极,也就剩一点切割不掉的血脉关系。

    经此一事,二人的夫妻关系倒与从前略有改善,更融洽了一些。

    王菲说的虽然在理,智利伟心中还是略有不忍,到底是亲娘。

    可又一想,那也不能因为她,就将自己的小家散了。

    心下左右为难,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正犹豫不决,踌躇不前间,

    王菲见他半天不答,再次开口

    “利伟,你也别怪我,实在是我心里委屈,妈和智玉秀做的那些事……”

    王菲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顺着脸颊,缓缓而下,哽咽着继续道

    “我没那么大方,做不到以德报怨,实在是我心里太过委屈。我现在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把她接回来养,咱俩就散伙吧,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要这个家,还是要你妈。”

    王菲说着起身要走。

    智利伟吼道

    “坐下,我有说接妈回来吗?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安排好的。”

    智俊泽这边,其雨也是狠,几人将智姥姥往黄杰奶奶家一放,迅速撤离。

    黄杰奶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追出来,车已开走。

    这给气的,回到家里,往炕上一坐,将儿子儿媳好一通骂。

    智姥姥在一旁时而抹泪,时而唠唠叨叨的骂着智玉芳,一会这个一会那个的,脑子稀里糊涂。

    到了晚上,那一家三口还没回来。

    黄杰叔叔婶婶下班回家,见嫂子妈妈在家,很是不悦,再听母亲一说。

    气的骂娘,怒火燃烧的掏出手机,打给黄礼斌,仍是关机。

    黄礼飞也是个混不吝的,比心狠是吧,反正不是他妈,死不死的他也不在乎。

    把智姥姥往街上一推,大门一关。

    一家人上了炕,摆了桌,吃起了晚饭。

    智姥姥被折腾一下午,滴水未进,这会子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起。

    脑子也越发糊涂,别的都想不到,就死死记住是智玉芳不养她,遗弃了她。

    北方夏日的夜晚不似南方那般炎热,依然透着丝丝凉意,昏暗的路灯若隐若现,街上半天不见行人。

    智姥姥坐在轮椅上,来回张望,四周阒寂无声,只偶尔能听见街角不知何处传来的几声狗吠。

    如此光景,倒仿如侵肌裂骨一般瘆人心脾,令人害怕。

    偏生旁边屋子里,不合时宜的飘出阵阵饭香,惹得智姥姥既是恐惧,又饥饿无比。

    此刻的她好似一个被丢弃的孩子,饥饿、恐惧、无助以及深不见底的孤独渐渐将她淹没。

    无力的只剩下痛哭,好像除了这个,也无别他法。

    隔壁那家妇人,正带着小孙子在院子里吃饭。

    忽听门外传来哭声,仔细一听,还是老人的。

    心里咯噔,吓了一跳,思忖道莫不是真有什么鬼魄不成?

    否则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老人在她家门外哭。

    吓得赶紧进了正房,与正吃着饭的儿子一说。

    她儿子一听,想着,哪有什么鬼魄,肯定是人。

    放下碗筷,母子二人出了院子,打开大门一看。

    只见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正哭的悲痛欲绝。

    母子二人也是好心,上前一问,听得智姥姥说是二闺女与其孩子将她丢在此处,为的就是不想赡养她。

    又说别的孩子家都住过了,现在轮到二闺女赡养。

    二闺女嫌她瘫痪碍事,又赚不到钱,不肯赡养。不仅如此,还将她赶出家门,霸占她的房子,让她自生自灭。

    完全的颠倒黑白,罔顾是非。

    听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智玉芳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不孝女。对智姥姥反而会心生同情。

    那邻居已年过过五旬,家里也有老人。

    哪听得了这个,当即跟着智姥姥一起骂起智玉芳。

    倒是他家儿子比较理智,觉得智姥姥说话颠三倒四。

    问她怎么来的,一会说是二闺女送来的,一会孙子送来的,一会二闺女女儿送来的。

    又问她为何来此,一会说不知道,一会说以前就住这里。

    这会子她倒清明,死活不说出智玉秀的名字,怕给智玉秀惹麻烦。

    智玉秀会打她,是真打。

    自从房子过户以后,智玉秀彻底变了个人,智姥姥害怕的不行。

    今日送她去智玉芳那,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实在是受不了智玉秀的虐待。

    可智玉秀说了,她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

    而且打她是因为她不长记性,让她别拉裤子里,总是不听。

    智姥姥这些日子,越发糊涂,脑子里就死死记住智玉芳,也只想着让智玉芳照顾她。

    在智玉秀家时,就时常念着智玉芳的名字,这让智玉秀怒不可竭。

    可真见了智玉芳又原形毕露,只会叫骂,对智玉芳的付出半点不领情不说,还理所当然的只会索取。

    觉得她做的不够,给的不够,对外也总说智玉芳不孝。

    说她糊涂吧,心里又时时牢记是智玉芳害死了她的长子。

    因此,理所当然的觉得,智玉芳对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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