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雨不知道这句话阎耀远听见去了没有。
她本意也没想能让他的想法改观。
毕竟,很多观念,一旦落地生根,很难改变。
何况是阎耀远这样的人。
“你说的我知道了。今天就这样吧,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阎耀宇远淡淡道。
其雨起身。
向他鞠躬告辞。
出得厅房。
那女侍者在耳房内,透过窗户,时时望向这边。
见她推门出来。
自耳房出来,迎上前来。
院子里的雪又厚了不少,白茫茫一片,将大地照的像是日间一般。
冷空气扑鼻而来。
“罗小姐,这边请。”
侍者对她做出引路的手势。
二人行至前院,蒋秘书从一间屋内出来,身后还跟随一中年男子。
身着青色唐装,内或穿棉服,因而略显臃肿。
手上拿着檀色珠串,年约50,精神矍铄,脸似银盘,鼻挺朱唇,笑如春风,眼神和蔼。
蒋秘书给其雨介绍道“其雨,这是你叶伯伯,这间会所的主人。”
其雨这才知道,对方年纪比阎耀远大,可保养的是真好。
蒋秘书又笑着对叶姓男子道“老叶,这是旭恒的妻子,罗其雨。是医生。”
老叶听后,笑道“医生好,我侄儿就是有眼光。
这姑娘一看就是蕙质兰心,不可多得。”
说着拉起衣袖,从手上摘下一个手串递给其雨道
“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其雨受宠若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了眼蒋秘书,试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老早以前阎旭禛就警告过,要她谨言慎行。
这会子自是不敢轻易接受他人礼物。
蒋秘书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其雨会意,不再推辞,接过道谢。
跟着,老叶又将一张黑底镶金边的卡递给其雨
“这张卡你拿着,你的车牌也登记了,以后想来,提前打个电话,我让人安排。”
其雨受宠若惊,赶忙拒绝“叶伯伯,使不得。”
蒋秘书跟着道“拿着吧,是先生的意思。你过来的一应消费,直接记账。
这边的菜均是自家农场特供的,全部有机。”
其雨想着,难怪那么好吃。食材就别有不同。
老叶也跟着道“我边幽静,又地处市中心,你过来看书发呆,做啥都好。
听说你是赵华坤的关门弟子,我这还有一幅他老人家的字画。
或你不嫌弃,改日找个时间,你也给我题一幅。”
其雨见人把自己老师都搬了出来,只得盛情难确的接下。
心里想着,以后少来或者不来就是。
其雨出得门来,小李已将车子启动预热。
老叶和蒋秘书目送汽车离开,消失在小路尽头。
——
阎耀远这晚没回京城,直接在会所住下了。
原来他们方才用餐的厅房是个套房,屏风隔断。
里面还有个古味十足的卧室。
这个地方,阎耀远常来,这片建筑之所以可以一直保持原样,也与他有关。
这个院子亦常年来只招待他一人。
前院往左右拱门过去,还有几间大小不一的院落,用来招待其他客人。
如老叶所说,此地是个清幽之所。
古韵十足,琴棋书画皆而有之,侍从个个精挑细选。
又经过严格培训,均是身怀绝技,饱腹诗书,可谓十八般武艺。
阎耀远对那些并不喜。
他只是喜欢这里的安静,每当需要思考之时,他就会来到此地,住上一晚。
方才其雨的话,并未如风一般,从他耳旁划过就算。
而是进到了心里。
其雨今日所言,还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与他说过。
当然,也没有人敢。
包括他朝夕相处的妻子,唐敏瑜。
他能感知其雨如此斗胆进言,都是为了旭恒。
回想过往,他对这个儿子确有亏欠。
但当下,他已心死,也确确实实是对旭恒放弃了。
并且迫切期待孙子的道来。
只为旭恒那句恩断义绝。
他对儿子的失望,儿子对他的怨恨。
父子之间不知何时起打上了一个不可获解的死结。
——
那晚与阎耀远的谈话,其雨并未全部告知旭恒,只说爸爸请她吃了顿大餐。
又说那里的菜色如何好看,味道又如何好。
旭恒忽而来了一句“下次,咱请妈妈和奶奶去吧。”
其雨笑道“你不是和爸断绝父子关系了吗?怎么还肯沾他的光。”
旭恒道“谁说我要沾他的光,我们自己去,自己买单。
还是说,那里不对外开放。”
其雨心说,可不是。
你自己亲爹,且你又是那样环境下长大的。
难道还不知你们那个层次人的消费习惯?
上次在京城,看看阎旭豪带他们去的那个会所。
后来,才知,那地方,若不是会员带进去,一般人还真进不去。
而且会费高昂。
阎旭豪都尚且如此,你那位极重隐私的豪爹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也不打算戳穿他,去就去呗。
在其雨心里,她这老公,在外面,温文尔雅,精明能干。
回到家就一傻白甜。
他不是不聪明,是太善良,也太单纯。
其雨靠在他怀里撒娇睡去,心下安然。
李国伟终是没能熬过这个寒冬,亦没能见到来年的春花灿烂。
于这一年的农历腊月二十过世。
享年50岁。
智玉芬悲痛欲绝,天塌了一半。
这辈子唯一温暖过,包容且也懂她的人就是智利伟。
儿子再好,已娶妻生子,有其家庭。
智玉芬无法接受自己往后的生活,亦不知该何去何从。
智利伟没有火化,智玉芬拿旭恒之前借给他们,治病还余下的一点钱,在城郊买了快墓地。
并告知李思瀚,将来她百年,一定要将他们合葬。
原本都好好的,智玉芳虽爱钱,但为了妹妹,铺子关了几天。
就怕智玉芬想不开。
然而在出殡当天,智玉芬还是出了妖娥子。
众人都在外面吃饭,哀乐声声,人群喧哗。
趁着灵堂无人,她行尸走肉般走了进去。
又如幽灵一般,爬上棺材。
她试图打开过,想要爬进去,然后与李国伟一同去了。
奈何连日来滴水未进,气力不足。
只得另寻他法,爬上棺柩顶上。
因地方小,灵堂设在小区空地,酒席也是挨近而摆。
寸土寸金,没法。
离灵堂较劲几个位置的人,正吃着饭。
忽听“嘭”的一声,一开始大家没甚在意。
几秒过后,忽有人大叫“不好,玉芬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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