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雪想让这位陶妈妈来到这靖远候府,主要是想让她服侍在母亲的身边,医治好母亲的病,再让其对母亲所有的用度,饮食加以防范。她不会在如上一世一般蠢笨无知,这一世,郭氏母女,皇七子君北翼欠她的,她都要千百百倍的讨回。而她那个已逝的孩子,她也要帮他讨回属于他的一切。
禹王谢尘衍点了点头:“嗯,好,这三件事,外祖父都帮雪儿去办,但有一点,雪儿你可听好,记牢。”
夏兰雪目光幽深的看着禹王谢尘衍,听着他郑重其事的道:“莫先生来教养你,你必须认真学习,不能再有以往那般任性胡闹,且日日都要遵守莫先生教诲,不得擅自顶撞。你是侯门嫡女,不可再有那般张狂无礼的行事作风,你可知晓?”
这些夏兰雪怎会不知,她面若开心的点头应下:“外祖父放心,雪儿定当认认真真的跟随莫师傅学习,一定不负外祖父的厚望。”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书房拉着雪儿说什么呢?”
门外传来一个很是温柔,慈爱的声音。屋内的人纷纷朝着门口处看去,见禹王妃推门而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湖蓝色对襟襦裙的女子。那女子肌肤白皙胜雪,容貌极为俏丽,一支白玉簪花步摇插入她乌黑的发间,在她进入书房时,随着她的脚下的一走一动,显得格外的摇曳生姿。这番大家闺秀的气质不是夏兰雪的大舅母又会是谁呢!
夏兰雪在椅子上跳下,小跑着过去到外祖母的身前,看着外祖母端来的吃食,笑着道:“外祖母最好了,知道雪儿爱吃桂花糕。”说着,眼神就看向了一旁的清丽女子,她微微笑一笑,对着那女子福了福:“雪儿见过大舅母,给大舅母请安。”
这番规规矩矩的施礼,看的站在禹王妃身后的世子妃也是一怔,眼前的稚童哪里还是以往的那个不懂规矩,莽撞无礼的孩子。刚刚的一番施礼,简直分毫不差,规规矩矩,甚至仪态端庄,简直要比她的那些儿女强出许多。她不禁有些讶异,急忙将夏兰雪扶起:“雪儿,这是做什么,咱们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多礼的。”
夏兰雪被她扶起,笑嘻嘻的看着她,道:“大舅母,这是雪儿应该的,以前雪儿不懂事,让舅舅、舅母为雪儿殚精竭虑的,都是雪儿的错。这礼,舅母应该受的。”
话说的进退有度,有礼谦和,这根本不是他们之前见过的夏兰雪,屋中几人面上都是一片怔然。
而夏兰雪看着这位舅母,心中也思虑开来。她这位舅母是当朝正二品尚书令大人李泰之女,李芳宁。当初嫁入禹王府虽说是陛下赐婚,但婚后与谢敬楠夫妻相敬如宾,直到上一世禹王府被灭门那日,谢敬楠都没有纳入一名妾室。而这位世子妃也为谢敬楠生下了两子一女,长子谢易书,二女,谢思惠,三子,谢易阳。她对这个舅母并不很是熟络,所以知之的也是甚少,但却知道,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惠,是京华城中人人称赞的贤妻良母。
李芳宁见到夏兰雪如此的言语,神情还未缓过来,就见谢敬楠起身,来到她的身旁:“雪儿今日可是给我和父亲好大的惊喜,怕是如今这样,连你都不可置信了。”
听着谢敬楠的话,李芳宁才缓过神来看着已经在母亲怀里吃着桂花糕夏兰雪,刚刚她竟有一刻的恍然,这不是什么六岁的孩童,倒想是一个高门大户的知礼千金。
夏兰雪在外祖母的怀中,吃着那早已忘记味道的桂花糕,眼里的泪意滚滚,但她极为聪明的利用外祖母怀中的姿势去挡住了众人看着她的眼神。上一世,她亏欠禹王府太多,这一世她说什么也要护禹王府一生周全。
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吃的高兴,禹王妃也是一脸的欣慰,夏兰雪一直与她们不是很亲近,像如今这般抱着她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如今能这样,她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一旁的下人一直端着桂花糕的盘子,不一会,这盘子就已经见底了。
见到夏兰雪在母亲怀里吃了这么多东西,李芳宁也是心中甚慰,本来以为夏兰雪不亲近禹王府,现如今看来,她是真真想明白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了。
日落偏西的时候,夏兰雪才同八角和茴香一起离开了禹王府。禹王谢尘衍和谢敬楠想要送其回去,但却被夏兰雪婉拒,毕竟她今日来禹王府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白日里是永宁郡主拉着她出来的,郭氏定然不会怀疑,可若回府时被禹王府相送,郭氏那里一定会起了防范,这对于她日后要行的事极为不利。
禹王谢尘衍无奈,只能让人找来了一辆市井的马车,在命人暗中护送,将夏兰雪送回到了靖远侯府。
马车一路颠簸而行,很快便回到了靖远侯府的门前。
管家很是焦急的等候在了府门前,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他便上前迎接。看到八角和茴香先行下了马车,管家知道,是四小姐回来了。
他焦急的伸出手,将夏兰雪扶下了马车,语气有些的紧迫的道:“四小姐,侯爷回来了。”
夏兰雪面上一怔,算算日子,他父亲也应该是这个时候带着几个哥哥自城外的庄子上回到府中。她心中极为冷凝,看来郭氏之前并没有把自己受伤坠楼的事情告诉父亲,所以父亲才会在自己伤后一月才归。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就算父亲当时知道,也不过是表面急切而已,从来对她的关心只不过是看在禹王府的份上而已。
一路上,绕过了前厅,正院,后花园。在管家的带领下,她们匆匆来到了郭氏的院子。刚一进去,就听到了父亲笑意浓浓的声音和郭氏在一旁极为殷切的嬉笑之声,好不热闹。想来这屋子里已经是聚了一群人。
夏兰雪悠悠的走了进去,一点也没有往常那个撒泼打诨,嚣张无礼的气焰,相反她仪态大方,气质如兰。这般高贵的姿态看在屋子内所有人的眼中均是微微一愣。随后便见到她从容沉稳的对着靖远候夏旭成叩首施礼。
“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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