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夏兰雪这几日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当中,未曾踏出过一步。八角和茴香也都是按时将这三日熬煮好的药端来,用银针试过了之后,才让夏兰雪服下。自从上次知道小姐是因为中毒才会命危以来,就算是小到点心,她们都会用银针试过,确认无事之后才会给端给小姐。
见此,夏兰雪也如实的告知了两人自己中毒的真相。八角和茴香听后纷纷惊讶万分,可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给小姐试毒,以策万全。每每见此,夏兰雪都是无奈摇头,想着这样也好,她们有了防范之心,对于她们本身来讲都是一个极好历练。
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夏兰雪中毒的第二日,后院中伺候夫人的柳儿就来到前院,向郭氏急禀候夫人高烧不退,浑身起了红色的疹子。郭氏面上担忧至极,但却暗地里确是请了一位根本好无建树的大夫匆匆而来。就在大夫过府后院不久,府内便传来了候夫人染了疫病之事。侯府上下顿时人皆不安,甚至郭氏还命人封了侯府通往后院的小门,府内上下皆用草药熏致以防传染。即便大夫如何表明此疫病并非想象中可怕,但郭氏仍旧是不放心,生怕这疫病会染到她的身上一般。
用过晚膳后,夏兰雪在房中的桌前看着书,不多时,八角便悄悄的走了进来:“小姐,方妈妈和陶妈妈两人来了。奴婢知道后已经让闲杂人等去做别的事情了,还请小姐放心。”
如今八角和茴香也渐渐的明白了在侯府之中,她们是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所以在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后,两人都会特意避开院中几位粗使婆子的眼线,转而悄悄的去办。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听小姐的去戏耍婆子一番,将错误的消息告知给婆子,让婆子去找郭氏领些赏钱。也是因为这样,她们看清了在这院子当中,谁是忠心可靠的,谁又是郭氏派来的眼线。夏兰雪自是心中清明,不过这些郭氏的人,对于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将人打发了。
夏兰雪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让她们两人进来吧。”
八角随即退下后,不久方妈妈和陶妈妈就进入了夏兰雪的屋内。
“奴婢方氏。”
“奴婢陶氏。给小姐请安”说完,便齐齐的俯身施礼。
夏兰雪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面上,看着两位妈妈,手轻轻的抬了抬道:“两位妈妈多礼了,起来坐吧。”
两人皆是颔额而起,但并没有依照夏兰雪的言语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毕竟尊卑有别,即便是夏兰雪如何的宠信,她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夏兰雪见此,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看着方妈妈问道:“方妈妈,我母亲进来如何?”
方妈妈上前一步,很是恭敬的回禀:“回小姐,夫人这两日服用了陶妈妈的药,似有渐好之状,用的膳食也比奴婢来的那一日多了些,还请小姐放心。”
看着夏兰雪并没有再问什么,方妈妈继续道“前两日奴婢去了奴集,买回了十名侍女,请小姐放心,奴婢将这些人都一一查过。这几人都是身家清白,且祖上都没有与郭氏有任何牵连之人。日后奴婢会在这些人中挑选几人,供夫人的内室之用。还有,奴婢在后院建了小厨房,夫人的膳食就在小厨房坐了,还请小姐不必担心。”
夏兰雪点了点头,听到如此,她也放心了不少。虽说母亲的疫病是她故意为之,这也是为了避免郭氏再次派出眼线到母亲那里。眼下郭氏担忧母亲的疫病就更是不敢上前,就算是派人,也没有人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而受她的指令去到有疫病之人的身边。这样的情况之后,侯府的后院就犹如外界一般,不会有任何人监视,窥探。对于她想给母亲医治就相对于容易许多。
“方妈妈,你费心了。”
闻言,方妈妈微微颔额:“小姐哪里的话,若不是小姐找奴婢回来,奴婢也会想办法要回到夫人身边的,如今这般,奴婢还要谢谢小姐呢!”
夏兰雪微微一笑,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陶妈妈,道:“陶妈妈,母亲病,你可有把握医治?”
其实,当晚陶妈妈就已经替候夫人把了脉,她想了想,回道:“还请小姐放心,虽说夫人中毒已久,但好在都是慢性之毒,下毒之人用毒也是不懂其毒理,毒的分量较轻,还并未伤及肺腑。奴婢可以医治好夫人体内之毒。”
听到陶妈妈如此的说辞,夏兰雪心中缓出了一口气,道:“我知道陶妈妈的本事,您既然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但是清除这样的余毒需要多久?”
“回小姐”陶妈妈很是从容的道:“药理这个东西快则药性猛烈伤及脾肾,若是慢就是温和调理,不给病身带来一丝的损伤。依照夫人的身子,快则半年,慢则一年。”
夏兰雪想了想,她知道不能用快来治好母亲的身子,毕竟母亲痊愈乃是重要之事,她看着陶妈妈,微微的道:“那边请陶妈妈为我母亲温和调理,一切以母亲身子为要,切不可操之过急。所用药材一定需是上等之物,若是银钱方面短缺,可以随侍过来取。”
陶妈妈心领神会,她知道四小姐对待母亲的心思,所以在用药时也多加考量,甚至用的都是贵重的温补之药。她缓缓点头,应下了夏兰雪的要求。这位四小姐在她看来实属很不简单,以往六岁的孩童还都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而她眼前的这位,好似已经看透世间的一切。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内敛,甚至是多思,多虑,她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年仅有六岁的孩童。经历过宫中多年的她,对于这个小女孩,有一种期待的心情。她很想看看,以她的背景及心性,她的路究竟有多远,多高。
让茴香将两位妈妈送走后;夏兰雪站在窗台之处,看着已经月挂柳梢的夜色,想着诸多繁杂之事;这几日郭氏并没有任何举动,想来是因为母亲疫病之事忙得不可开交,显然没有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对于许妈妈的死也没有任何怀疑之处。她转而淡淡的一笑,应该是这副只有六岁的身子帮了她。
六岁的孩童都在不知事故,天真烂漫的年纪,谁又能想到一个孩童可以有如此仇恨的心思,不觉,她自嘲一笑;
“八角,收拾一下吧,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去国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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