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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不学无术
    天边的落日还未掩其锋芒,梅香楼内就已经一片人声鼎沸的场景了。今日是梅香楼竞选花魁的大日子,京都城内早早的就将此消息传扬开来,并且传闻中还有一句,当选花魁之人可凭在场公子所写的绝佳诗句,与其良宵一夜,仅凭如此,就已有不少风流才子,文人墨客在夜色还未降临之前,就以坐在梅香楼之中,占据最佳的位置,以便观看佳人。

    此时,梅香院的门前停着一辆很是宽大且华贵的马车,小厮正在将刚刚主子踏过的马凳搬到马车之后的车尾处。

    而院内的梅院雅室之中,少年一席绛紫色银边滚丝的窄衣锦袍倚窗而坐,眉心稍稍紧锁,看着刚刚疾步如今的月白色长袍少年:“这么急?”

    “是啊!”月白色长袍少年来到了绛紫色华服少年的身前,自顾自的端起了一盏茶,饮下:“还不是怕你这个小王爷等急了,所以才跑了进来。”

    沈浥尘微微挑眉,看着还在有些气喘的任廷朗:“你倒是乖觉。”

    任廷朗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沈浥尘,道:“我今日看见那个靖远候的嫡女了,长相嘛,确实清丽脱俗,也算的上是这南崇的倾国美人,但····就是这话,说的有些云里雾里,看来不学无术这词,对于她来说,也就是如此了。”

    听到任廷朗提及夏兰雪,沈浥尘微微抬眸,看向任廷朗:“你是不是闲没事做?”

    任廷朗哑然,但很快面上便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我这不是听你问起这个嫡女好奇嘛,想去看看究竟是这靖远候家的嫡女有什么不同。”

    “看到了?”沈为止状若无意。

    任廷朗点头:“嗯,除了话说不明白,其余都还好。”转而,他又道:“不说她了,倒是说说你,如今你已经回到京都,下一步有何打算,今日进宫陛下可给你指派了什么官位?”

    沈浥尘眼眸之中出现一种邪魅的笑意,淡淡的挂在了他的唇角上:“我不参与朝堂党争,他能耐我如何,即便是给我军领要职,我不接,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与任廷朗不同,任廷朗在国学堂,学有所成之时必是入朝为仕之时,而他虽说身上空挂了一个校尉之职,边陲时出征几次,但也是仗着老子的名头行事,皇帝就算再如何恩赏不明,也要顾全朝局平衡。且不说他不会承袭宣武王爵位,怕是就连家产他都不想有一分的牵扯,或许心中对于那个府邸,那个人早已失望至极,凉薄相待。

    “你倒是看的通透。”任廷朗喝着茶,口中有些玩味:“看来你早已明辨这朝堂是非争端。”

    沈浥尘很是不屑,冷哼一声,道:“我只是不想顺了他的意。”

    任廷朗对沈浥尘的话心知肚明,他并不是想与朝廷对抗,而是他只想和他那个冷情冷性的父王作对罢了。

    想到这,不知怎的,他脑中竟然想起了刚刚夏兰雪在他耳旁的言语,而且还喃喃的低语起来:“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沈浥尘在军中早已练就的极好的听力,这般亲距离的口中呓语他还是听得清楚,刚刚还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的他,听到了任廷朗的话,竟探究似的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句话,谁跟你说的?”

    任廷朗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让沈浥尘如此的认真,他笑着道:“刚刚在学堂里,我不是去找那靖远候的嫡女了吗?临了她准备走的时候,在我耳旁说的”说着,竟自嘲一笑,随后有些自言自语:“无非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丫头,这番话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倒是我多思多虑了。”

    “不学无术?”

    沈为止眼神狡黠的把玩着手中拿着的茶盏,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间尽显的疏离冷漠,让人有种决然般的冰寒:“这话倒是很有意思,飞鸟尽,良弓藏。”说罢,他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转而眼中却没有了刚刚的冰冷,相反却是笑的很是邪魅。

    靖远候府中

    一片安宁沉寂之色,夏兰雪刚刚自母亲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雪境居,王妈妈便再次在她的耳旁似苦口婆心的说着七皇子君北翼殿下的好,听的她实在是不厌其烦,一声严厉的呵斥后,王妈妈在住了嘴。

    “王妈妈”夏兰雪语气有些森冷:“自今日起,雪境居内谁要是在提起七皇子殿下一个字,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不管你们背后是谁的人,倚仗的又是谁,这话你们也给你们背后主子传过去,若是再犯,我将你们统统逐出靖远侯府,生死勿论。”

    听到小姐如此的威慑的言语,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虽说都知道这位四小姐在府中不受宠,但仅仅处置一个下人的权利还是有的,她毕竟是这靖远侯府的嫡女。而王妈妈听到夏兰雪的话,更是一阵的心惊肉跳,她话语之中的背后之人莫不是说的就是她和二房的那位主母,在心里想了一下又觉得不是。夏兰雪虽说性子深沉,可她毕竟只是金钗豆蔻之龄的少女,哪来大宅院内这般深沉的心机,去知道这些藏在暗处的牵扯。

    当下,她们只能恭敬顺从般的应下了这位四小姐的话,不敢再有任何违逆之举,毕竟她们的身契可都是在小姐的手中掌握,家生的奴婢出府就是死路一条,不会有任何人怜悯,也不会有任何人再次将她们收入府中,只能自生自灭,而且永远都脱离不了奴籍的身份,这是身为人奴最不想发生的一件事。

    看着下人们和王妈妈都退了下去,八角和茴香近前,她们也是奴籍的身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刚刚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姐如此的疾言厉色,虽说平日里小姐的性子冷了些,但也不至于性子如此的易怒,看来今日是王妈妈真的言语不慎,竟惹到了小姐最不愿提及的皇室子弟身上。

    “小姐”茴香想了想,还是将心底的担忧问了出来:“您刚刚的话是不是故意说给王妈妈听的。”

    夏兰雪抬眸看着茴香,神情没有了刚刚严肃,到是多了一种促狭:“就你机灵,等着吧,王妈妈晚些就会将这些话转到郭氏和二房婶婶的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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