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雪真的懒得理会沈浥尘,边走她便问道茴香:“刚刚可有什么人经过?”
茴香摇了摇头:“回小姐,刚刚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小姐可有放心,没有人看到您与沈小王爷在说话。不过倒是奴婢刚刚守着的地方,倒是还有一个与沈小王爷年龄相仿的少年在护卫,想来应该是沈小王爷的随侍吧。”说着,她还有些忌惮的看着沈浥尘的方向,见其一直洋洋洒洒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她有些不敢在多言。
“嗯。”夏兰雪看了茴香一眼:“今夜之事你和八角都做的很好,回去之后,赏你们一人十两银子,在许你们一日休息。”
茴香一听此话,连担心身后的沈浥尘也顾不上了,脸上立即就出现了笑意盈盈的样子,嘻嘻的道:“多谢小姐。”
夏兰雪也主意到了依旧一副慵懒模样跟在她们身后的沈浥尘,见他不紧不慢,不前不后,似不急,就只是这般的跟着她们,她实在是有些无语。毕竟这是大路,她不能阻拦他同走的方向。但转念一想,即便是这样跟着也好,毕竟她们是两个少女,这样的行走在夜间的大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歹人,若是自己出手能将其制服还好,可若是敌不过,怕是这件事就要闹到京兆尹衙门,到时候,她深夜外出,这般有损名节的事情传扬出去,就不是可她可以分辨的清的事情了。
注意到了夏兰雪有些微微的回眸,沈浥尘看着前方急走的她,懒洋洋的道:“这么急,刚刚不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吗?”
“沈小王爷请自重。”夏兰雪骤然间停住了脚下急走的步子,转身盯着他,沈浥尘姿态闲意,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带着锐利的寒芒,仿佛被这样的眼神一看,就可以将心中所有的所思所想都无形的暴露在他的面前,她心中忽然将刚刚的想法抹的一干二净,也不知哪里来的怒意道:“依我看,您若是不想被牵连,还是另选其道而行吧。毕竟与我早已传遍京都的愚蠢之名想比,小王爷的丰神俊逸的威名更为重要,不是吗?”
“名号是什么,我从不在乎。”他的话说的有些肆意,狂悖,却仿佛就好像是说到便能做到一样:“况且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什么事能牵连到本王的身上。”
夏兰雪微微垂眸,看来当下是真的赶不走他了:“既然沈小王爷想如此,那就轻便吧,我就只当是同路了。”
沈浥尘微微挑了挑眉,依旧跟在了夏兰雪的身后。
夜幕下,四人的倒影几乎是重叠在了一起,许久未出的月光在天边即将破晓之前泛出了月牙的形状,周围在些许的静谧之后,不断的传来犬吠之声,京都城中此刻才是一副安然,祥和的沉静。
直到见夏兰雪步入了靖远候府的后院之中,原本沈浥尘的随行护卫便悄然上前,在他的身旁道:“主子,该回去了。”
看着已经紧闭的后门,沈为止眉心一挑:“这丫头,有意思。”
八角早已等候在了后门旁的回廊里,急不可耐,生怕小姐路上会有些什么事情耽搁的了回府的时辰,若是这样被郭氏发现,想必定是一件被她闹大的事情。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自后门处,出现了两个身影。细瞧之下她方才确定,是小姐和茴香回来了。她有些雀跃的上前,但因为已经夜深人静,她也不敢大声惊呼,只能轻声的唤着:“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八角,夏兰雪微微笑着,却听到茴香低语的回道:“没事了,这不是都回来了,赶快扶着小姐去梳洗更衣,趁着天还未亮,小姐还能小憩一会。”
八角用力的点着头:“嗯。”
回去的路上,八角特意没有点燃灯笼,就是怕烛火之光惹来闲杂人等,她们绕过了一处处的院落,经过了花园方才回到雪境居内。床榻旁,夏兰雪看着八角问道:“东西可是原封不动的送回母亲房中了?”
八角和茴香两人合力将夏兰雪的床榻铺好,听到小姐问,八角才起身回道:“小姐放心吧,奴婢亲眼看着方妈妈依照刚刚我们拿出来的顺序摆着的,不会让夫人起疑的。”
“方妈妈可嘱咐了?”夏兰雪接着问。
八角点头:“嗯,奴婢说了,让方妈妈回禀夫人,这些东西等着明日小姐放课后再同夫人一并细算。”
闻言,夏兰雪这才渐渐的放下心来,眼下有些事还不能让谢蓉箐知道。上一世谢蓉箐早亡,她并不清楚这个母亲的性子,与其相处也是这几年方才有的事情,但她还需进一步的了解,才知道谢蓉箐究竟是不是想为了女儿争一争的性子。
八角见小姐不再言语,便转身将小姐床榻旁的安神香点燃,自打小姐坠楼之后,这安神香每日必须燃在小姐的床榻之前。她依稀记得,前几年有一日她竟然大意的将这件事忘了,结果小姐午夜梦回,惊得噩梦连连,甚至整个衣衫都已经湿透了,连带着被褥都已经被汗水浸湿。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忘记这件事情,她生怕小姐再会因此而噩梦不断。
将夏兰雪搀扶上了床榻之后,看着她慢慢的躺了下来,帮着她掖好了被子,两人才悄悄的走了出去。而躺在床榻上的夏兰雪却久久不能入寐。眼下管家之权已经在母亲的手中,接下来就是育下,可有时候这育下也是有些高深莫测的道理。加之秋季的校考即将来临,留给她所胜的时间并不多了。忽然,她骤然起身,睡意全无,穿好了鞋子,披上了外袍,走到了书桌前,她拿起了一旁的纸笔,沉思了一会后,便开始奋笔直书。
那纸张上面所写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秋季校考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先是尚书府被查,在是骤然而出的圈地案,牵扯禹王府。然后便是朝中文武倒戈,陛下降旨,收缴禹王府的兵权······这种种的一切都是由尚书令府开始。她停下笔,想着那日对任廷朗说的话,不知他究竟能不能懂其深意,若是不能,怕是尚书令寿辰那日,她就要下一番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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