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茹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她在疗养院里没什么事干,也想着尽快将身体恢复好,所以每天都睡得很早。因为她现在到底不比正常人,所以晚上的时候,房间里会留一盏灯,就是怕她半夜要起床上厕所或者是有别的什么需要。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分了。
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还是外地的。
应该是打错了,她想。看了一眼在旁边陪床的玉嫂,于是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谁知,她刚挂断电话不久,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她又挂断了一次,结果那端的人又第三次给她打来了电话。
照这样看来,她要是不接,那人可能会一直打下去了吧?
徐慧茹犹豫了两秒,最后接起了电话,“喂,请问是哪位?”因为怕吵醒玉嫂,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是我,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听筒里,传来一道冷冷的女声。
“玉新?”
“出来,我们见一面。”
那强势又带着命令的口吻,让徐慧茹止不住地蹙起了眉心。玉新……不,也许现在该叫她罗佩蓉才是!罗佩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还要见她?
想着罗佩蓉所做的事情,她也冷冷回答道:“时间很晚了,我也已经睡下了。”
“怎么,你是不出来见我了?”
“……”徐慧茹沉吟片刻,“我觉得,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罗佩蓉抢了她的丈夫,破坏了她的婚姻,又弄虚作假地在亲子鉴定报告上作假、害得希安那么苦,纵然以前她和罗佩蓉好到情如姐妹,但现在……她只恨不得自己的人生中从没有出现过罗佩蓉这个人。
“你觉得没有,可我有!”罗佩蓉冷漠又讥诮地开口,“怎么,你是怕我不成?”
徐慧茹神色平静地说道:“我不怕你,我只是不想见你。”
罗佩蓉冷笑了一声,“那你是想让我上楼来找你?”
“……”徐慧茹紧拧着眉心,心里几多反感。罗佩蓉这是打算没完没了了吗?
“你到底有什么事?”徐慧茹不悦地说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挂了吧。”
“我来找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罗佩蓉哼了哼,“所以,你现在马上下来。念在你是个废人的份上,我给你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后你没有下来,那我就上去找你。但是……你可得想好了,如果到时候闹出点什么动静让你丢脸,你可别怪我!”
徐良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抽着烟,另一只手还端着一杯威士忌。可能是因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所以他的神色要比上午的时候好很多。
“良哥,来吃点东西吧。我让人专门从德聚闲买来的,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这家。”黑子一边说,一边将外卖盒的包装袋一一打开,“你今天一天没吃饭了,这样可不行。”
“嗯。”徐良应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这才将烟蒂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转身朝着茶几边走去。
外卖盒都打开了,七八道菜,每一道菜的色泽都不错。
徐良接过黑子递来的筷子,却并没有马上开动,只看着面前的饭菜,心中几多感慨。
黑子正准备夹菜,见徐良没动,于是问道:“良哥,怎么不吃?”
“黑子……”
“啊?”
“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徐良看着黑子,眼中满是感激,“你的情,我记在心里,倘若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绝不会推辞半分。”
黑子听得心中动容不已,“良哥,你可千万别那样说。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怎么可能会活到今天?我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这些,其实都是因为你。我只不过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而已,都是我这个当兄弟的应该做的。你以后莫要再说那些话了,多见外啊!”
徐良点点头,“好,听你的。”
“不过,良哥,”黑子一脸兴奋,“要是那个罗佩蓉到时候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说她会不会气到吐血?辛苦忙活了大半辈子得来的,结果……却被你给全部弄走了。我要是她,我可能得跑去跳海。”
徐良在今天中午离开之前说要他帮忙,其实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徐良要他假冒商人,然后配合他演一出戏,为的就是得到罗佩蓉手中的那些房产,以及她私藏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那些珠宝首饰。
既然都是演戏了,他转给徐良的那些钱,自然也是假的。早在去酒店之前,他就让人编辑好了那条转账汇款的短信息,他也早早的将对方的名称改成了某某某银行,这样才能让罗佩蓉相信。
一切都很顺利,那些所谓的买卖合同,其实就只是转让合同。根据徐良的意思,将在徐良名下,以及在罗佩蓉名下的东西全都转让出来,给徐慧茹。
徐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嘲讽,“她不会。”
他很了解罗佩蓉,罗佩蓉绝不会是那种会想着觅死的人。
“不管她会不会,但我还真是想不到,她手里竟会有那么多东西,还几乎都在三环以内。
不得不说,罗佩蓉虽狠,但头脑并不笨,就是心思不正,且歹毒。
“良哥,也亏得你早就知道她派人在跟着你,不然咱们这次只怕是还没这么顺利。”
如果不是徐良早就将罗佩蓉暗地里联系的那个人收买了,罗佩蓉这次就势必会知道徐良昨天去见了徐慧茹,也并没有去打牌。这样一来,她自然不会那么爽快的就将房产卖了。
“怪就怪……”徐良勾了一下唇角,轻嘲着开口说道,“她防备心太强。”防来防去,还是栽进去了。
“不过,你们都已经换了‘这么多钱’了,她居然还同意你出来,这倒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闻言,徐良面上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去,眼里有暗芒一闪而过,“我不管她怎么样,但该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含糊。”
说着,他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他笑了笑,望着窗外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声,“马上就该十二点了,又该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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