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有刀在手,却因为脚边都是那种缠人的植物而无法脱身。他想要营救边牧,就必须绕过去才行。
可此时边牧岌岌可危,等他绕过去,已然来不及。
边牧的一只眼必然是瞎了,晶状体被美洲虎挠的破裂,血水混着粘液当时就流了满脸,那种呜咽连水友听了都觉得动容。
张三急了,一柄伞兵刀嗖地飞去。
这下,轮到美洲虎痛嚎!
它一巴掌把挡在面前的边牧拍开,边牧身上就又多了几条血线。
可自己的身上,也多出了一把伞兵刀。
猫科动物的厉害在于,它们平时能把爪子缩回肉垫里,防止磨损,等必要时才回露出爪牙。犬科动物,因为天天亮着武器,爪子被磨的很钝,杀伤力便极有限。
边牧被伤的很凄惨,却因没爪牙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美洲虎吃痛,反而更怒。
到嘴边的鸭子要飞了,自己还受了伤。它刚要把气撒在边牧头上,这时,水友见三哥罕见的掏刀,竟然在瞄准。
如果说,张三只是想射中美洲虎,根本用不着瞄准,抬手便能中。
他为什么要瞄准?
水友发现三哥此时面沉如水,眼神挺冷的。
抬手,刀飞!
美洲虎正要扑击边牧,而此时因为角度不对,如果这一刀射中,也不过扎在美洲虎的脊背或者屁股上。
可能,它会把疼痛的怒火倾泻在边牧身上。
然而,一刀飞出,方向偏的离谱。
自打张三在黄梁岗苏醒过来,到现在为止,他从来没有失手过,百发百中。
“难道三哥要破纪录了?”
“小张飞刀,开始虚发?”
当!
却是刀把儿碰到了树干,发出沉闷的声音,刀子被这么一磕,飞行轨迹转向,弹射一次后……
“嗷呜……吼……”
美洲虎发出痛苦至极的吼叫,叫声都走形了!
水友看的呆了!
“这也行?”
“弹射?”
“我既没有猜到开头,也没猜透结尾!”
“楼上说的对,结尾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三哥说:当我盯上你得时候,是福是祸,自己把握!”
张三不但没射偏,还玩了个有史以来的最高难度飞刀。
飞刀弹树,改变方向后,射中了美洲虎的眼睛。
虽然经过弹射后刀子的力度减轻不少,没能给它一刀致命,却成功的把它给射瞎了。
大家都想到了一个词儿:“以眼还眼!”
边牧为救三哥,瞎了一只眼。
马上,三哥就为边牧报了仇。
报仇真不隔夜,五分钟也等不了!
这次,美洲虎不敢造次了。
凡事肉食性动物,猎食时,万一被伤,结果难料。
有可能那一身伤会让它们患上败血症,或者因为无法捕猎活活饿死。
现在连一只眼都瞎了,它能不慌吗?
所以,忍着疼痛马上要桃之夭夭。
它平时更是投机主意者,长期在这里守株待兔,碰碰运气,经常能有收获。
惰性和勇气会在简单的生活里磨掉锐气,它就是这样,此时只剩下了恐惧。
但是,张三不知道,边牧不知道。
边牧在前面,见美洲虎一边流血一边跑,像是面目狰狞的在追它。
张三在最后,看见美洲虎在追边牧,觉得这货太穷凶极恶了,受伤到这种地步竟然还不罢休。
所以,他抬腿也追了过去。
很快,他发现,美洲虎好像并不是在追边牧,更像是并驾齐驱的跑。后背上的伞兵刀带来的伤口,让它跑起来肢体有些不协调,加上眼上的刀子,严重影响了它的速度。
所以,边牧和张三才能和它跑个旗鼓相当。
水友不懂啊。
“三哥不是食物链顶端,三哥是生物链顶端,追着大型猫科动物跑,你见过这个?”
“以后无论什么动物碰上三哥,一定要立刻撒腿跑,并且千万不要回头。因为,回头的话——容易撞到树上……”
这个场面确实等闲难得一见,因为边牧还在跑,张三就不能停,他担心如果自己跟不上,边牧便会惨遭毒手!
树叶哗啦啦的在耳边略过,脸上脖子上划的伤痕累累,火辣辣的疼。
深一脚浅一脚,跑的肺子着火了似的。
边牧已经累到了极限,美洲虎也好不到哪去。
大家都像是在疲于奔命,又都好像在奋起余勇做最后的挣扎。
前面,忽然失去了美洲虎和边牧的身影。因为树叶在耳边一直响,张三也听不见什么。
等追了上去,身形一矮,噗通落水。
这里流速极快,水很深,张三掉下去就被冲的控制不住的往前滑行。
美洲虎也许此时命不该绝,竟然狗屎运的扑在了一块倒伏的树根上,三两下竟然爬上了岸。
张三和边牧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水流裹挟着甚至已经看不清了美洲虎的身影。
这时,水流忽然缓了下来。
张三见前方的河面陡然一宽,尽头处是平的,有隆隆声在前面隐隐传来。
心里一紧,该不是瀑布吧。
怕啥来啥,前面已经能看见水流朝下流淌拉出来的白丝,不过好在水流缓慢的已经能够游动离开那里。
与此同时。
直升机上游客戴着耳机,阻挡那巨大的螺旋桨噪音。
老墨驾驶员还是戴着墨镜的打扮,只是这段时间已经蓄起了胡须。
他边操纵直升机,边对后面的乘客游客喊:“这个国家可供参观的不仅仅是天使城,还有雨林,还有许多古迹和自然景观。比如前面就是魔鬼池,以前许多游客迷恋在悬崖边上游泳的刺激感。每一年,都有人因游泳摔死的,其实真的很危险。喏,这就到了。咦,下面好像有人在游泳,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来游泳?”
……
张三奋力的往岸边游,边牧的状态很不好,勉力的跟在他身旁,狗刨式游泳让它精疲力尽,张三时不时的要拽它一把。
这时,天上传来直升机引擎声。
他抬头,看见了一架画着一朵巨大的大丽菊。太熟悉了,这不是当初自己和其他人拼的的那一架直升机么?
他还记得,驾驶员是个挺有意思的老墨,一脸的横肉加麻子,看着吓人,其实性格很温和。
于是,刚上岸,就拼命的摆手。生怕对方没看见他,不停地跳脚示意。
直升机在天上转了半圈,最终还是在岸边降下。
张三湿漉漉的头发都被吹偏,螺旋翼带起的狂风把草木吹的东倒西歪。
“上来,我就知道是你,咱们又见面了。伙计,你准备机票钱了吗?”
老墨横肉乱颤的说,给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起码水友是这么觉得的。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几类行当的人员良莠不齐,很容易出现一条鱼臭了一锅粥的局面。
二者叠加,水友总觉得这个驾驶员不怀好意。
张三还记得当时,驾驶员对他说祝他好运。再次见面,颇有种命运无常的感觉。来是他送的,回程也得靠他了!
张三从包里掏出邹邹巴巴的美钞:“预备好了,赶紧撤吧。”
老墨见钱眼开,笑的脸上麻子都在荡漾,接过钞票摆头示意张三上车。
当见张三想要把边牧抱上车的时候,老墨笑容没了:“不不不,伙计,你不能带它。我看新闻了,被它咬过的人都感染变成丧尸了。”
张三便解释边牧已经过了潜伏期和感染期,已经没可能感染了。
但哪怕费尽口舌,老墨就是不同意。
最后,张三又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老墨把满脸的为难顷刻间收起,肃然道:“上飞机!”
“金钱再次战胜一切!”
“有钱真好!”
张三收起航拍器,切换运动像头,设置了静音,然后播放起了他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镜头中是张三戴上了耳机,和游客交流着,有人拿出急救物品,张三给边牧处理伤口的场景。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及边牧眼中流露出的依赖和信任,旁人的关怀,老墨时不时的不顾直升机回头调侃说笑,好像昨日种种只是黄粱一梦。
缘分多么奇妙,一人一狗,在数次生死边缘患难与共,建立了堪比亲情的纽带关系。
张三低头摆弄手机,似乎在打字。
直播间里闪现字幕:感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有你们真好。噪音太大,我就不开口了。等回国了,我正经的给大家把歌录出来。咱们国内见吧!
直播间里的歌曲也到了尾声。
他却不知道,这个诺言短时间内还没法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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