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双目越发冷了,他和吴三桂一个想法,但他没有大声说话,而且轻轻地问道:“绑架谁?”
云惊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大哥,你最恨谁?三弟,你最恨谁?”
吴三桂根本就没过脑子,张口就来:“女真!”
朱由检当然也有他恨的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确定云惊尘要说什么,进而开始怀疑云惊尘的身份。
本来朱由检的疑心就重,经云惊尘这么一说,更是不敢说了。他要看看云惊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以退为进,问道“二弟,你最恨谁?”
云惊尘指着自己,道:“我家本来也算殷实,我读过私塾,学过武,生活的很好。如今我家破人亡,孤身一人,一无所有,你说我恨谁?”
本体赵二的记忆还是有一些残留在云惊尘身上的,所以他说起来很悲愤,很有感染力。
两人听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想安慰云惊尘,但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就没吱声。
云惊尘继续道:“大哥,三弟,既然我们三人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拜为兄弟。
我也不瞒你俩,我说完之后,你俩都是官家的人,把我送官也可以,我绝无怨言。
我恨那些贪污**的官员,还有误国的太监。就是他们搞党争,不务正业,加重百姓负担。才造成这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
吴三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二哥说话和自己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发泄心中的愤怒而已。
朱由检却不同了,他深知东厂、锦衣卫的厉害。尤其现在都归魏忠贤管,这些人可谓是无处不在。急忙环顾四周,伸手捂住云惊尘的嘴,小声道:“这话也就跟我说,千万别在外面说,否则必死无疑。”
云惊尘怎么会不知道,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基于他对历史的研究做出的判断。
历史上的朱由检在这个时期是非常恨魏忠贤的,但朱由检还未成年,根本无法与其抗衡。所以总是躲着魏忠贤。
史书记载,魏忠贤或者宫里找朱由检,朱由检总是以身体有恙推脱,再加上朱由检年纪不大,魏忠贤也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话又说回来,魏忠贤千算万算,没算出来天启帝英年早逝,否则的话,他早下手弄死朱由检了,还能让他顺利继位。
而王福是信王的书童,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意。
云惊尘这么说也是探探王福和吴三桂的底。另外就是间接地向信王表达自己的观点,一旦王福推荐自己,必定把今天的话说给信王听。
此刻见王福的表现,觉得不错,应该是咬钩了。
吴三桂哪里知道这些,他没经历过尔虞我诈,也没听过这些事情,所以心地更单纯,属于直来直去,世界观还停留在好和坏这两个极端上。也就是说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根本不懂得那些弯弯绕。
所以他恶狠狠地道:“对,杀了他们!”
“杀人是官府的事,我们不杀人,只图财。”云惊尘定义绑架的目的和程度。
朱由检沉思片刻,问道:“得到的赎金准备干什么用?”
云惊尘本来是已经制定好计划,但还是沉默半晌,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道:“我是这样想的,你俩看行不行。首先我们先干几票,赎金就是我们的启动资金,然后我们投资做买卖。用赚来的钱救济那些流民。怎么样?”
“绝了,我赞同!”吴三桂道。
“这个想法好倒是好,只是你想过做什么买卖了吗?”朱由检问道。
“暂时还没有,这得咱三个慢慢考察、研究,最后再决定做什么,现在首要任务是弄到启动资金。”
“大哥,你说绑谁?”吴三桂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就去干他一票。
“贪污的官员很多,所以人选倒是不少,只是都有跟班和护卫,不好下手。”
朱由检还是有些怀疑云惊尘的来路和动机,决定按照云惊尘说的办,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惊尘道:“大哥,我们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吃不下的。我们选的目标首先是贪污官员,不管是朝廷命官还是太监,只要他们贪污就是犯罪,都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其次,是官衔不能太大,官衔越小越好下手。”
“官小家里银子也少啊。”吴三桂道。
“不能这么比。官小的话,只要我们要的赎金在他承受范围内,他就不敢报官。大不了我们多干几票。”云惊尘解释道。
“对对对,先干他几票再说,钱不够的话,那就再干。”吴三桂已经摩拳擦掌了。
这可是劫富济贫的大侠行为,还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两人兴奋不已,激动不已。
朱由检想着皇兄没时间理会这些,那我作为臣弟的帮你铲除几个贪官也是好的。这样的话,朝堂以后也会越来越好,情不自禁的大为开心,感觉自己已经是大侠了。
高兴之余,旋又皱眉,随后扶了一下棉帽子,道:“官员太多了,具体选哪个人下手?”
吴三桂看着朱由检,道:“大哥,你跟着信王殿下,应该知道一些内幕吧。”
朱由检点头,依旧无语,他在脑海中搜索官职小的人,但是他听说的都是大官,小官员多如牛毛,哪里知道谁是谁,即便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贪污不贪污,万一绑错了,岂不是冤枉好人。
云惊尘想了想,道:“京城贪污最厉害的部门要数大理寺了,从职位低的入手,大哥,有时间你可以打听打听,选定一个人,然后我们再研究如何实施。”
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
所掌为“审谳平反刑狱之政令”。要做到“推情定法”,“刑必当罪”,使“狱以无冤”。
意思是掌管审判定罪量刑的政令法规。做到按照案情定法,不能放过罪犯,也不能冤枉好人的意思。
大理寺卿是一把手,正三品,九卿之一。别看是正三品,不管几品官员,到了他那里都是孙子。
尤其古代司法机构和各项法规并不健全,很多案子都是大理寺说怎么判就怎么判,即便皇帝查下来,也是众多案件中的九牛一毛。所以大理寺权力非常大。
“嗯,你说的方向很对,还有具体所指吗?”朱由检对云惊尘的见解有些吃惊,一个流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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