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静在厨房里倒腾老半天,终于给他端出一个小小的炖盅。
蒋若珩拿匙羮在炖盅里翻找了一下,最终只有几块药材和肉类。这肉也没什么特别,他翻来覆去的愣是没觉得这东西和阑尾有什么关系。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想知道这是哪个动物身上的器官,叫什么名字?
林初静怕他心理阴影,就是不告诉他,“你可别问,等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蒋若珩道,“这有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女孩子,吃东西还怕这个怕那个的。”
“不不,你只管吃就是了。”林初静就是不说,蒋若珩也不勉强,三下五除二就喝得一干二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结果两人边吃边聊,蒋若珩也忘了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想着林初静总不会给他吃些什么不该吃的。而且现在的他沉浸在林初静给他炖汤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想了一下,林初静还是跟他说了后天要去g市一趟的事情,她的表姐今年34岁,癌症晚期了,住在g市的医院里,无亲无故的,后天正好轮到她去照顾几天。
蒋若珩听她说要出去,以为她是去出差,倒也没有多问,他只关心她什么时候回来。
林初静把家里钥匙给他,把未来几天的煲汤材料一盒一盒地装好,交待他,“这些材料都是阿姨配好的,你后面几天呢,拿那个炖盅倒下去,炖几个钟就好了。”
蒋若珩听她一项一项地交待,总有一种远行的妻子交待家中事务给丈夫的感觉。关键是他还拿到了她的钥匙,等她回来,他肯定要死皮赖脸都不还给她。
出差对林初静而言是家常便饭,临走的那天早上,她一大早就起来把东西收拾好了,结果蒋若珩还一大早还过来要送她去车站。
林初静白他一眼,“你好好在家里呆着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要不要我送你去g市?”蒋若珩突然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你看我在g市也很熟,我又不用上班,送你过去,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保证做一个合格的司机。”
林初静懒得和他说话,“你还是在家里吧,不要折腾来折腾去的,你还要炖汤喝呢。”
“那个汤可以回来再喝啊。”补阑尾补肠道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反正割阑尾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怎么补来着。
蒋若珩跟在她后面转来转去,就是要说服她让他送她去g市。
“蒋若珩!”林初静一手推开他,“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去g市又不用这里跑那里跑,跟着你一点都不方便。”
蒋若珩不放弃,“那我可以送你过去再回来。”
“你是不是闲的发慌?”林初静无奈,“总之,你给我在家里呆着,我给你钥匙是叫你帮我收衣服,你跟着我过去,谁看家?”其实她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根本不需要人收衣服什么的,只是看蒋若珩闲的发慌,给他找点事情做罢了。
“还有,你冰箱里我放的那几盒炖汤的东西,你记得一天一盅喝完它,知道吗?等我回来知道你没喝,你就惨了!”
蒋若珩委屈地点头,“好吧。”
最后还是送了她去车站。
y城到g市很近,大巴1小时就到了。
林初静到了医院肿瘤科,安顿好就给蒋若珩发了微信,还一再叮嘱他记得炖汤喝。
住在肿瘤科的表姐是林初静大姨的女儿,和她从小算是比较亲的。今年年初查出来胃癌就已经是晚期了。林家大姨和姨夫在她年幼时就已经离婚,林家大姨也早在7年前就因为胃癌去世,表姐罗菲已经是没有父母的人了。这么些年未婚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无牵无挂,只是作为表亲的林初静等一干表兄弟姐妹心里异常难受,毕竟太年轻了,和林初静就隔了5岁,每每想起这些,她的心里就一阵难受,她也害怕自己会不会有天突然就得了什么大毛病,她若是和表姐那样无牵无挂也就罢了,可是她还有父母要赡养,真是病也不敢病的。
来到医院的肿瘤科,就是非常压抑的一个地方,大部分能治好的癌症病人是不需要住院的,只需要回来做化疗就好了,化疗做完立刻就可以回家。因为g市的肿瘤科在全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因此许多人慕名前来,住院住在这里的,年纪大小不一,下到7岁上到70岁,都有。林初静的心情莫名地就非常低落。
好在蒋若珩虽然像个大妈那样烦人,但也多少给她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他对她的一系列关心行为,只有执行到底的,没有打一丝折扣,连着两天都乖乖喝汤,还问她要不要过去帮忙收拾屋子,林初静无情地拒绝了他。
等到第三天早上,蒋若珩一大早地起来告诉她,他流鼻血了。
林初静一惊,忙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也没有啊,就是这几天可能上火了吧,”蒋若珩觉得自己总是心情躁动,大概是因为她出差了,所以整个人都不对劲。
林初静却是忽然想起来,那个汤里毕竟是有补药什么的,他不会是补过头了流鼻血了吧。
她有点心虚,“那什么,要不然你要不把那个汤停一下,额,喝点凉茶什么的……”
蒋若珩看着屏幕恍然大悟,他还没问她到底买了什么东西给他以形补形呢?这什么玩意补到他流鼻血?
“初静啊,这里头什么东西啊,这么上火的吗?”
其实林初静也没有故意隐瞒,只是怕他心里阴影不想说而已,现在见他都补到流鼻血了,也就给他实话实说了,就是这个东西说起来吧,总有些尴尬。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对这种事情会多少感到有点伤自尊吧,
“额……你知道的,一般以形补形这种东西……就是什么牛啊、羊啊这些动物身上的……”
蒋若珩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
“就是那个羊鞭……牛鞭什么的……”
蒋若珩一脸呆滞,什,什么?羊,羊鞭?还有牛鞭?他有没有看错?
林初静想起来阿姨还给她说过那些药材什么的,“就是,阿姨还帮我配了好多药材,放了肉苁蓉、杜仲什么的,据说是挺有效的。”
“哦,对了,阿姨还说了,鹿鞭她也找到了,不过要过几天才能拿回来。”
“不是,”要是说以形补形什么的,这个羊鞭牛鞭不是那什么部位吗?她让他补那个地方??这东西补的是阑尾吗?“初静,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是补什么的?”
林初静疑惑,“你不知道?就是你们男人补那个的啊!”
蒋若珩要抓狂,那个是哪个?是他想的那个吗?他什么时候需要补那个了?她是哪里看出来他要补那个了?
“不,初静,你说清楚点。”
林初静懒得打字了,直接回复他语音道,“你不知道啊,那什么壮什么阳的,就是用那个动物的各种鞭什么的啊……”
蒋若珩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悲惨过。他一个不到30岁的大好青年,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他不行了,需要借助这些东西以形补形?他终于想起来到底哪里不对了。他们两人这几天说的根本都不是同一件事?
“初静啊,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来我不行了……”
林初静一脸懵逼,“那天我不是问你做什么手术吗?你支支吾吾的,还说不方便说,那不就是那个毛病吗?”
蒋若珩认真地回忆一下那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他是不好意思说他做了阑尾炎手术啊,跟自己喜欢的女生讨论他肚子里切下来那一小段肠?他实在没有这个兴趣,只想着敷衍过去再说。但是为什么林初静会以为他做了那方面的手术?
“不是啊,我感觉我什么也没说啊?”对,他记得他什么也没说啊?
林初静这下子也觉得不对,“你说你做了个小手术,不方便说啊,然后你年纪也大了,这么大去做这个手术不是容易影响那个什么功能吗?当时你还跟我确认说你是割了啊?”
啥?蒋若珩觉得下身一凉,他跟他喜欢的女生说他割了?
“不不,我哪有割!我没割!我是完整的男人!”他想锤死自己,天啊他到底都说了什么!这个误会真的搞大发了,难怪林初静这几天都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他还以为他用生病博得了她的好感!天啊,他都干了些什么!
“额……”林初静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到底割了什么?”她感觉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割了阑尾啊!我7月份肚子痛去检查是急性阑尾炎啊,我就给割了。你,你怎么能说我割了那个!”蒋若珩想哭。
林初静看着微信,呆若木鸡。
她一直以为他割了那个什么皮来着,所以才找阿姨配材料给他补补,谁知道他现在说他割的是阑尾?
林初静捂脸,她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她都干了些什么?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两人的对话记不太清了,但是她记得几个让她认为是割了那个的点,现在回想起来,尼玛好像是说割了阑尾也行割了那个什么也行的。
然后,她还找了补药给他补,补到人家流鼻血了。她想哭。
她弱弱地回了句,“对不起……”
蒋若珩瞪着手机,回了句,“我跟你说,我就是割了个阑尾,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一不到30岁的大男人,我行的很,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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