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海雪从方家村回来的路上想到的,她不能就这样把大哥家的电话号码告诉娘,目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大哥家的电话号码。
只要娘想要联系上大哥,就不会不答应她。
杨春香神色复杂的看着杨春香,甚至,忘记了打她。
什么时候起,她的闺女变成了这样?
姜建安也愣愣的看着姜海雪,她是在威胁他们吗?
姜海雪说完后,漫不经心的看着杨春香和姜建安。
她跪在那里,一脸的倔强,势有杨春香如果不同意,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他们大哥的电话号码。
“娘,你想好了吗?”姜海雪仰头淡淡的看着杨春香。
杨春香回神,扑上去就抓姜海雪的脸,一边抓一边大声骂道,“你个杀千刀的,老娘将你养这么大,就是有天让你这么对我的吗?”
姜海雪被杨春香扑到,她趴在地上,任由杨春香的手在她的脸上肆意的抓着。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她死也不会妥协。
要么,娘同意她的条件,她背叛大哥,将大哥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娘。
要么,娘不同意她的条件,大哥家的电话号码她死也不会说出来。
眼看着杨春香将姜海雪的脸抓成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都没眼看了。
姜建安忙上前去攥杨春香的胳膊,“孩他娘,你这样让海雪以后怎么见人啊。”
“她都这样对我了,我管她以后怎么见人。”杨春香越抓越狠,恨不得将姜海雪的整张脸皮给撕下来。
姜海雪一动不动,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
直到姜海雪的脸被抓得没有一处好地时,杨春香才气喘吁吁的停手,恨恨的看着姜海雪。
她怎么生了个这样的玩意,简直要气死她。
姜海雪伸手理了理被杨春香抓乱的头发,淡淡的看着她,“娘,你想好了吗?”
杨春香,“”
姜建安,“”
看到杨春香跟姜建安无动于衷,呆呆的看着她。
姜海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冷静的说道,“娘,你和我爸商量吧,如果想要大哥家的电话号码,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说完昂首挺胸的走出房间。
姜海兰看到姜海雪的样子,吓哭了,“姐,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娘可真下得去手,姐的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一处好地也没有。
姜海雪看眼姜海兰,不在意的道,“我没事,你不要哭了。”
姜海兰愣愣的看着姐,感觉这个姐不是她记忆中的姐了。
“海兰,你出来下。”姜建安终是不忍心,来到姐妹俩的房间门口,将姜海兰叫了出来。
姜海兰从炕上爬下来,走到姜建安的面前,“爸。”
“嗯。”姜建安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姜海兰,“你去村卫生所买药酒精还有药,回来给你姐擦下。”
姜海兰接过钱,看着爸,张嘴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低头朝村卫生所走去。
她想问的是,爸,你怎么忍心让娘将姐的脸抓成这样。
想到平时娘打骂她们的时候,爸只是看着并不说话,姜海兰就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枫城,姜海洋家。
姜海洋并不知道,因为他的不回家,家里已经闹翻了天,不亚于七级地震。
今天是年三十,一大早,全家人都起来了,姜海洋和方小辉去门口贴春联,方小辉知道姐夫的腿有伤,不敢让他爬梯子,只让他在下面给他递东西,他爬到梯子上面将红红的春联,贴在了门的两旁。
这副春联是杜爽写的,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看起来很有气势。
看着这样的春联,就让人对明年很有盼头。
方小辉一边贴春联,一边默默期盼着,希望明年他能考上枫城大学,方芳能考到县高中,姐的生意能越来越好,姐夫的腿能早点好,爸妈的身体能永远健康!
他好像许的愿多了点。
方小辉叹了口气,算了,他只许一个愿望,就是希望爸妈的身体能永远健康,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们。
至于他们兄妹三人的未来,就让他们自己去打拼吧。
姜海洋扶着梯子,抬着头看春联,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不想将杜爽写的春联贴到门边,这样他每天看到春联会想起杜爽,这年要怎么过啊。
可看着方小辉和芳华兴奋的样子,他又不好说出自己的要求。
他知道他的想法有些可笑,杜爽对华来说,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可杜爽呢,他可不认为杜爽对芳华没有想法。
他是男人,自然懂男人。
不管杜爽掩饰得多好,他在看芳华的眼神时,总比旁人温柔许多。
他自然不会傻得将这事告诉芳华,只能自己吞下苦果。
芳华和方芳,还有赵玉凤正在厨房里忙活,准备早饭。
大年三十的早饭,自然不像是平时一样的简单。
方芳不会做饭,就站在旁边递个东西。
正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骤然响起。
方芳头探出厨房,对站在门口的姐夫喊道,“姐夫,有人打电话。”
家里的电话都是找姐夫的,方芳早就已经习惯,她去接了还要叫姐夫来讲话,不如直接叫姐夫去接。
姜海将手里的浆糊递给方小辉,慢慢朝屋里走去。
他现在已经不用拐杖了,只是走得不快,走得太快,腿会隐隐有点疼。
听着一声接一声的电话铃声,姜海洋莫名的有些不安。
“喂?我是姜海洋,请问哪位?”
这头的杨春香愣了下,立马欢喜的说道,“海洋,真的是你吗?”
姜海洋蹙眉,怎么会是娘?
不是告诉过姜海雪,不要将家里的电话告诉娘吗?
“娘,是我。”姜海洋轻吐口气,伸手揉着眉头。
厨房里听到声音的芳华,朝外看了眼,看到姜海洋眉头紧锁的样子,抿了抿唇。
赵玉凤朝外看了一眼,她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杨春香打过电话,今天打过来,是埋怨姜海洋不回家过年吧?!
看了眼芳华,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暗叹口气,若是杨春香是个好婆婆,芳华就真的嫁对了人。
姜海洋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揉着眉心,耐着性子听杨春香的电话。
娘说话又快又不停歇,他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海洋,你说你过年值班回不了家,娘理解,可你两个月没有往家里寄钱了,家里的钱不够用啊,不仅过年没钱用,就年后你弟弟妹妹的学费,也成了问题,你是家里的老大,你是顶梁柱”
等杨春香的话告一段落的时候,姜海洋才说道,“娘,我知道我是家里的老大,我没有推卸责任。当初说好的,海雪偷芳华那一百三十块钱,得从我每月寄回家三十块钱里扣,直到扣完我再寄钱回家。”
姜海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只扣了两个月,还有四个半月。”
杨春香刚开始听姜海洋的话,有些理亏,这些钱是她让姜海雪偷的。
可听到后面的时候,气得差点心肌梗塞,扣四个半月?
扣了这两个月,她都有些受不了了,还有两个半月?
她还要不要活?
“不行,不能再扣了,再扣全家就要喝西北风了。”杨春香气呼呼的说道。
对于杨春香的回答,姜海洋没有意外,只是提醒道,“娘,这事我们之前说好的,你不能反悔。”
想了想,又补充,“娘,你让我爸找个活干吧,我已经成家了,开销比以前要大,而弟弟妹妹们还小,等他们再大一些,我怎么供应得起他们?”
姜海洋说的是实话,他的工资不多,如果家里的三个弟弟两个妹妹都要靠他来养活的话,他根本养不起,更何况他还要养活狗蛋。
五个弟妹,两个老人,姜海洋自认为他没有这样的能力。
杨春香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抚了抚胸口,“海洋,做人要讲良心,你是老大,当年你弟弟妹妹们还小,家里有多困难你不是不知道,为了供应你读书,你爸爸每天去做苦力,为的就是让你有出息后可以帮忙养家,你现在怎么这种态度?”
“是不是芳华那个贱人让你这样做的,你把电话给她,我骂死她。”
“娘。”姜海洋头疼的蹙眉,这样的话,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提起。
刚开始他听着,感觉是那么回事,他是老大,有养家的义务。
可问题是他能力有限啊,如果他没有成家,他所有的工资都寄回家,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可他现在有妻子有儿子,如果还将所有的钱寄回去,别说芳华了,就是他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
“别叫我娘,我只问你,你寄不寄钱回家。”杨春香强势的对着话筒喊道。
姜海洋放下一直揉着眉心的左手,闭了闭眼睛,“对不起,娘,我只能按我的能力来养家,还有两个半月,姜海雪偷芳华的钱就扣完了,之后,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月寄三十块钱回家。”
说完,姜海洋就挂了电话,他再不挂电话,娘肯定又要说更难听的话出来。
芳华切着菜,耳朵却伸到了外面。
听姜海洋挂了电话,嘴角含笑,还好他没有令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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