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钟声,帝国的圣器。
如果从武者的角度上来说,这柄时时刻刻都闪烁着光芒的长剑绝对不算是一柄优秀的武器。它的外形实在是太过耀眼,银白色的剑身在挥动时也会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四散开来的剑气更是装饰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作为武器,这些都是不需要的东西,优秀的武器从来不需要那么多装饰。
但是作为帝国的圣器,它的外形绝对是够格的。
这柄剑是古帝国的产物,自帝国初代国王凯撒大帝至今已有三百年的历史,而在凯撒大帝之前这柄剑属于何人就无人知晓了。这柄剑或许从未在战场上杀过敌,但却一直被凯撒大帝视为帝国最珍贵的宝物之一,这项传统也一直延续至今——三百年来,祈祷钟声都象征着正统的王权。
这也是为什么,不论是齐格飞等人还是欧贝克一方都想要寻找到这柄剑的原因。
对于欧贝克而言,只有将祈祷钟声找到,他才能正式宣称自己得到了国王的传承,正式成为帝国的新王。愚民们不会思考那么多,他们只会听信自己的说辞,并且对自己手中的祈祷钟声顶礼膜拜。至于斯图加特到底是不是真的将王位传给了他,这就不是他们需要在意的事情了——既然祈祷钟声在欧贝克手中,那么按照帝国的传统,他就是新的国王。
对于齐格飞而言,祈祷钟声也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之一。托雷斯和亚诺侯爵接手那四个王室直属兵团的过程并不太顺利,总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兵团里散布“他们是叛国者”这样的流言,那显然是欧贝克对他们的举动所采取的应对方案。此刻,那四个兵团虽然有不少人已经被他们纳入了麾下,但仍有不少人依然举棋不定。
如果他们能够将祈祷钟声找到,那么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而现在,罗伯特为他们带来了他们最需要的情报,
“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叫贝奥武夫。”事不宜迟,齐格飞对罗伯特伯爵点了点头,旋即立刻就打开了大门准备离开。他的动作很快,那更表现出了他的焦急和急迫。
罗伯特站了起来,严肃地道:“别浪费时间了,我和你一起去。”
齐格飞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转身摇头道:“我们的躲藏处是个难进易出的地方,就连我都不打算进入躲藏处,只打算让贝奥武夫出来而已。”
“不,不止是这个原因。”罗伯特向前走了一步,双眼直视着齐格飞,“我需要用我的双眼去确定一件事,如果我猜错了,那么我所说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看在贝奥武夫的面子上,齐格飞。”
齐格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您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彻底信任您。”
“无可厚非,我的表现并不值得信任。”罗伯特点头赞同道,但他似乎并不打算放弃跟随齐格飞一同进入躲藏处的打算。
齐格飞微微皱了皱眉:“而您这样的表现,只会让我们更加起疑。”
“我可以进入躲藏处之后就再也不出来,并且全天由你们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罗伯特面色严肃,沉声道。
“理由。”齐格飞的脸色愈发冷峻,他盯着罗伯特,沉声道——他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客气,因为罗伯特执意要进入躲藏处这一点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罗伯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了一眼吉尔等三人。
齐格飞挥了挥手,示意吉尔三人先行离开房间。三位青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走在最后的迈斯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罗伯特一眼,旋即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当房间里只剩下了齐格飞与罗伯特两人时,罗伯特终于开口了。他有些警惕地环视了周围一圈,才终于叹了口气,缓缓道:“祈祷钟声,很有可能就在我们的手中。”
齐格飞的瞳孔微微一缩,惊讶道:“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祈祷钟声很有可能就在我们的手中。”罗伯特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快速地道,“欧贝克把王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没能找到任何和祈祷钟声有关的消息。中心城堡里有一个巨大的水晶展示柜,那本来应该是祈祷钟声的储藏处才对,但欧贝克却一无所获,显然祈祷钟声在那之前就已经被拿走了——能够打开那个柜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陛下。就连皇后殿下都没有打开那个柜子的钥匙,钥匙只有陛下才有。”
(ex){}&/ “那柄长剑,”罗伯特艰难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祈祷钟声。”
齐格飞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如释重负地道:“终于,终于找到它了”
罗伯特也笑了起来,目光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是啊,终于找到它了。”
“那位伯爵阁下,就是会长的父亲吗?”
三位青年并肩从大楼的门口走了出来,吉尔眯着眼睛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一面咂着嘴对身边的伙伴道:“我们刚才,是不是差点和会长的父亲动上了手?”
普朗吉苦笑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会长在进入藏身处之前特意交代过我们,就算是他父亲来了也得盘问清楚,现在看来会长可真是一位预言家。”
吉尔笑了笑,他将挡在眼睛上的手放了下来,有些出神地道:“现在看来,贵族们也有贵族们的烦恼啊。会长的父亲应该算是一位强者,但就连这样的强者在这场大战的漩涡之中也显得疲惫不堪,我们如果继续深入下去,会不会直接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你害怕了吗?”普朗吉大笑了起来,“身为武者,贪生怕死可不是什么好心态。”
“恰恰相反,我现在兴奋得不行!”吉尔也大笑了起来。他抬起了手拍了拍身边的迈斯,一面有些促狭地笑道:“真正会害怕的应该是这小子才对,毕竟——”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手拍了一个空。
迈斯并不在他的身边。
吉尔有些愕然地回过了头,看着大门前皱紧了眉头的迈斯有些好奇地道:“难道你已经害怕得走不动路了?没事,如果你不愿意加入这场战斗,我们就继续在学院里当个学生就是了。”
迈斯的额头上忽然渗出了冷汗,这一幕同样也映入了两人的眼中。普朗吉好心地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了一条皱巴巴的手巾,递上前道:“不用害怕,如果我们真的要退出,会长也不会生气的。”
“不对。”
迈斯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低声喃喃着,用惊恐的目光看向了两人。
“什么不对?”吉尔诧异地向前凑了凑,好奇地道。
迈斯骤然回过了头,用尽全身力气发足狂奔了起来。他的动作毫无征兆,让身后的两人不由得齐齐一愣。
“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难道你打算话也不说地就当逃兵了吗?”吉尔有些不满,但他依然跟在了迈斯的身后,一面奔跑一面高声怒道。
“什么逃兵!该死的,不对的就是那个逃兵!”迈斯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他回头瞪了吉尔一眼,那张脸就如同死人一般惨白,“我们都被骗了,连齐格飞可能都被他蛊惑了!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那家伙绝对有问题!”
“可那是会长的父亲啊?”普朗吉一头雾水。
“但他除了是会长的父亲,更是一个家族的族长!!”迈斯的声音由于惊惶而有些变形,“该死的,你们俩都习惯把人往好的地方想,齐格飞也因为那家伙是会长的父亲不愿多想——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那家伙可能根本不是什么逃兵,而是叛徒!”
吉尔瞪大了眼睛,有些犹豫地道:“不会吧?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吗?”
“你还记得那家伙说了什么吗?”迈斯一面狂奔,一面回头嘶声道,“梅林!他提到了梅林!甚至提到了梅林在罪业之城!——我们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刚刚逃出包围的家伙,为什么也会知道这件事!?”
——吉尔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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