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乔烈、姜子和英夫三人闻听大惊,面露难以置信。
王乔烈说道:“先生真能救活我大哥?”
扁雀说道:“老夫自学医术十余年,生平从未遇见这等怪事。令兄脉搏尚在,气息微弱,说死不死,说不死也是死了,各位若是信得过老夫,老夫愿意一试,令兄或能有救。”
“雀叔叔可是大周神医,救人无数,今天你们碰见了他,算是你们的造化,更是你大哥的造化。”智瑶说道。
“哎,瑶瑶,不可胡说。”扁雀制止智瑶。
姜子出于谨慎,实在不相信这世上当真有起死回生的法子,有些怀疑说道:“先生,你自学医术,世上真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法子?”
智瑶听闻姜子此言,出言讽刺说道:“雀叔叔,你有心,愿救别人,别人却把你当成了江湖骗子。拿着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上,雀叔叔,这回可丢了老脸了吧。”
扁雀瞧着智瑶,斥说道:“瑶瑶,休要在胡说。再要乱说,雀叔叔就生气了。”
智瑶冷哼声,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姜子看着那红衣姑娘智瑶,心道是这姑娘如此伶牙俐齿,他只不过出于谨慎的考虑,竟被她这般冷嘲热讽,当真和那韩少保一样,嘴皮子甚是厉害。
英夫听闻扁雀说韩少保还有救,扑通一声两腿跪地,向扁雀行磕头大礼,哀求说道:“神医,你若当真能救活我大哥,我英夫愿意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伺候报答神医的恩情。”
王乔烈也道如此,向扁雀跪下,拱手行礼说道:“神医救活我等大哥,我王乔烈以后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智瑶看着王乔烈说道:“若我雀叔叔救活你的大哥,本姑娘要你跟我赔礼道歉,适才在那山神庙里,你出手狠辣,招招皆是死手,要不是本姑娘逃得快些,还真要命尚你手。”
“神医若能救活大哥,要杀要剐,悉听姑娘尊便。”王乔烈说道。
“唉。”扁雀对智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忙是搀扶起王乔烈和英夫二人,众人进入山神庙内。
扁雀率先进入,众人随后,扁雀走到板车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韩少保遗体,扁雀翻看了韩少保的眼颊,又瞧了瞧舌苔,搭手把量脉搏,连呼三声‘奇也’。
“如何?”姜子问道。
扁雀放下韩少保的右手,与众人说道:“令兄的面堂发黑,但是舌苔却色泽正常,脉搏细微。按照常理,中毒者,未及时得到解药,毒入心肺,必死无疑。不过令兄身体里,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是这种东西阻止了毒发,在支撑着令兄的生命。”扁雀想了想,又问道:“令兄是否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能够抵御毒发的解药之类。”
英夫说道:“解药的确吃过,不过那时已经毒入心肺了。”
扁雀说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是想问你们,令兄在中毒之前,是否已经吃过解药了?”
姜子等人摇头,姜子说道:“谁人能料到自己会何时中毒,提前吃下解药。世上毒药种类数以万计,相应解药也是不同。即使少保兄弟当真提前吃了解药,他又怎能知道自己会中什么样的毒。胡乱吃解药,恐伤及性命。”
扁雀摇头,众人还是未懂他的意思,智瑶说道:“雀叔叔的意思是,此人有没有吞食过类似于辟毒珠之类的百毒不侵神药。”
“这倒不知。那辟毒珠乃是天子才有,大周诸王都不一定有此神药。少保兄弟,看其衣着,和这段时间相处,也不像是贵族王侯子弟。王乔烈、英夫,你们二人是他兄弟,想必对他了解。可知道韩少保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姜子说道。
姜子如此一问,倒把王乔烈和英夫也问懵了,他们二人也根本不知道韩少保到底从何而来,英夫看着王乔烈说道:“我遇见大哥时,三哥已跟大哥在一起,三哥应该知道大哥家乡何处。”
“其实我也不知。”王乔烈看着众人,回忆起当时的初次见面场景,无奈说道:“我与大哥相识,是在广陵城的会稽山。那日,大哥和嫂嫂在会稽山被火镰教的风火雷三大堂主围攻,我本就与火镰教有仇,见火镰教三堂主以多欺少,便就拔刀相助。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后面虽有问过大哥从何而来,也曾私下询问过嫂嫂,就连嫂嫂都不知道大哥到底从何而来。”
智瑶说道:“难不成他还是从天而降吗?”
“看样子,这个问题必须要他自己来解答了。”扁雀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毛笔,粘了粘嘴里口水,在王乔烈的手上写下了几副药方,说道:“老夫写方子给你,你去抓药熬来喂令兄服下。”
英夫问道:“神医,我大哥是否有救了?”
扁雀点头说道:“令兄能活,得益余他体内有神药,说他现在是百毒不侵亦不夸张。令兄原本无碍,是因为你们没有及时医治,才至病情拖成现在这般严重。”
王乔烈、英夫和姜子三人尴尬一笑,姜子羞愧说道:“差点因为我们的无知,害了少保兄弟,实在是罪过,待少保兄弟醒来,定要向他好好的赔罪。”
扁雀见王乔烈还未去抓药,愣在原地,问道:“为何还不去?还有其他事?”
王乔烈不好意思的一笑,尴尬说道:“五弟,姜子先生,你们二人身上可有银子?”
姜子和英夫各**了摸身上,两手一摊,表示没钱,姜子说道:“往日都是少保兄弟管钱,谁人都不准和他抢这差事。”
姜子伸手在韩少保身上探了探,未找到银子,把目光看向了扁雀,扁雀也道:“老夫比你等还要穷,哪有银子。”
众人再把目光转向了智瑶,智瑶无奈说道:“你们这么多男子,身上竟拿不出半分钱来,唉。”智瑶把头上的一枝金钗拿下来,与王乔烈说道:“这金钗还值些钱。我瞧了雀叔叔在你手上写得药方,竟是名贵药材,怕是要些金银。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找个当铺看看本姑娘身上哪里还有值钱的全都典当掉,好给你大哥换钱买药。”
王乔烈不好意思,向智瑶抱拳行礼说道:“实在是麻烦姑娘了。”
王乔烈和智瑶二人出了山神庙,扁雀与姜子闲聊了起来,英夫去附近找些热水替韩少保润润身子。
扁雀说道:“姜子先生大名,老夫也是略有耳闻。老夫虽未涉足中原,但对中原之事也颇为关心。前些日子,听闻楚赵两国发生了摩擦,赵国开始一路势如破竹,连下两城三十三镇,原是胜券在握。却是峰回路转,一败涂地,不仅战果不存,还折损了数座城池。楚国新建新军战力强悍,至此也算打出了名堂,你兵家姜子的名气倒不如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新军有名,怕是有人从中作梗吧。”
“你识得我?”姜子奇道。
扁雀笑说道:“兵家姜子大名怎能不知,你我皆是诸子百家,自是要相互熟悉。”
“那你是医家的扁子先生?”姜子猜测道。
扁雀哈哈一笑,说道:“确是医家不错,但岂敢称呼扁子。”
“先生的妙手回春,扁子之名亦能堪当。”姜子笑说道。
“妙手回春不敢当,全是这位少保兄弟的百毒不侵体质救了他一命。如此奇人,大周恐亦难找出第二个。”扁雀说道。
姜子看着躺着板车上的韩少保,想到他又能活过来,心中自是欢喜,又想到扁雀所说的话,更对韩少保来历有了万分的好奇,心道韩少保,到底从何而来。
那王乔烈和智瑶去集市买了药回来,智瑶因自小跟随扁雀长大,也颇会医术,因王乔烈等人不懂医术,熬制煎药火候掌控不好,便就亲自动手熬来药,喂韩少保服下。
王乔烈见那智瑶熬制出来的黑乎乎草药,像是一坨黑土,却也是奇臭无比,说道:“这药奇臭,是何道理?”
智瑶白了王乔烈一眼,没好气说道:“你又不是医官,犯得着跟你解释嘛。”
扁雀说道:“令兄体内之毒,淤积于胸,需要催吐杀毒。野菊花开过客稀,野藤络树金银花。”
“啥意思?”王乔烈不解。
姜子说道:“还请姑娘替少保兄弟解毒。”
智瑶把那熬制好的黑乎乎草药一半涂抹于韩少保脸上,一半合少许水喂韩少保服下。
众人在边上翘首以盼,王乔烈见韩少保服下药,脸上又被涂抹的黑乎乎一片,久不见韩少保醒来,心中焦急,按捺不住,在边上来回踱步而走。
智瑶说道:“能不能别在我眼前走来走去,这又不是仙药,那有那么快见效。”
“这位壮士莫急,再稍等片刻,令兄中毒不浅,需要些时间。”扁雀劝慰着王乔烈说道。
英夫突然大叫,兴奋的说道:“大哥醒了!”
王乔烈立马冲了过来,姜子和扁雀寻声望去,智瑶紧紧的盯着韩少保。
韩少保忽的吐出一口黑血,淤积于胸口的毒血被药物催吐出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身体微微有了些感觉,他睁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忽的看见了王乔烈和英夫,又瞧见了姜子和扁雀,最后兜兜转转之下把目光落在了那红衣女子智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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