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厉爵谈完了合同去了王谷游的家里,被管家告知他去游湖了。
他回来这几天每天都会去湖边走一走,这个季节湖边冷人少,他就喜欢去这里写生。
“外面天冷,不如到屋里坐坐,一会儿老先生就回来了。”
“不必,我去湖边找他。”
好多年没有和恩师在一起谈画,今天温凉的事情也要谢谢他。
乔厉爵疾步朝着湖边走去,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到了空无一人的湖边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副画面。
温凉正要将老先生推下湖,王谷游吸入喷雾昏迷。
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那也可以推到王老先生不慎掉入湖中这个意外上,不会和谋杀产生一点关系。
虽然不知道温凉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厉爵发现她的动机,当即大叫:“阿凉,不要!”
温凉一时情急,手一松王老先生被她推下湖。
乔厉爵像是一匹烈马,猛的朝着温凉冲了过来。
这会儿他顾不上再质问温凉,人已经朝着湖里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溅了温凉一身。
温凉已经慌了,乔厉爵和他不过是普通认识的关系,为什么他会为了他跳湖?
“乔……”温凉刚想要往下跳就被追上来的楚韫抓住。
“太太,你是不是疯了,你要跳下去七爷不是还要救你?”
温凉此刻神情慌乱,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楚韫,你,你告诉我,乔和老先生是什么关系?”
每次她出任务之前都会有专门的人给她那个人所有资料,这些资料和数据越仔细,就代表着她的成功率越高。
有时候一个很小的点都有可能救她一命,后勤部不会骗她,他们的疏忽会葬送出任务之人的性命。
这么久以来她们合作的很好,温凉从来没有怀疑过给她资料的人。
如果和乔厉爵有关系的话,一定会记载才是,绝对不会一个字都没有。
楚韫说出了一个让她绝望的答案,“难道七爷没有告诉你,他师从王老先生。”
“什,什么……”温凉彻底懵了。
楚韫接着道:“七爷的过去并没有他表面上这么光鲜亮丽,太太应该也看过他以前的作品,都是以暗黑为主。
后来遇上老先生,老先生一直都在努力洗清他身上的戾气,给予他正确的人生教导。
在七爷心里,他既是良师,也是益友,七爷跟我念叨好几次了,等他回来就带你过去见他。
比起乔家的那些人,七爷的心里更把他当成亲人。
太太,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作死呢?为什么要伤害他最亲近的人。”
这个消息对温凉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温凉面如白纸。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性的相信队友,从来不会想过有一天她会被队友所骗。
上一次是一个局,这一次又是一个局。
她的队友不会平白无故隐瞒信息,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他的目的要拆散自己和乔厉爵!
想到这里,温凉背后一凉,她一直觉得那人不至于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费尽心思来对付她。
水花声响起,乔厉爵抱着王谷游的身体游到了岸边。
“楚韫,搭把手。”
楚韫和温凉赶紧将他们拉到岸上,乔厉爵全身都是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他顾不得这么多。
开始给王谷游按压腹腔中的水,给他做人工呼吸。
楚韫已经叫了车,乔厉爵的私家车马上到来,这里地理位置太远,救护车赶来恐怕时间也来不及了。
王谷游的脉搏很是微弱,随时仿佛都会吊气。
他的年纪不小,又突然溺水,乔厉爵再晚来几秒钟兴许他已经死了。
温凉看到乔厉爵一脸紧张,不停的给他做人工呼吸,“老师,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
平时清明的眼中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的表情尤为摄人。
温凉怕极了,要是王谷游真的死了,那么就会永远成为她和乔厉爵心中的一条深沟,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跨过去。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师父,这就是你的用意么?不惜用这样的手段也要逼迫我们分开。
本以为那人口口声声叫她宝贝,温凉很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一件厉害的武器而已,要说他会对自己有真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是一颗棋子,那人怎么会对一颗棋子动心呢。
可如今这件事却是真正提醒了她,那人一旦要决定做什么就会不择手段。
自己早就和他说好,她只签给他了几年而已,几年以后她恢复自由。
只剩下三个名额之时,她带着茶茶回国,他分明也是同意的。
但温凉不明白,他分明答应了自己过普通人的生活,她和乔厉爵相爱,茶茶有了爸爸,为什么那人又要出尔反尔,用这样的方法来逼迫她们?
那人的心思温凉不懂,正如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看透过他一样。
王谷游吐出一口水,乔厉爵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点。
“老师,老师你醒醒。”
他费力的睁开眼,声音微弱道:“厉爵……”
“是我,老师,你没事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楚韫,快将老师送上车。”
“是,七爷。”
楚韫将老先生送上车,乔厉爵转头看向温凉,温凉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冷漠的乔厉爵。
除了五年前第一次见面他身上的冷意,但她也看不到他的脸。
直到这一刻,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的冷意。
“乔,对不起,我……”这一刻她又恢复成了平时温柔无害的样子。
并不是故意假装,而是她在乔厉爵面前这就是最真实的状态,没有任何伪装。
她的下巴被乔厉爵狠狠捏住,“温凉,他做错了什么你就要杀他?你可知道他是我什么人?”
下巴被他捏的很疼很疼,平时那个舍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的男人。
“对不起,这是我的任务。”温凉有很多很多想要解释的话,但最后也就只剩下这一句话。
“任务,又是该死的任务,温凉,你伤的是我最亲近的人啊!”
乔厉爵额头青筋毕露,杨手就想要打她,温凉没有躲避,她闭上眼睛让他打。
如果能让他消气,别说是挨打,要她这条命都可以。
“你打我吧,这次是我的错。”
巴掌并没有落下来,乔厉爵松开了她,他甩下一句话:“温凉,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和你名字一样,你就是一个天生凉薄的人,我乔厉爵错看了你!”
温凉听到车门被甩上的声音,然后就是车子发动离开。
等她再睁开眼,那辆车已经飞快离开。
分明乔厉爵没有打她,她的脸上却像是狠狠挨了一巴掌一样疼。
不只是脸,还有她的心,疼得好像马上就要碎掉一样。
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一次她彻底伤了乔厉爵的心,她要杀他最疼的人。
温凉站在湖边,寒风吹着她的秀发,以前她的发丝乱了都会有人给她拢到耳后。
那人会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阿凉,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
泪水一颗一颗落下,犹如断线的珠子。
耳边一直回响着乔厉爵刚刚说的那句话,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给了她一个家,将她的心慢慢捂热,殊不知到头来她却伤了他最亲近的人,这和农夫与蛇的故事有什么区别。
温凉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车子,她喃喃道:“是啊,我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https://www.tmetb.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