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禅大师客气了，只是古某力量有限，实在惭愧。”古清风摇了摇头，一脸悲痛。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没亲眼看到苦若方丈和苦明大师的死状，但回去时遍地尸体和混合着雨水的鲜血依旧让古清风几人感觉到强烈的视觉冲击。这也是他们六人下定决心叛逃门派投奔秦山的重要原因。

    “时势强于人呐。”苦禅大师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显然还无法挣脱门派被灭的阴影。

    想到心禅寺被灭，大殿内原本因为六人到来的高昂的气氛也凝重起来，一时在没人说话，都看着苦禅大师。

    “慕容掌教，牛天涯呢？为何不见他？”沉闷中，一直不言不语的李战魂突然开口道。

    “说来惭愧。”慕容青云苦笑一声。自从那日分开后，他也不知道牛天涯去了哪。现后第一时间禀报给司徒南和陈御风，不过司徒南却见都未见他，只传下一个字：等！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阿弥陀佛，如果小僧没有猜错，左护法应该是在准备一份大礼。”最下，自从来到秦山就没怎么说过话的龙吟突然开口，目光灼灼。

    “哦？什么大礼？”李战魂似乎对牛天涯特别有兴趣，剑眉一挑道。

    “启禀掌教，左护法回来了，正在秦山道上。”龙吟刚要回答，殿外值守弟子的声音传进来，清晰有力。

    山雨蒙蒙，不过相比两天之前已经小了不少，只是依旧带着冬日特有的阴冷气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迷蒙的秦山道上，一个一身本色布衣没有任何雨具防护的年轻人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上来。

    “前面的朋友止步，在下秦山守卫堂值守弟子张风，请问朋友是来拜访还是找人？”

    有力度声音突兀响起，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弟子出现在石阶上，同样没有任何雨具，任雨水打在身上，却浑然不顾，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来人。

    片刻后，张风目光一寒，一头足有四米高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里，暗红色的眼眸透着无尽诡异。

    “辛苦你了。”来人抬起头，眼睛微眯，面含微笑，梢晶亮的水滴随着抬头的动作飞出老远，在空中划出一条银线没入茫茫雨幕中。

    “左护法？”张风瞪大眼睛，随即身体一正，“欢迎左护法回山，弟子马上就去通禀。”

    “不必了。”牛天涯摆了摆手，“外面天凉，回去喝碗姜糖水休息去吧。”说着，继续朝上走去。

    “是。”张风嘴上应着，身体却一动不动，目送牛天涯消失在拉伸得无限长的石阶上，心底也涌起一股暖流。恍惚中，他看到那只巨大的黑影也跟着牛天涯上山去。

    那日大殿讨论后，牛天涯的大名就在新成立的秦山派传开。全新的构架系统，一正二副四堂的职责划分虽然说是史无前例开天辟地，但真正让弟子们震惊的还是随后推出的秦山法典！

    秦山法典可以说是万古第一法，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它的诞生有些格格不入，司徒南、陈御风等人却敏锐的察觉到其蕴含的价值，公开支持！

    在牛天涯的构想里，法典分三个阶段推出，给下面的人适应时间。现在推出的正是包括‘后勤财务管理临时法’、‘堂口职责划分法’、‘秦山弟子奖惩法’、‘岗位职责法’在内的四部法则规定。

    四部法典都被镌刻在天道大殿两旁的巨石上，供门人弟子观摩拆解，做到人人知法、懂法、守法。同时，牛天涯还准备专门培养一批弟子，为众人讲解法理，当所有人都知道后再触犯，那法理之下，绝不容情。若是培养弟子讲解不到位，依旧根据法理判定，作出相应惩罚。

    初始时还有些不懂，但几日下来随着众多弟子拆解，法典内容大体清晰，门下弟子心底对牛天涯也升腾起一股无言的佩服。法典条框规定虽严，但却明确个人职责，任何职位，都有明确的规定，各人根据法典行事，决计不会有差错。

    法典之后，见派几日的秦山立刻如一台精密的一起，轰隆隆出震天吼声缓缓转动起来。门派内的事情也蒸蒸日上。虽然仅仅是一个守山弟子，张风心底也升腾起一股自豪感。

    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去，直走了半个时辰之久，牛天涯才走到天道大殿前的广场上。

    广场上，包括掌教慕容青云和古清风等人都聚集在冬雨下，静静等着他归来。

    “参见掌教，诸位座副座，古大侠，李大侠。”牛天涯站直身体，朝几人微微一躬道。

    牛天涯背后，黑猿一动不动地站在雨水中，诡异的黑瞳扫过众人，孤傲冷峻。

    “血瞳魔猿？”众人中，立刻有几人惊呼出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黑猿，目光中露出无限震惊。这种上古灵兽，在天苍大陆已经灭绝，却没想到今日重现，而且跟在牛天涯身旁。

    “苦禅大师，这两个送给你。”牛天涯没理人群里的惊呼声，单手一抖，一个灰色包袱平平飞出，落入苦禅大师手中。

    “嗯？”接到包袱，苦禅面色微微一变，双手颤抖着打开，里面，赫然露出两个人头。

    “可惜，此去的不是莫剑南。”牛天涯摇了摇头，湿漉漉的长舞动起来，如同蛟龙出水，带起串串雨滴。

    “啊……”

    一声惊叫，古灵儿面色煞白，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出无限恐惧。

    包袱里，正是被牛天涯击杀的莫剑北和莫向天的人头。莫向天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死得其所。而莫剑北双眼圆睁眼珠突兀嘴角扭曲，狰狞的面色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魔神一般，死前显然受到莫大惊吓。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单掌竖起闭上眼睛，“师兄，师弟，心禅寺之战，老衲不会让你们白死的。”

    “灵儿。”古清风低头叫了一句，随即悠悠道，“天做孽犹可忍，自做孽不可活。想想心禅寺千余生命，就早该料到他们今天的结局。”

    “只是、只是……”古灵儿大眼睛里依旧带着惊恐，她无法想象昨日还在一起谈笑的朋友今天就烟消云散，只剩一颗头颅摆在她面前。

    “没什么可是的，兵者必毁于兵，玩火者必fen。”牛天涯转向古灵儿，目光带着一丝宠爱。毕竟他和千千、古灵儿一年多的大山生活永世不能忘记。或许，那是他重生天苍大陆以来最宁静的岁月。

    眼中闪过一串复杂的光芒，古灵儿终于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回去吧，左护法，正有几件事要找你商量。”慕容青云岔开话题，众人再次走入天道殿。

    这几日，修真界又炸开了锅。

    先是古清风、李战魂、宋别离、秋离歌、司徒天河、古灵儿六人叛逃修真大联盟投入秦山的怀抱。接着又传出秦山派左护法牛天涯雨中苦等两日，击杀古剑院派去向修真大联盟总坛连云剑宗送信的莫剑北、莫向天二人。

    随后，秦山派正式宣布高层人员名单：掌教：慕容青云副掌教：古清风{外}、叶轻眉{内}

    左护法牛天涯、右护法龙吟

    外战堂：堂主轩承运、副堂主李东狮、苗北原内务堂：堂主陈长星、副堂主白新乘远征堂：堂主慕容青锋、副堂主江暮寒、李战魂守卫堂：堂主苗北旷、副堂主苦禅大师。

    名单宣布，修真界哗然。任谁也没料到新建的秦山将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降临。

    牛天涯丹青匹马击杀古剑院两大高手，古清风等人叛逃，秦山改制……一系列的变动之后，有识之士终于现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秦山时代！

    古清风六人叛逃，莫剑北两人被杀，一时间，修真大联盟一片沉默。靠人海战术打垮心禅寺的沾沾自喜不复存在，秦山两次有力的反击如同两记窝心炮，打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叶墨玉和秦观更是大怒，尤其是秦观，后院起火、祸起萧墙，竟然在自己门下出现这等丢人之事，虽然古剑院比他们更惨，但他脸上依旧挂不住。

    不过让他更上火的还在后面，利用六人叛逃两人被灭的事件，叶墨玉也成功罢免了柳星寒和莫剑南的副盟主之位，将黄非和雪篱藩提拔上来。至此，修真大联盟完全落入叶墨玉的掌控中。

    秦山反击，修真大联盟沉默，修真界的风向标也随之改变。更多有识之士看准秦山改制的力度和彻底性，投身秦山派。秦山的迎客亭，厢房院落也忙个不停。

    只是，秦山召集人手的要求相当严格，只有那真正扞卫天道的门派或者个人才能加入。

    这几日，秦山高层更忙的焦头烂额，直至深夜，天道大殿内的灯火还亮着，里面不断传来争吵声。值守弟子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依旧一动不动守在外面。

    “好了，那就如此说定了。”慕容青云摆了摆手，压住正在争吵的外战堂和远征堂两方座副座。

    “好了，既然如此，就这么敲定了，夜深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就是开派大典，不要迟到了。”叶轻眉也微微一笑，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疲惫。

    “下次有人，一定要先供应我们。”江暮寒叫了一句，和众人一起走出大殿。

    经过几天的激烈争吵，秦山四堂最后的人选也已经敲定。

    战争爆的双方是外战堂和远征堂。内务堂需要后勤方面的专业人才，对他们来说，精通管理远比大乘期高手有用得多，不参加争斗；守卫堂也一样，他们守卫在秦山大本营，门派内的高手又大都坐镇于此，因此弟子的实力可以适当下调，只要两个元婴期的充充门面就足够了。而外战堂和远征堂则不同。

    外战堂主战，无论对修真大联盟还是将来的仙界，主力战场的决胜都需要外战堂出手，因此人员配备也就成了他们最要紧的事。同样重要的还有远征堂。远征堂重点目标是敌人脑，即或对方修为不高，也必定有高手守护，堂内弟子的修为也成了重中之重。两堂在人员分配上生激烈交锋。

    最后经过磋商，才敲定最终名单，外战堂由尘缘、宋别离、苗诗韵、古灵儿、千千、怀朔、怀仁领衔，实力为本门第一，战斗力强劲。而远征堂则走精兵路线，由念尘、秋离歌、司徒天河、屠龙天、轩木青等一干猛将组成，重点杀上。

    只是这样，江暮寒还不依不饶，要求将外战堂一人调入远征堂，后来还是牛天涯和龙吟答应关键时刻决不袖手旁观才算平息此事。

    明日，就是秦山正式的开派大典了。

    牛天涯站在夜空下，仰望苍穹。从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走到现在，一步一步踏上通往天道顶峰的路。他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远，更不知道有多少荆棘等待着他，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会继续无怨无悔的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碧蓝色的天空中，圆盘大小的太阳散着柔和的光芒，为冬雨之后清凉的天空送来一丝温暖。

    秦山天道殿前的广场上，早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男女老少，喜气洋洋。宋别离等精英也早早到来，整齐列在天道殿前，静静等待着典礼开始的那一刻。

    过了一会儿，天道大殿正门打开，以慕容青云为的秦山高层鱼贯而出，自然而然排列两旁，殿前广场的气氛这一刻和达到gaochao。

    除了牛天涯和龙吟，其他人更都换上一身新衣，笑脸洋溢。

    慕容青云抱拳环顾一周，随后摆了摆手压下众人的声音开口道：“诸位同道，老夫慕容青云，忝为秦山掌教，今日是我秦山派开派大典，欢迎大家到来。”

    “慕容掌教，那些废话不用多说，秦山名头响亮，是修真界唯一能和修真大联盟对抗的级势力之一，左右护法，两大副掌教，四堂堂主，八位副堂主大家都清楚，今天来的也不是外人，不需客套，我只问你，秦山还招收人手么？若是招收，我们烈火派全部加入，愿驱驰前后。”广场上，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周围人也立刻附和，纷纷问道。

    “秦山开派，自然招收人手，只是要求甚严，需一心向道，扞卫天道者。即便自身无望踏入大乘期，步入无上天道，也要培养后进，尽心尽力，否则，自有秦山法典处罚。”叶轻眉面刀笑容，话语里却充满强硬。

    “那是自然，今天能来这儿的，都是秦山的朋友，否则也不会顶着修真大联盟和仙界的压力来，我瀚海门也加入。”台下，喊声又起。

    秦山法典早已响彻修真界，正是这部法典问世，才为秦山建制打上一个鲜明的烙印，让众多原本摇摆不定的人看到曙光。才有今天开派大典的非凡场景。

    殿前和广场间一问一答，忙的不亦乐乎，牛天涯的目光也定格在秋离歌身上。

    自从他一出现，就感受到两股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那丝若有若无的精神联系也剧烈波动起来。牛天涯转过头去，迎上对面射来的两道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和秋离歌加上一起也没说过几句话，更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至多只能算认识而已。只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秋离歌那双哀怨朦胧的眼睛，内心那根最柔弱的弦就狠狠颤动一下，再也无法忘记。

    或许，这就是缘分。虽然曾经他对心月也一网情深，直到现在还宠溺着古灵儿，呵护着小魔女千千，但在她们身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感觉，真正让他心动的感觉。

    阳光明媚，暖暖的照在身上，看着牛天涯，秋离歌脸上也勾起一抹笑意，明媚的阳光更加灿烂。

    大典过后，永远是不变的流水宴，各路人马聚在一起大吃大喝，海阔天空。只是牛天涯不习惯这种感觉，虽然他也曾经嬉笑怒骂，但内心深处，还感受到无尽的枯寂，毕竟，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文明。

    信步走出大殿，来到后山一处绝壁前停了下来。牛天涯呆呆望得出神。

    秦山两次强有力的反击，摧毁古剑院，连带这连云剑宗也跟着落马。柳星寒和莫剑南副盟主被摘的消息更早早传来。只是对这一切，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牛天涯敏锐的嗅到一丝异样，暴风雨前的宁静。

    或许，修真大联盟的高层正在磋商下一步计划，秦山和他们的正面对抗更有可能就此展开，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一个两个人能阻挡的，战斗，迟早要拉开大幕。

    远处隐约传来众人的嘈杂声，觥筹交错的流水宴显然还在继续，虽然酒对这些修者力度已经很小，但喝多了依然会罪。

    牛天涯微微一笑，身形不动开口道：“你来了。”

    “嗯。”一个应答声响起，秋离歌缓步走到他身旁站定，并肩看着绝壁下的景色。

    明媚的阳光穿过高高的云杉在草皮上洒下满地碎花，前面是微凉的清风，背后是暖暖的阳光，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无声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心跳。

    那是一种无言的交流，牛天涯心底一片宁静。仿佛如同这个宁静的上午，蔚蓝的天空纯净得如同蓝宝石一般，剔透通明。一轮金色圆盘高高挂在天上，散着柔和的光芒。云杉树下，碎花般的光点掩映间不断晃动，一片绝美的风景在心底缓缓凝成。

    “真希望就永远这么走下去。”半晌，沉默的秋离歌率先开口，目光依旧盯着悬崖下方，仿佛那里有一方绝美的画卷一般。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牛天涯抬起头，黝黑的眸子如同暗夜星辰，闪闪亮。

    确实，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包括自己的命运。或许，从他转世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只是那些迷茫的人，还在其中苦苦挣扎，企图完成自我救赎而已。

    秋离歌转过身，和牛天涯只在咫尺之间，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对面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走到今天，你后悔过吗？”

    牛天涯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却带着一丝怅然。

    他自认不是英雄，也不是懦夫，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也不是朗朗清高的君子。他，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而已。只是他清楚，即或后悔，这个世界也无药可医。

    秋离歌问话的一刻，他只是想起前世的一歌：你还记得吗，你都忘了吗，我们曾经爱过的人，曾经说过的话，那些幸福的谎话……

    你是我小时候种下的，只有到长大后才能摘的果；你是我梦里见到的，只有醒来时才能看到的人；你是我年轻时许下的，只有到白沧桑时才能兑现的承诺；相识是一种缘，相知是一种份，相守是一种爱，相伴是一种情，经历了人生旅途的风吹雨打，牛天涯的生命里，只剩下回忆。有的五彩缤纷，有的苍白苦涩，但都如同一瓶瓶陈年老酒，一旦打开，芬芳满溢。

    “英雄末路，秋日悲歌，人生本就不该后悔，也没有重来的机会，只有坚定的走下去，每一片转换的风景，都有一道绚烂的彩虹。”

    “彩虹。”

    秋离歌呢喃着抬起头，目光落到蔚蓝的天空中，这一刻，她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找到属于她生命里的彩虹！

    这是一个大毁灭、大创造、大辉煌、大沉沦从而在整体上大转型的大黄金时代。两大级势力崛起逐鹿中原，众多小势力或者依附，或者毁灭。无数人胆颤心惊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历史的风云变幻。更多的人则挺身而出，融入到这个轰轰烈烈的时代中去，溅起点点璀璨的浪花。

    这样的大时代里，从来不缺乏谈资，街头巷尾、酒饭茶肆各种消息满天飞，真真假假纷乱复杂。

    十日前，修真大联盟率先展开第二ngong击，雪千山单qiang匹马杀上瀚海门，除了在秦山交涉的瀚海门门主和四个徒弟外，其余三十六个修为过元婴期的高手被一举斩杀。

    同日，狂刀也独自一人杀上柳河派，和柳河掌教李阳大战一个时辰，成功击毙李阳，但这一战，狂刀重伤遁去，至今未出。

    (https://www.tmetb.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