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直到牛天涯几人走到的最深处才停下来，早等在原地的黑猿和天青牛蟒一见众人立刻奔过来，乖乖站在牛天涯身后。

    哇！刚刚站定，牛天涯又喷出一口鲜血，体内汹涌的真元终于爆出来，在宽阔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如锋利的刀片般毫不留情地切割血肉之躯。

    仙帝不愧仙界至尊，修炼的七彩霞光厉害无比，被青玉和龙吟联手崩飞前左手朝下压了压，趁牛天涯全力抵挡伏龙鼎压力的同时将一缕七彩霞光打入牛天涯体内。牛天涯凭借劲气修为强行压制，此刻气息一泄立刻爆出来，本就严重的内伤更深一层。

    “牛天涯！你……怎么了？”秋离歌一直跟在牛天涯身旁，见他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立刻扶助问道。

    “没事。”牛天涯眉头紧皱，抹了一把嘴唇的鲜血，“仙帝老儿果然名不虚传，趁我抵挡伏龙鼎的时候将一丝真元打入我体内，想要直接绞碎我的心脉，哼！”

    哼了一声，牛天涯盘膝坐在地上，滚滚劲气登时爆出来，朝在经脉中流窜寻找通往心脉道路的真元涌去。

    体内的战斗最为凶险，无论是神识还是其他，一旦进入身体，一切都要小心翼翼。

    牛天涯却不然，他早已打通奇经八脉，又三次感悟天道，加上无数天才地宝淬体，经脉早已坚韧无比，连同十二正经都比常人强横许多。面对仙帝的真元，古武劲气更毫不退缩，如同大海狂澜一般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压过去，想将其消灭在原地。

    只是，仙帝的真元乎想象的坚韧。牛天涯的古武劲气虽然同样磅礴，但浓度却远不如仙帝的真元，虽然澎湃汹涌，却无可奈何，只能将其聚在一起。想要完全消磨掉最少也要一个月时间。

    牛天涯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若是真用一个月，怕一切早已改变，为了蛮荒异界，众人已经付出的够多。

    危机关头，牛天涯反而冷静下来，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

    当初，他第一次和笑苍穹相遇时，就曾借助过祁连四魔的真元冲击八重天，结果涉险过关，修为更近一步。

    而在石林遇到灰衣老者后，灰衣老者曾经试着帮他提升修为，奈何他凝出苍龙，饶是灰衣老者强悍无匹也只能帮他提升到九重天中段。

    而后在不断的战斗中，牛天涯的修为日渐精深，尤其是秦山第三次感悟天道，一举达到九重天巅峰，只差一步就迈入长空一重天，也具备开启蛮荒异界的条件。

    只是这最后一步如此艰难，饶是牛天涯两世为人积累颇多也无法一次冲开，若是他再用十年、百年甚至比仙帝留在他身体里的那缕七彩霞光都要厉害。虽然对自己的修为充满信心，但牛天涯依旧焦急无比。此刻，借助仙帝七彩霞光的力量冲开横行最后瓶颈的念头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思虑一定，牛天涯不再迟疑，小心翼翼的放开一丝缺口，严密监视着七彩霞光的动向朝九重天瓶颈逼去。

    黑洞依旧，旋转不休，丝丝缕缕天地灵气不断汇入，但却没有饱和的迹象。牛天涯控制着七彩霞光缓缓靠近，又突然放开束缚，强横的七彩霞光如同乖顺的绵羊般一闪即逝，没入黑洞中。

    轰……

    牛天涯的脑海突然扎裂开，一瞬间掉进无底深渊中……

    一旁，也坐下休息的白新乘在司徒南的一再追问下，缓缓开始讲述他们一路的遭遇。

    跟着白新乘沙哑的声音，秋离歌的心思也飞回几天前的秦山，再度想起那段不堪回的岁月。

    秦山一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是修真界有史以来最惨烈最悲壮的一战。参战双方最低修为也达到元婴末期，而这样的修为在战场上只是屠戮的对象。纵然大乘期高手或者仙人也相继陨落，死伤惨重。

    一战之下，修真界整体实力大跌，秦山宣告瓦解，天庭也只余远星三人狼狈逃窜。

    让秋离歌记得更清楚的则是心月和千千的死。

    道虚观并入秦山后，心月也跟着一起加入秦山，和陈长星、白新乘一起撑起秦山内务堂。

    天庭大举来犯，秦山上下同仇敌忾，内务堂中除了修为低下的普通弟子，其余人等都拿起兵器站在敌人面前。

    心月修为达到寂灭初期，虽然放眼修真界也算其中翘楚，但在仙人面前却毫无反击之力。刚一接触就被一名仙人连劈八剑。当秋离歌凭借乾坤戒和大风剑冲过去时，心月嘴角不停溢出汩汩鲜血，脸上却带着微笑，清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秋离歌含糊不清地道：“若是……你能活着……出去，告诉他……告诉他我没有……背叛……背叛他。”

    “那你为什么选择尘缘。”对于心月和牛天涯的事，秋离歌早有耳闻。虽然她也深深眷恋着牛天涯，但亲眼看到这样一对鸳鸯有缘无分，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他是……雄鹰，蓝……蓝天才是……他的家，我……不能……不能和他……一起飞翔……”心月的声音越来越弱，瞳孔渐渐涣散，再没有一丝生命气息。无论秋离歌怎么用力摇晃都如同熟睡的人一般沉沉睡去，永远也无法醒来。

    “离歌！”刚站起身，千千奔到秋离歌身旁，撩起鬓丝看了躺在地上断绝生机的心月一眼，“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去告诉牛天涯，说那天在岔路口，我该回头。”

    没待秋离歌回答，千千如一道红云冲如敌人阵营，淹没在无数绚烂的光芒中！

    最后留在秋离歌记忆中的是古灵儿。

    从秦山杀出，一路奔向十万大山，古灵儿曾经将她拉到最后悄悄道：“若是见到牛天涯哥哥，你告诉他，下辈子我一定和他一起走，永不回头！”

    言犹在耳，伊人远去！虽然同为女人，秋离歌也泛起一丝淡淡的哀愁。自己究竟能走到哪还是未知数。蛮荒通道前的一战几成定数，生或者死，未来掌控在上天手中。

    心月，千千，古灵儿，尘缘，宋别离……当一个个在爱情中挣扎纠缠的生命消逝之后，只余自己和一旁的男人。只是秋离歌不确定那个男人的心中是否还有自己的位置，而自己，能否陪他走到最后！

    突然，秋离歌的神识一阵悸动，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生一般。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到牛天涯身上。

    牛天涯的面容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身上也没有丝毫气息外泄，整个人如同一尊石雕般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脑海中神识的波动越来越强烈，而动荡的源头，正是和牛天涯联系的那一缕神秘气息。

    “吼……”

    黑猿突然站起身，鬃毛倒立，血红色双眸在夕阳的黄昏下诡异妖艳，对着牛天涯怒吼一声，滚滚声浪如闷雷般压过丛林滚向远方。

    “小黑，你也感觉到了？”秋离歌注意力一直放在牛天涯身上，见黑猿怒吼，惊奇地道。

    “这里是十万大山最深处，黑猿你疯了。”

    “小黑，不要闹。”

    其他人也猛然惊醒，四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怒道。

    “吼……”黑猿无视其他人的劝阻又是一声怒吼，血红色瞳孔竟然流动起来，仿佛两滴鲜血般滚动不休。

    “嗷呜……”天青牛蟒也感受到一丝异常，仰天厉吼，身形一顿朝远处射去。

    秋离歌微微一愣，刚要说什么，身体突然被黑猿挡住，同时脑海中的神识也翻腾到顶点，突然爆出来。

    轰……

    来自远古的气息博大沧桑，无边无际。一股灰黑色气体以牛天涯为中心突然爆出来。天横刀、天界原点和洪荒天碑也相继浮出体外，围绕牛天涯缓缓旋转。

    三件神物中央，牛天涯黑飞扬，面无表情地盘坐在原地，体内劲气纵横激荡，翻滚不休，撑得每一个毛孔都扩张开来，舒服之极。

    那股七彩真元强悍至极，当牛天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它冲入漩涡时，被压抑已久的真元终于爆出来，猛烈的气息撑得漩涡都为之颤抖。同时，漩涡的旋转突然加快，如海纳百川般将牛天涯自身劲气通通吸引过去，一股脑融入其中。

    海量真元劲气突然纳入，漩涡也终于饱和。如轰隆隆的战车般剧烈旋转起来，无数灰黑气体随着漩涡的旋转飞出，融入牛天涯身体中。

    漩涡越转越快，灰黑气体更越来越多，牛天涯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肌肉骨骼乃至整个身体都被撑得满满的，更多的气体也终于突破体表溢出体外。三大神物也受到灰黑色气体刺激自主飞出，围绕牛天涯盘旋不休，牢牢罩住灰黑气体，将其压缩在牛天涯周身范围内。

    漩涡如同一台破旧的机器，旋转度越快，甩出的灰黑气体越多，终于在完成最后一次旋转后，所有灰黑色气体消散殆尽。同时，牛天涯感觉到周身毛孔同时大张，原本飞出体外的灰黑气体又迅聚拢回来，久久没有动静的后腰雪山和神识也一阵悸动，分出两股同样灰黑却浓郁得多的气体在牛天涯体内迅聚拢。

    无数条灰黑气体如同丝带般朝牛天涯丹田气海汇聚，最后竟然凝成一条缩小版的苍龙雏形。苍龙在牛天涯丹田气海盘旋不休，上下飞舞。

    灰黑色气体飞出，三大神物盘旋，就算司徒南等人的修为也无法与之抗衡，在那股磅礴苍凉的气息中退出老远。想凭借乾坤戒硬抗的秋离歌更被无情弹出，幸好念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才勉强稳定下来。

    黑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它离牛天涯最近，庞大的身体受到的冲击也最大，登时如同破石块一般被丢出，飞得又高又远，落地时还顺便砸死一头潜伏在远处企图偷袭的森林狼。

    “吼……”

    一个清越的震音响彻苍穹。和十万大山中的妖兽不同，那个声音略显稚嫩，却霸气巍巍，如同王者降临一般，宣告自己回归！

    吼声如同一口利剑，破开乌云直上苍穹，偌大的十万大山一瞬间安静下来，原本还狰狞咆哮的无数猛兽如同被同时人掐住喉咙一般失去声音。

    吼声落点，众人清晰地看到一个苍龙头颅从牛天涯胸膛冲出体外，灰黑色龙鳞虽然由气体凝成，却如真实存在般在阳光下闪烁着迷幻般的光芒，两只龙角刚刚生出，初露峥嵘。短短的龙须如同胡须般上下摆动，轻轻飞舞。一切都与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一闪即逝，苍龙不情愿的缩回头颅重新没入牛天涯的身体中，三件神物也同时回归，令人心悸的气息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若不是这么多人同时看到，或许会被当成一场真实的梦。

    苍龙在牛天涯体内畅快地游荡着，气态身体让它可以随意游走穿梭，在经脉中飞舞。牛天涯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他终于突破横行最后的极限步入长空境界，打开另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步入长空，牛天涯明显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

    以往进阶，只是突破一重天的极限达到另一重天，只有劲气更为凝练，其他全无改变。

    但此次破入长空境界却彻底推翻以往的规律，牛天涯明显感觉到无论是反应能力还是强度都提升一倍不止，宝体也借着跨越长空的契机成功步入神体境界。同时，更让牛天涯惊喜的是此次进阶，无论神识还是精神修为都大大提高，神识探索范围达千丈远，精神修为的提高则让他对天苍诀的领悟更加深刻，许多疑惑纠结都自动融会贯通，更隐隐察觉到天道的气息。

    由内到外的蜕变让牛天涯惊喜不已，若是现在，让他对阵太清以下高手，哪怕是九重天，不能击杀自保也足矣。

    牛天涯并没急于起身，深吸了口气将心神沉入身体，细细观察起内心的变化来。

    每一次力量的提升都需要他去适应，如同一个人，突然间失去一只眼睛、一条手臂都需要重新适应生活一样。

    不断的现，不断的惊喜。肌肉的力量比以往更加强大，骨骼也更加坚韧，大乘期以下高手的攻击甚至无法撕裂他的身体。神识也更加凝练，以往一望无际的神识之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灰黑色光芒的珠子，凝神成珠，也标志着他的神识达到长空境界。

    最让牛天涯惊喜的还是后腰雪山。三次感悟天道得来的力量除了分给苍龙之外，后腰雪山吸纳了大部分，所以他的修为才没有多少提升。这次步入长空境界，后腰雪山也终于打开它神秘的大门。

    灰黑色雾气缠绕盘旋，宛如感悟天道的那个神秘世界一般。雪山中央，一面天碑高高耸立，天碑之上，一个缩小版的天横刀隐藏其中。苍龙围绕天碑盘旋飞舞，搅动灰黑色雾气翻腾不休。

    直到此刻牛天涯才明白，后腰雪山才是他最大的宝藏。和天碑之间的联系，和苍龙之间的联系，神识的凝练，修为的提升，一切都是后腰雪山在控制。这个被修真界忽视的宝藏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功能，将他的身体有效组合在一起从而完成蜕变。

    感受完一切，牛天涯刚要退出，却突然现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事。

    后腰雪山角落处，一堆破烂兽皮，石桌石凳，天才地宝，各种丹药，还有烤好的熟肉，码放整齐的酒坛……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正是他放在天界原点的物品。

    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牛天涯脑海中，天界原点和自己的身体竟然融合了？或者说天界原点本就是后腰雪山，一切的变化都是因它而起！

    尝试着召唤战刀，后腰雪山内天横刀一闪而逝，下一秒准确出现在牛天涯手中。至此，牛天涯才明白过来，天界原点和后腰雪山完全重合，或者说天界原点化成了如今的后腰雪山！

    细细感悟一圈，没再现什么异常，牛天涯才退出身体，缓缓睁开眼睛。

    “阿弥陀佛，恭喜牛兄步入长空。”牛天涯眼睛刚刚睁开，龙吟的声音就响起来，口气带着淡淡的喜悦。

    牛天涯扫视一周，所有人都面带喜色，他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确实，这段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虽然逃出秦山到达十万大山最深处，不过能否开启蛮荒异界还要看最后和仙帝的对决，更要看牛天涯的修为。

    若是没达到长空境界，就算击败仙帝也无法开启蛮荒异界。如今牛天涯提前步入长空，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压在众人头顶的阴霾的天空也终于露出一丝光明。

    “恭喜。”念尘也走过来，微微一笑道。

    牛天涯点了点头，收起喜色，耳畔这时传来秋离歌的声音：“恭喜！”

    转头微微一笑，牛天涯感觉得到秋离歌的喜悦。这次进阶步入长空后，他和秋离歌的联系更紧密一些，对方传递过来的淡淡的喜悦是不可能掺假的。

    “牛天涯，可有什么现？”司徒南越过众人走到最前头，目光中充满关切。

    牛天涯点了点头。步入长空后，他清晰地感觉到对面传来的古武气息。伸出左手遥遥指向远方。

    “走！”牛天涯已经具备开启蛮荒异界的条件，若是能赶在仙帝到来之前开启，那一切就都落幕了，饶是仙帝法力通天也无力搬动历史的车轮让时光倒流。

    众人也清楚司徒南的想法，点了点头跟着他的脚步朝大山深处走去！

    决定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

    牛天涯十几人愣愣站在原地，仰望着面前高达百丈的巨大石像，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石像巨大无比，高逾百丈，上身穿着一件麻布衣衫，o半截小臂，粗壮的胳膊隆起条条肌肉。长不羁地披散在肩头，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握着一口和天横刀一模一样但却巨大许多的战刀，狂野的目光直射远方。

    石像通体灰黑，风雨侵蚀的痕迹历历在目，却依旧执着地挺立着，守望着，仿佛为了心中不灭的信念坚持！

    牛天涯双眼慢慢模糊，别人可能只是震撼，但在他眼里，却是亲切，无比的亲切。石像中的男子，正是当初传给他古武战技的男人！

    古武印记，牛天涯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但依旧不妨碍他对那个嘴上圆滑实则睿智的老人的崇拜和尊敬。若是没有他，也不会有自己的今天。或许自己早已被玄玉门打回家结婚生子，或许依旧呆在玄玉门抱得美人归，但却永远失去这段时间来的波澜壮阔，漏点人生！

    “吼……”黑猿也认出石像中的男子，暗红色双眸神采黯淡，怒吼一声胸膛剧烈起伏着。若不是古武印记，或许它还是十万大山中一个小小的存在，或许早已经倒在野蛮的争夺厮杀中。

    牛天涯的泪水终于不可抑止的流下来，恍惚中，他也感觉到一只柔若无骨的温热小手塞进自己的手掌中，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转过头，正看到秋离歌弯弯的双眼，一抹浅笑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在女孩的脸上荡漾开来，甜蜜无比！

    用力，握紧。大手和小手终于紧紧扣住，将彼此的命运连在一起，纵然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永不分离！

    “咳咳！”一个轻微的咳嗽声响起，秋离歌脸微微一红，小手挣扎着想抽出去，却现牛天涯早已用力握紧，狂野的眸子中满是坚定。随即低下头不再挣扎，任牛天涯握着。

    牛天涯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猛然抬起头紧盯着高大的石像。

    石像顶端，一团蓝光悠悠升起，相比当初在湖泊中接受传承要弱许多，方才的咳嗽声正是从蓝光中出。

    “终于想起我老人家了，见色忘义的小子。”悠悠声音再度响起，仿佛从天外飘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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