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的父亲带着杨浩离开后，周远程心里感觉空落落的，隐隐的还有些慌慌不安，身上也有种仿佛刚刚干完一场很重的体力活儿以后，才有的那种疲惫；就点着一根烟，躺在床上，望着被烟熏的有些泛黄的顶棚，慢慢的抽着，想休息一下，让自己逐渐恢复过来，再把剩下的几本作业批改完。

    可是，当那根烟抽完时，却又瞌睡了。便躺着没动，渐渐的竟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王燕敲窗子叫他一块去吃饭，便从床上起来，拿了饭票，提了窗下那个大铝壶，与王燕相跟着往食堂走。

    路上，王燕向周远程打听杨浩与刘军打架的事情。周远程就把他知道的跟王燕讲了一下。

    进了餐厅，几个住校的老师都在，他们也在议论杨浩与刘军打架的事儿。各自从脑子深处挖掘曾经听说和见过的类似事件，讲出来供大家品味。

    其中，教语文的牛艳丽就讲到一个事儿，说有个人，与人打架时，腿上被刀子捅了，就到医院就诊。住了几天院，感觉好的差不多了，便出院回家了。刚出院的时候，情况挺好的，一个多月，就下地干活了。哪知道，又过了差不多七八个月，突然感觉受过伤的那条腿又开始疼，于是去医院进行检查，医生说那条腿开始出现了肌肉萎缩。后来，为了看这个肌肉萎缩的后遗症，花了十来万，外债欠下了一屁股，还是没看好，结果，落下了终身残疾。

    听了这件事儿，大家都有点儿为刘军担心，怕他也因此出现肌肉萎缩的后遗症，造成终身残疾。

    随后就有人给周远程出主意，让他一定要及时提醒刘军的家长，病情暂时看好了，千万不要急着和杨浩家长了结此事；无论如何也得等一两年，看将来刘军的伤情没问题了，再签了结的协议；否则，一两年后出现后遗症，杨浩的家长不认账，落下残疾不说，还得自己花大笔钱看病，那亏就吃大了。

    听了他们这些说法，周远程心里很为这两家人的未来担扰，内心纠结了半个晚上，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周远程仍然感觉心情不爽，上完第一二节课后，便想出去转转，散散心，顺便看看学校周围的环境，就没待在办公室里看大家打牌，一个人走到校园东边儿那条渠坝上去了。

    渠道里的渠水，满满的，流的挺急，水面上随处可以看见漩涡。渠边的空气很清爽，夹带着一股渠水升腃起来的湿润味儿。沿渠坝裁下的那些垂柳，枝条拉的长长的，在微微的晨风里轻柔地摇曳着，姿态格外优美。垂柳的中间，偶尔夹杂着一棵沙枣树，树上挂满成熟了的沙枣，周远程探身折了一枝，一边吃着微微有点儿涩，却很香甜的沙枣，一边慢慢往前走。渠坝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时时传来几声鸟鸣，使周围显得更加寂静。

    周远程顺渠坝走出很远以后，又原路踅回来。就在那时，他遇到了那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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