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契,地契,赌马凭证,再加上钟槐多年在方家的威信,事情变得简单的多。
钟槐极快的挑选了信得过的人点算了府上的财务。
其实家中早就被方炳掏空了,基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零零总总加下来不过三千多两银子,公中早已没钱,府上还养着二十几号仆人,十二个方炳的女人。
钟槐把东西点算清楚之后,立刻去见了封长情,并且把情况汇报的很清楚。
封长情听着有些头疼,“仆人太多也没用,就这么大个地方,不然就遣散一些闲人,留下十个正经用的,至于方炳的那些女人们,有家可回的就给点银子让他们回去了,没地方可去的……这也快过年了,暂时在外面找个院子安顿着,等过了年再说。”
“行。”
钟槐应了一声就退下去办了。
屋中便只剩下封长情一人。
封长情回想起自己今日干的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土匪行径,放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不过……
封长情忍不住问里面的人,“你怎么确定抱月和追风会那么厉害?”
她是知道这两匹马有灵性的,但再有灵性再聪明,对于自己从没训练过的科目当真可以做的那么熟练利索?
唐进却道:“你昨晚放了什么?”
昨日唐进虽说的笃定,可封长情依然心里惴惴不安,所以昨晚睡觉之前,她去给方炳的汗血马马料里加了点东西。
“是巴豆粉?”
封长情没回答,唐进却看的很清楚,这几日她除了多买的那一点巴豆,不会有别的东西加进去才是。
巴豆磨成了粉末,她加的又少,所以汗血马一开始看起来毫无异样,当赢得局多了,跑动的自然也多了,肠胃里那微不足道的巴豆粉就开始发挥作用,腹部胀痛难忍。
汗血马不是铁打的,自然会马失前蹄。
她这点小聪明,唐进是没想到的。
封长情觉得唐进似乎是动了一下唇角,有点要笑不笑的意思,奇怪的很,她明明没看到。
“倒霉的人之所以倒霉,不是因为霉运罩顶,而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封长情淡淡道。
“哦?”唐进微挑眉,“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封长情没理会他话里的揶揄,旧话重提;“你认得这两匹马?”
唐进沉默良久,“他们本就是抱月马会上出来的宝马,抱月马会比这青山马场的马会丰富多了,一个连环火圈你觉得能难得到他们?”
“你怎么知道?”封长情一怔,他成日待在里面却一副知过去未来的样子,让她不好奇都难。
他怎么知道?
前世追风抱月分别是他和白瑾年的坐骑,陪着他走遍大江南北,打下半壁江山,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坐骑的来路?
唐进自然不会理她。
封长情耸耸肩,习以为常,懒得多说,捏了捏揣在怀中的一大叠银票和房契,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也算是帮爹爹报了恩情,还赚了不少,就算到了南方去,生活肯定是没问题。
至于父亲那些欲言又止,等他愿说的时候再说就是。
封长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方炳那会儿说是为海陵王府的贵人办事,海陵王府有什么人会找方炳赚这种钱?”
唐进冷哼一声,“谁知道?”
……
海陵王府兰苑
“废物。”一道清脆悦耳的女音低声骂道:“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也就罢了,还差点把咱们都咬出来!”
绿衣的婢女道:“幸好方炳被抓进牢里去了……”
“你知道什么?海陵发生的什么事情能逃得过兄长的眼睛,他肯定是知道了……”
“那怎么办?”
“慌什么?”清脆女音道:“那方炳反正是个作恶多端的,就让他早些认罪伏法好了。”这样,就算白瑾年知道,也拿不到任何证据,没有证据,自然不能把她怎样。
不过,她觉得就算有证据,白瑾年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姐真高明,翠竹这就去办!”
……
这一日,风和日丽,封长情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照旧去做了拌汤,端去后面的马棚将抱月和追风喂过。
两匹马这段时间也习惯了这种特别的马料,吃的好不愉悦,身子也看着健壮了不少。
熟悉了之后,封长情不由有些跃跃欲试,也不知道马儿骑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前几天还找人订做了马鞍。
对此,唐进只冷冰冰丢下一句话:“你会吗?”
封长情默了默,“我难道不会学?”听得唐进颇有些气闷,这马前世可是他的坐骑!就这样让这个蛮女骑吗?!
封长情都不用进去,也知道他脸色必定臭的要死。
索性现在没什么要事,封长情进去的少,不用对着他的臭脸。
有一日封长情闲来无聊,就想了一想,暗忖莫不是为了水绿色被子的事情?还当真去重新挑选了一下,最后选了他身上穿着的银色做被面。
岂料唐进依然冷眼以待。
封长情可没那精力去讨他高兴,直接放弃,爱咋咋。
“小情,又在喂马呢?”
封毅不知何时到了后院,这一段时间来,他都陪在封长情前后,只是人沉默了许多。
“嗯,胖了一些。”封长情放下木盆,“爹今日没去找钟叔么?”
说起这两个人,那可真是好基友,至少封长情这么觉得,每日都要见面,似乎还很有些聊头。
“没。”封毅面色有细微变化,道:“我有话与你说。”
封长情点点头,“好,去前厅。”
父女二人便一前一后到了前厅坐下,封长情给自己和父亲每人沏了一杯温水,问道:“是什么事情?去南方的事情吗?”
“不是。”封毅摇头,也没去动那杯水,“是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我?”封长情喝水的动作一滞,慢慢放下水杯,“什么?”莫非是被发现了空间?!
想到这个,封长情霎时有些紧张。
封毅浓眉紧皱,看的封长情越发紧张。
半晌,封毅道:“小的时候,你不是最爱问你母亲吗?”
封长情一怔。
封毅又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你大了之后,倒不问了。”封毅唇边露出一个涩涩的笑容来。
“我的母亲……”封长情唇瓣动了动,自她上了这个身,她从未幻想过母亲,因为前世母亲从未带给她任何可称之为美好和幸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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