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补充“她身边带着个少年,似乎智力不全。”
“哦”常喜来了几分兴致,“她的来龙去脉不是查的很清楚吗,怎么多出个少年来”
“前几日捡的。”
常喜
“现在呢”
“小姐受伤了,刚回府。”
常喜露出早知会这样的表情,但很快又皱起眉头,“小姐为了贡马受了伤,这件事情似乎不能这么善了啊”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翠竹呼天抢地的声音来,“世子爷,小姐快不行了”
白方抱剑端立,似乎没听到。
哗啦一声,书本再翻一页,白瑾年眼皮儿都没动。
常喜长叹一声,又是他
他哪里是个常随书童
他分明就是个为主子爷打扫杂事,拦着某些苍蝇还得赔上最善意的笑脸维持双方和平关系,职位叫做世子常随听起来很高高在上,实则悲催无比,并且精通演技可甜可咸的挡箭牌。
屋外,翠竹磕头的声音咚咚咚的响起“世子爷,小姐都是为了您啊,现在她奄奄一息的,您得为她做主啊”
哗啦。
门开了。
翠竹不停的叩头,不敢看出来的人是谁。
封长情走后一会儿,外面的护卫就冲了进来,当时白铃兰虽伤的不轻,但不至于要命,真正让她奄奄一息的,是在她照了镜子之后。
她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看到镜子里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直接昏了过去,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这会儿回到王府,白铃兰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翠竹来请白瑾年过去,她一定要让那个贱女人付出代价
她是为了“贡马”才搞成这个样子的,“贡马”可是关系到圣上对王府的态度,若是皇上一个不满意,大兴问罪之师是肯定的。
她就不信白瑾年还会无动于衷。
翠竹想着小姐猜测果然不错,这不就有动静了吗
但当她眼角扫过面前的靴面,心跳却骤然失速。
那靴子用的也是上等的贡缎,可谁不知道世子爷只穿凤凰锦做的衣袍和长靴。
为什么出来的不是世子爷,是她头叩的不响吗
身子似乎有自主意识一般更猛烈的叩起了响头,叩的头都开始发晕了却不敢停下。
是的,不敢。
请不到世子爷,就会被轻描淡写打发。
被轻描淡写的打发,就不能按照小姐的意思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不能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那她就成了出气筒,惨了
常喜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悲惨婢女,半晌,就在翠竹快晕倒前三秒,把人扶了起来,“翠竹姑娘啊,你这是做什么”
“常常大哥世子呢”翠竹已经头晕眼花,眼前的常喜变成了三个五个七个九个。
“世子正忙着处理贡品的事情,分不开身,这才让我出来瞧瞧,小姐怎么了身子不适了吗昨儿不是才请了李神医看过”
一听常喜问起这个,翠竹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小姐今天去找李神医看病,恰巧遇到了那个有抱月宝马的人,小姐想为世子爷分忧,就想请她来商议一下,可那人就是个蛮子,说了两句话就大打出手,大骂小姐是贱人,还把小姐打成了重伤”
“啊啊”常喜义愤填膺“果然是关外来的蛮夷竟敢对王府的小姐动手,分明是活的不耐烦了”
常喜语重心长的道“翠竹啊,你快去照顾小姐,我派人去请李神医过来给小姐看看,至于那个蛮子,你放心,世子一定会对付她的”
翠竹感动的快哭了。
送走翠竹之后,常喜又进了亦书阁。
白方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鄙夷。
他这种颠倒黑白笑面狐狸的样子,是白方最厌烦的。
常喜飞快瞪了他一眼,凑到了白瑾年跟前,嬉笑道“主子您听到没,打发了。”
“嗯。”白瑾年淡淡“做的不错。”
这是有赏啊。
常喜心里乐开了花,主子爷一向大方,这次不知道要赏他
“这件事情,上次不就让你去办一办么”
常喜的笑脸僵住。
白瑾年又道“你没办。”
“这个”关于“贡马”的圣旨本来就是假的,他最近又忙,所以就
“那就请你现在去办一办。”
常喜忙道“不敢让世子请,这就去,这就去”
封长情的腿受了伤,走了几步之后,阿静坚持要背着她。
封长情一来拗不过他,二来腿是真的很疼,便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
她又瘦又轻,背在阿静的背上基本没什么重量,阿静走起路来依旧稳稳当当。
可空间里唐进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因为他的背上,能明显的感受到弧形美好如蜜桃一样的某物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按压。
但他能让原身把封长情丢下去吗
不能。
唐进只得无力的闭了闭眼,受着。
耳边忽然响起封长情的声音来,“那个白铃兰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阿静是真的踩坏了她的脸,她那么记仇。
唐进冷笑,“那又怎样”
封长情道“是不是要计划逃跑啊,去南方啊,什么的。”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其实也为自己这巧的像闹着玩的运气哭笑不得。
“用不着。”唐进僵硬着背脊,“就知道跑,有点出息行吗”
封长情无语,“不跑难道要跟她斗不成我一没权二没势三没钱四没貌,你告诉我怎么斗我就是有一身力气,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今天看到了。”
她就一妥妥的四无女青年。
唐进抽了抽嘴角,一个蠢字在舌尖上绕上绕下,最终没说出口。
“白瑾年看上的马在你手里,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封长情一想,好像是,何况她要走还不是一个人,父亲,小蝶,阿静,可谓拖家带口,走得了
“那怎么办”沉默了下,封长情又问。
唐进淡淡道“白瑾年是爱马之人,这两匹抱月良驹也是难得的宝马,按照常理,他看中的东西,必定逃不出手掌心。群英会过去都这么久了,白瑾年却没再派人找你,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比买马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世,他跟白瑾年相交十年,是最了解白瑾年的人,白瑾年最擅长轻描淡写的转移别人的视线。
忽然,两个字闪过唐进脑海。
“贡马”他想起昨日在至善坊遇到白铃兰主仆的时候,远远的曾看到那婢女和马车上的白铃兰对话,他懂得唇语,时刻留心,只是当时并没深想。
可既然是贡马,白瑾年却这么不用心,难道他现在要办的事情,比给皇帝准备贡品还要要紧
会是什么
这么一想,贡马怕是幌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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