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看到,这根木楞就是这个小丫头徒手捏断的
那木楞比他的腰都粗。
他忽然感觉腰很难受。
封长情淡笑“看来这牢房要加固了,不然以后怎么关犯人,终于自由咯,走了”封长情随意瞥了那典狱长一眼。
后者背脊上的冷汗爬到了额头上,淋漓而下。
阿静瞪了典狱长一眼,赶紧跟上了封长情的步伐。
地牢门口,常喜等候已久,一看到封长情和阿静出来,立即满脸堆笑冲上前去,“封姑娘,您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就出来了”
“是啊,出来了。”封长情拍着身上的土,又拍拍阿静的衣服,霎时间灰尘漫天,张大嘴想说什么的常喜吸了一口,连连咳嗽。
封长情面带歉疚,“牢里真是太脏了,呛着常管事了,我先回去清洗一下,少陪了。”
话一说完,扬长而去。
常喜咳嗽完追了上去,“封姑娘,封姑娘留步您这一番牢狱之灾,虽不是我的本意,但却也跟我有些关系,我心中很愧疚,所以特地在凤来酒楼摆了宴席,想请姑娘前去小坐,压压惊。”
“凤来酒楼”封长情似乎很感兴趣。
常喜再接再厉,“是啊是啊,最好的特等席,包场,就等封姑娘你这位贵客了。”
“不去。”封长情叹口气,“我爹爹和钟叔小蝶他们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我也好想他们,我要回家去,常管事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说完大步就走,把呆愣的常喜晾在当场。
阿静记得这个把他们关起来的坏人,大大的哼了一声,追上了封长情。
常喜露出一个“要死了”的表情,身上的毛毡子掉下去了都不知道。
仆人“这姑娘这么不给面子,不然咱们派个人把她抓回去,好好照顾照顾”
“蠢货吗你”常喜气的咬牙,“坐牢她都不怕,还怕你照顾不成”
才从大牢走出来的罗大人慢慢道“你想照顾她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徒手捏断了牢门的木楞,有你的腰那么粗呢,就咔嚓一声,断成了两节。”
常喜和仆人原地石化。
半晌,仆人低声“那那怎么办”
“阿嚏”常喜打了个大喷嚏,然后喷嚏就再也没停下。
封长情的归来,扫去了家中接连几日的阴霾。
从她离开就担心到今日的封毅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钟小蝶更是做了一桌子的菜给她压惊洗尘。
封长情心里很暖。
这样的亲情,是她前世不曾体会过的,她很高兴自己会有这样的父亲和朋友,并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对他们好,保护他们不受人欺凌。
饭桌上,封毅想问她在牢里受苦了没,却又觉得女儿回来就是万幸了,而且看着也没受伤受罪,一直吊着的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
钟小蝶心思单纯,围着封长情问个不停。
“那里冷不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封长情话没说完,忽然打了个喷嚏。
钟小蝶赶紧给封长情盛了一碗热羊汤,担心的道“这个季节要是染了风寒可不得了呢。”
“我没事的。”反倒是封长情安慰钟小蝶,笑道“吃两贴钟叔配的药就会好啦。”
钟小蝶抿着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就觉得自己好没用。
封长情眼眸微动,端起羊汤喝了一口,“嗯,味道真好,小蝶的手艺不错嘛。”
钟小蝶安静依旧。
封长情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前世孤家寡人一个,不擅交际没有朋友,还当真不知道如何安慰亲近的人。
沉吟半晌,封长情开了口,“你这么不高兴,看来我回来的太早了。”
钟槐三人面色微变。
钟小蝶嘟着嘴“怎么可能,我这几天都没睡就盼着你回来,爹爹和封叔叔也是,每天都出去想办法,我们担心死你了。”
封长情扯了扯钟小蝶的小脸,“那就笑一笑。”
钟小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又扁着嘴“那个常管事,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还把新做的点心给他吃,真没想到”
“钟叔,上次来过的常管事想见封姑娘。”
看门的老伯站在门口通报了一声。
那个常字刚念出来,钟小蝶唰一下就站起身来,“他怎么又来了上次来把小情投进了牢里,这次来又想做什么”
钟槐和封毅对看一眼,眼中不约而同浮起担忧。
这刚回来,找事的就又上门了吗
人家那是王府的管事,他们只是平头老百姓,这如何应对
“是不是卖马的事情”封毅思虑再三,“不然把钱还给他们吧”两匹马一万两白银的确贵的离谱,那钱他前面就想还给那个常管事,只是没见得到人。
他不想招惹是非上身,只要女儿和钟槐父女平安,银子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不必。”封长情笑笑,站起身来,“我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大牢门口等着,说要请我去凤来酒楼小坐,我着急回家,就回绝了,看来真是盛情难却啊。”
钟小蝶三人面面相觑。
封长情并没磨蹭很久,就见了常喜。
她知道常喜找她必定是为了抱月和追风,照顾那两匹马的时间久了,封长情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看到封长情没说二话就上了马车,常喜对封长情简直感激涕零。
不过
看着那个和封长情一起上了马车的据说是捡来的傻子,常喜不知为何觉得有点眼熟。
想了一阵子,却又想不出到底在哪见过。
马车到了王府马厩的时候,正是午后。
连续冷了好几日之后,今日天气极好。
马厩边上围满了青山马场过来的驯马师傅。
马厩里,抱月和追风被绑着马嘴,两匹马都卧在干燥的稻草上,比封长情离开那日瘦了不少,一点精神都没有。
封长情慢慢皱眉,蹲下身子,慢慢解开了绑着马嘴的布条。
准备看她被马踢出来的驯马师傅们面面相觑。
常喜也惊讶极了,这两匹马大爷还有这么乖的时候
“吃了什么”封长情问常喜,声音有些冷。
常喜回过神,“什么都没吃”连口水都没喝,他在心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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