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卖糖葫芦的小摊贩十几年如一日的吆喝着,湖边跑着吹泡泡的永远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而公园门外拐角处的烧烤摊味道依然是那么纯正!
“诶……”薛简延看着依依拐去了烧烤摊的身影,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的重点是不是错了?他不是带她来回味烧烤的啊!
“没想到这个烧烤摊还在。”依依撸着串满足地感叹。
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薛简延也轻轻勾了勾嘴角:“是啊,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不变。”
“怎么可能呢?”他略有深意的一句话让依依努力忘记的愁绪重又浮上心尖,她转过头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轻声嗫嚅:“怎么可能会不变呢……”
夕阳的余晖笼在她周身,美得不像话。他看着她,她的身影映了他满心满眼,可她的眼里心里,却装满了另外一个人。
有的时候,薛简延是真的很羡慕盛轩,也很嫉妒。但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样一个花名在外的纨绔少爷,究竟有哪里值得依依托付终身。
可……他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她知道就够了。
也许是看花了眼,薛简延一晃神的功夫,竟然在依依的眼里看到了晶莹微微闪烁。可下一瞬她拍着桌子喊老板上酒的样子又打消了他心里的猜疑,大概真的是看错了吧。
她会哭吗?认识她这么久,似乎都没见她为什么事哭过的。
没过几分钟,老板就送了几瓶啤酒上来,看着依依豪迈地直接用牙咬开了瓶盖的样子,薛简延难得地没有跟她一起疯,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他皱着眉劝诫:“生了病还是少喝酒。”
“没事的,我已经好了!”
如此没有可信度的一句话自然没有办法让薛简延放手,他依旧直直地盯着她,依依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好了好了,我就喝一点!我保证就一点点!”
一个小时后,薛简延看着桌子上东倒西歪的几个空酒瓶,又看了看坐在对面东倒西歪的依依,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他的脑子是被门踢了还是被驴夹了?居然会信她的鬼话?!
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到了她身边:“依依,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喝多!这点酒根本都不够我看的!”依依甩开了他来扶自己的手,转而拍着桌子朝老板叫唤了起来:“老板,你这酒度数也太低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掺了水?”
“嘿,这小丫头!嫌度数低?我这还有白的,要不要给你整两瓶?”
“好啊好啊!快快快!”
薛简延按住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一边跟老板道着歉一边拒绝着他的白酒,可堂堂一个薛简延,居然让这发了疯的小丫头挣脱了。
“我没喝多!别拦着我,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他就纳了闷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没这么疯的啊,更何况今天的这点量跟她平时比起来,的确不算什么的。
他正在这里百思不得解,集中了精力应对着依依狂魔乱舞般仿佛失去了控制的手时,冷不丁被手臂上突然而来的冰冰凉凉的感觉惊得愣在了那里。
薛简延垂下头,手臂上一滴水珠正顺着滑了下去,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他抬眼去看依依,她分明还是闹着要喝酒的样子,可眼眶却悄悄泛了红。
这一刻,他信了她的话。
她没有醉。
或者说,让她醉的不是这些酒,而是某个人吧。
他的眼神黯了黯,锁着她的手也放开了:“依依,该回去了。”
回去?薛简延的四个字像是提醒了依依,她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是啊,是该回去,回去等着他。
谁让她喜欢上了一块不开窍的木头呢,只要等他回去把话都说清楚了,就好了吧……
那个时候依依还是这么想着,但现实却似乎总能给她当头一棒,且这一棒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回家路上,依依靠在车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发着呆,可却在经过一间酒店的时候被外面的一抹身影牵住了视线。
“停车!”
薛简延猛地踩了刹车,眼中的疑惑在看到酒店门外的盛轩时被了然代替,可下一瞬又染上了些不满。
因为他看到,站在他对面的人,是费心颖。
“轩,你怎么住在酒店里,不回家啊?是不是因为那个蒋依依?”费心颖勾着嘴唇叉着腰,翻了个白眼:“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什……”
盛轩皱了皱眉,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你可以走了!”
“不是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的。”费心颖看了看周围,脸上莫名其妙挂上了一抹娇羞,拉住盛轩的手轻轻晃了晃,“轩,这大晚上的,你就让人家站在这里跟你说啊?”
“费心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劝你……”盛轩不满的声音因为眼角余光瞥到的那道身影戛然而止,不,准确地说应该说是两道。
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薛简延紧随其后地跟在她身边,可他们却并没有往前走多少,甚至听不清盛轩他们原本在说什么。
依依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不敢吧,害怕他们说的是自己不想听到的。似乎只要没有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盛轩和费心颖的绯闻就可以是捕风捉影。但老天没有让她如愿,盛轩……没有让她如愿。
原本是甩开费心颖的动作却在半道硬生生被他改了方向,盛轩将抬起的手直接搭在了费心颖肩上,一张脸挂上了迷人的笑,眼睛死死地盯着依依的方向,话却是对着费心颖说的:“好,我们上去说。”
他故意提高的音调让这一句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依依耳朵里,她看着他们并排走进酒店大门,那背影倒真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微微垂下了头,依依的一声轻笑散在夜风里。
还想说什么呢?那些话似乎已经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了。即便她想说,他应该也是懒得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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