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阴冷怨毒的目光下,扬起一弯鲜红的唇畔,格外诡异和魅惑,随即,消失在城墙拐角处。
“不要打了!”
洛泱奋不顾身扑到莫桑背后,几声闷棍随即砸在她的后背上。
“啊”
她疼的仰起头,几乎昏厥!
“姑娘,躲开!”
莫桑翻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护在身下,两人视线重合。洛泱眼睁睁看着棍棒落在他满是鲜血,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和尚,你让我帮你分担一些痛吧,都是我害的你啊!”
洛泱心中悲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若不是因为她,莫桑不会被陷害。
不会触犯寺规!
他更不会受此等极刑,一次又一次。
“虚!别说话!”
莫桑双手撑地,将她圈在其中,像座大山一样,为她挡开所有风雨和伤害。
“和尚!”洛泱眼眸漫上一层水雾。
像是怕她害怕,莫桑缓缓伸出手,颤抖的捂住她的眼,声音痛苦而隐忍。
“别看,很快就结束了!”
话音刚落,殷红的血水自他唇畔坠落,一滴滴洒在洛泱脸上。
“和尚”
她哽咽的喊,视线虽然被莫桑的大手遮挡,黑暗一片,但脸上温热的液体告诉她。
他快撑不下去了!
果然
连续挨了几棍之后,莫桑缓缓地倒在洛泱身上,不动了!
“百杖结束了!”
两个武僧汗流夹背的退到一旁,不敢有任何动作。
“和尚醒醒啊!”
洛泱颤抖的伸出手,放在莫桑的后背上,那里温热又黏腻,她紧紧抱着,任凭泪水肆意,哭的撕心裂肺。
一直隐在正殿暗处看莫桑受刑的晦明禅师,老眼泛着泪光。
当看到莫桑受刑结束后,方才擦干眼角渗出的泪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吩咐两个小沙弥下去背走莫桑。
另一边,楚清寒和殷暮同样也隐在暗处,观察着莫桑受刑的一举一动。
见莫桑受刑结束昏迷,洛泱哭的撕心裂肺,楚清寒的心也跟着揪着痛起来。
她忍不住想出去,却被殷暮拉住。
“等一下,先让他们背走莫桑再说!”
“为何”
楚清寒不明所以的望向殷暮。
殷暮黑眸微眯,嘴角扯出一个淡笑,“晦明禅师此刻也隐在暗处偷偷观察,其实他的心思同我们是一样的。”
“心思”
楚清寒听的更是一头雾水。
“是,他与我们一样,不希望莫桑同公主走的太近,用刑只是为了震慑公主而已,并非真心想惩罚莫桑。”
“如此,不是更好,你不是还担心,莫桑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所以才用了这个计策。”
“但看现在公主对他的情意,留着他,其实也有好处,既然已经知晓晦明禅师的用意,我们的路,便好走很多了!”
“别说了,莫桑被带走了!”
殷暮望向远处,果然看见小沙弥背着浑身是血的莫桑离开。
而洛泱,就那样颤颤巍巍的跟在他们身后,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
“去,将公主带回来!”
殷暮吩咐后,楚清寒大步向洛泱跑去,恋月不顾一切跟在身后。
“公主,我带你回去!”
楚清寒握住洛泱的胳膊,谁知洛泱狠狠地甩开她。
目光始终锁定在莫桑身上,不曾移开半寸。
“公主,我求你了,跟我们回去吧!”
恋月带着哭腔,满脸泪水的跟在她身侧。
洛泱像失了魂魄的躯壳,没有半点反应,一步一台阶,一直跟着背着莫桑的小沙弥。
莫桑被放在床榻上,大夫用剪刀剪开他后背的僧衣,一条条赤红的棍痕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洛泱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捂住了嘴巴。
眼泪大颗大颗坠落,她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浑身一震,昏了过去。
“公主”
楚清寒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了她,趁她昏倒,将她带回厢房。
“楚将军,刚才我看公主也挨了几棍,不会有事吧!”
“先看看吧!”
楚清寒解开洛泱的衣赏,白皙的后背上,几道红痕特别扎眼。
“那些臭和尚,下手也太狠了!”
“执法武僧就跟战场上的执法军人一样,没有什么情面可言,这是他们的职责,无所谓狠不狠。”
楚清寒解释,从药箱里翻出一支药膏,吩咐恋月。
“以前在军中,军医就是用这些药给我们治棍伤的,很管用,你给公主擦一些吧!”
“好!”
恋月接过药膏,打开瓶盖,立刻倒在洛泱后背上,然后用手抹匀。
好半晌,她才擦拭完毕,替洛泱穿好衣服。
“好了,让公主自己休息一会吧!”
两人一同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迎面便看见了殷暮。
“公主怎么样”
“受了些轻伤,我让恋月给她擦了药膏。”
“那便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望着殷暮远走的背影,恋月方才收回目光,红着眼眶道,“楚将军,公主这次一定不会原谅我们了!”
他们将事情做的这么绝,是谁都会怨恨的。
这一点,楚清寒深知。
“恋月,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公主原不原谅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
恋月委屈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公主会不会赶我走啊!我做出这样的事,一定伤透了公主的心。”
楚清寒轻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没事,若是公主怪罪下来,我替你顶着,毕竟这些事情,也是我们逼你这么做的。”
“但愿公主能明白我们的苦心,一个和尚岂能娶妻,我们也是不想她深陷其中。”
“走吧!这件事回头再说!”
两人的谈话自木窗外传进洛泱的耳朵,她缓缓睁开眼睛,眼泪掉个不停。
自她醒后,她便找不到莫桑了!
寺里上下对他的踪迹守口如瓶,无论洛泱怎么问都没有用,晦明禅师更是以养伤为由,避而不见!
转眼十日过去,三月之期,仅剩下最后十天了!
到时,她若不能与心爱之人一起,便要心甘情愿去答应王兄的条件了!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个未知的条件,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她突然疯了一样跑出去
刚推开门,还不及踏出一步,她便往房间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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