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人之一是宇智波鼬。
我的对手是木叶这一代整个决策层,四舍五入是整个木叶。
宇智波鼬是家族闻名的天才,我们家经常出天才,“天才”的标准比外面要高一截。宇智波富岳经常用“鼬x岁就毕业开眼进暗部还需要继续努力啊”这类闷骚句式炫耀长子,我被动听了一耳朵。
他6岁入学,一年从忍校毕业,8岁开写轮眼,10岁升中忍,11岁进暗部,如同开了快进模式。手里剑比赛同期第一名,精通家传的火类遁术,自创的写轮眼幻术,作用不明。
他和家族的大多人不亲近,沉默疏离。他最好的朋友是宇智波止水,两年前失踪,疑似死亡。
我不算了解他。
比起宇智波鼬,我更了解木叶。
出于前世学屠龙术培养出来的政治敏感度,也为了未来苟到老死的生活着想,我下功夫研究过一遍木叶体制。这种占地面积不大的黑社会组织,架构不会太复杂。暗部,行政部,医院,教育部,警备队,审讯部主要部门基本上为了战争和维持村内治安。
宇智波家族包揽了警备队工作,听上去类似前世督察城管队内武警的组合,做好无功做坏了背锅。说点不好听的大实话,我觉得警备队是个相当多余的部门,其职能完全可以拆分并入暗部、行政部和教育部。
木叶这么点大的地方,人员流动有限,逛几个月都面熟了;没有飙车党,给谁贴罚单啊;一个店铺一个坑,不需要挤占摊位,税收成谜没得管。
村里人犯了事,小事拼人脉,大事拼血脉;敌人进攻木叶,覆巢之下,轮不到警备队说话不好管。
木叶没有军队的风纪条例,纪律松弛,吃喝嫖黄赌毒一概不问,猿飞日斩的徒弟公然偷窥女澡堂,后续不了了之管个屁。x
我爸说这个岗位是二代火影专门划给宇智波的铁饭碗,我琢磨着是杯酒释兵权、八旗铁庄稼的意思。饿不死你,不上不下的,前途也就那样。
建村一族啊!开国元勋啊!这么点搪塞就打发了不接受,以后受了委屈的时候就可以拿资历说道说道;接受了,再哔哔就是贪心不知足,找事儿。这么点道理不懂
“无功不受禄,白给的好处都是陷阱哇。”三岁的我小胖手愤怒拍桌,痛斥前辈短视。x
关于这点,我爸持不同意见,不过在我的据理力争、旁征博引下,不得不心悦诚服,把我叉起来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家小光真聪明,不过这些话不可以跟外人说,会惹麻烦。”他蹭蹭我的小脸蛋,小声嘱咐:“家主那边的人也不可以说。”
看吧,所以我讨厌封建社会。
家里想上进的人一大把,我一个混吃等死的,吐槽过就抛之脑后了。另一个方面讲,铁饭碗好哇,清闲!稳定!木叶的节操比其他忍者组织高一点初代火影立了一个道德标杆在哪儿,后来人应该多少要点脸。
现在,我知道错了。
忍者,战争的工具,杀人的工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该忘记木叶的本质。
我的仇人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我的对手是大陆第一忍村。
我有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是宇智波光,七岁,三勾玉写轮眼。
我的开眼效率大概比宇智波鼬还要“天才”。但我靠着全家死光才得这么双眼睛,他开三勾玉的时候,父母健在,弟弟可爱。
体术一般,入学时骑在同龄小男孩身上把他们打成猪头,也许有一定潜力。
苟住小命所需要的忍术,基本精通。爸爸妈妈很爱我木叶大环境下非主流的爱。他们不想要我为木叶杀多少人、争多少光,只希望我任何时候都能活下去。我变身术、分身术、替身术独树一帜,宇智波富岳还夸过我。我的基本忍术结合了半吊子心理学,施术高速、精确、具备迷惑性,此外,我还提前学了瞬身术。
家传火遁,现行评价体系下一般。什么是现行的评价体系那就是够大,够热。我当然知道“如果问题解决不了那就肯定是当量不够”的道理。前世带来的安全意识过剩,比起加当量,我更擅长控制。
雷遁,有资质,没有开发。
我有什么优势
敌明我暗,木叶那边应该暂时没发现小小的漏网之鱼。宇智波鼬不了解我。他不知道宇智波还有一个7岁开三勾玉的遗孤流落在外,日日念着他名字吮血磨牙。
我有一段战略主动期,如果不能在这个阶段确立优势,等他们发现,战略主动将不复存在。
我记诵过家族内传的高级忍术卷轴。大陆的高端忍术多被各大忍村和大家族垄断,一个普通忍者如果找不到好老师,资质再好也无济于事。这是个相对优势:对上木叶不够看,对上野路子忍者,就是很好的筹码。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历史的大河穿过河床往何处去,哪里是通途哪里是决堤口;知道尸山血海下无辜冤魂的痛苦,因为我父母弟弟在其中;知道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忠义”的虚伪家伙们在吃人,而我会撕下他们的面具;知道怎样掀起大多数人的仇恨,并给捏合他们的力量;知道什么样的未来才值得期待,因为想彻底埋葬木叶,必须同时埋葬整个大陆的统治者。
我是光。
我必须成为光。
越是愤怒,越要冷静。我捏着从路边摊顺来的纸笔,一条条写下已知的情况分析,默览一遍熟记,然后若无其事地吞下纸张。
现在,我需要志同道合的朋友。
熊之国北边大海矗立着一片巨大的暗红色礁石,熊之国把它作为类似木叶的火影岩的景点,名为红礁港。不同的是,火影岩由人工穿凿,这片礁石自然形成,遥遥对着已经成为雷之国地盘的涡之国。
礁石海岸是天然的深水港,熊之国西边陆路连接火之国,北方隔海是雷之国,东边隔海是水之国,三国往来船舶构成一个小小的三角贸易区。贸易区附近人员鱼龙混杂,自然而然形成一片黑街,和熊之国的星忍村分立成为这个小国家内的两大势力。
小国被大国干涉,常有的事,黑街大概就是干涉的工具从火之国偷来的纸币,不需要兑换就可以在熊之国流通,说明还在火之国的势力范围。
稳妥考虑,我决定在黑街观望一段时间。x
“红豆寿司一份100两,承惠。”
“谢谢。”矮个子孩子拢了拢斗篷,低调地付了钱。
掂量寿司的斤两,估算这里主食的物价,大概是木叶的五倍,火之国其他城市的25倍。粗算加上黑街经营的风险成本,也有两倍的差价。
价格有点离谱。
熊之国是贸易中转站,一直不缺货。熊之国近几年没有战争,同一个货币圈内民生物资的物价水平,差距不该这么大。
为了求证心中猜想,我又逛了其他店铺,金属制品、食物类物品价格不约而同地上涨。近期有势力屯粮食兵器,供求变化引发物资紧缺
外面没有听到一点风声。秘而不发,是准备突袭还是接触的层次不够,打听不到
不管是什么情况,我得尽快离开熊之国。
一旦大国开战,小国就成了擦脚垫、出气筒。对面涡之国就是个死掉的例子。
傍晚的夕阳熏红了红礁港。我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张上等船票,赶上今天最后一班航程。
越是虚弱的时候越要适时虚张声势,向其他人明明白白展示弱小,只会被当成草芥随意踩死。再说,火之国的纸币到了水之国又不能用,不必留着。
披着斗篷的矮个子,面容模糊,沉默寡言,出手阔绰,疑似忍者。诡异的形象的确镇住了大部分人,走到哪里,哪里就空出一小圈。也吸引了一些隐晦的审视目光。
我大多时候默默呆在自己的房间,翻看上等仓床头的风物志打发时间。人生七年,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木叶隔壁送信的小城,认识大陆的途径是爸爸各地买来的手信,还有妈妈的床头故事。故事里水之国残暴,雷之国流氓,风之国贫弱,土之国封闭纯火之国视角的叙事当然不可尽信。
看完这批风物志,我找船员换一批书,漫不经心地给他塞一笔小费。那是从某位客人身上顺手“借”来的。
“什么类型都可以,历史故事更好。劳烦。”
“请忍者大人放心。”船员满口包票,转头给我送了一摞发黄的旧书。
放在顶头的是一本漩涡间的哀伤,我有点微妙翻了翻,剧情有点眼熟。
因为涡之国和宇智波隐形的敌对关系,兼作为“陪了夫人又折兵”的典范、控诉千手们做人鸡贼的实例,时间贴近,过程详实,情节富有教育意义,再加上某些暧昧嘲讽的添油加醋,成为我睡前故事里相当精彩的一篇。
用打油诗概括,大约是:
涡之国联姻求自保,老岳父携女送上门;
千手家娶妻收遗产,水户姬掩面救不得。
我把精炼概括总结的打油诗念给妈妈听,妈妈忍俊不禁,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女孩子怎么能说说得这么直白呢”
“就是这样啊”我双手捂脑袋,拉长声音撒娇。
妈妈翘了下唇角:“不许跟外面人这么说,也不许跟你弟弟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妈妈的笑容好温柔啊,当时真应该多看看。
船员见对方迟迟不说话,忐忑地问:“忍者大人,您满意吗”
我回过神,眨眨眼,洇干泪意。“抱歉,吓到你了。你找的非常好,我很喜欢”说完轻轻欠身致谢,又掏了把小费。
船员笑容真诚了许多,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已经给过了,出门在外要多备着。”他看了看四周,弯下身子小声又说:“看完了再找我,我跟船头关系好,他那还有。这船里头有厉害的忍者,不是善茬,小孩子家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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