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安一向心高气傲,一直想把压在她头上的琴书拉下来,这在春香院已不是个秘密。
除了琴书之外,老鸨最看重的就是忆安,也正是因为她眼里毫不掩饰的野心。
有野心就会往上爬,不择手段。
老鸨最喜欢的就是忆安这样的人了,能给她赚来大把的银子。
忆安这次为花魁大赛准备了那么久,还是输给了琴书,心里有气也属正常。
不过把气撒在她身上……碧水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活该你输给琴书!
……
花魁大赛结束,画舫里的姑娘就跟着各自最大的金主春宵一度去了。
因为路云弹琴出彩,也有男女不忌的人指名要穿着男装的路云,被老鸨三言两语挡过去了。
昏黄的灯光下,男男女女眼神迷离,言语动作暧昧出格,充满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路云不想再待在画舫,与小冬说了一声,便下船了。
舞台落幕后,热闹散去,街上人流变得稀少,有些摊贩都开始收摊了。
路云走到一个摊上,烧饼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有些饿了。
买了两个烧饼,吃一个,另一个留给安喜乐。
从春香院后门进去,回到房间,里面灯在亮着,有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间传来。
“喜乐,你在沐浴吗?我给你买了烧饼。”
“姐姐你回来了,可以帮我洗一下头发吗?我有些不方便。”
路云把烧饼放到桌上,绕过屏风进到里间,安喜乐正泡在浴桶里。
路云拿过一旁的皂角抹在安喜乐的头上,认命帮她揉洗头发。
“喜乐有去看今晚的花魁大赛吗?”
“去了,有些无聊,要不是为了看姐姐弹琴,我早就走人了。”
“不好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姐姐弹琴好听。”安喜乐任路云帮她搓洗头发,自己在那玩水。
“姐姐,今晚我结识了一个朋友呢!他是个书生,长得很好看。他和我一样对花魁大赛不感兴趣,只喜欢听姐姐弹琴。”
“这么听来,我们喜乐对那个书生很有好感喽?”
“还可以吧,我们约好了下次见面。”
“姐姐不拦着你去交朋友,不过姑娘家始终要长个心眼,别让自己吃亏懂吗?”路云笑道。
安喜乐听后突然击打了一下水面,溅起阵阵水花,路云由于挨的近,胸前衣服都被弄湿了大半。
安喜乐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她不自然地道,“姐姐,对不起,我刚才手滑了,害你衣服湿了……”
手滑?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未免目标人物恼羞成怒,路云没再提此事,打算就此揭过。
路云不提,安喜乐却开始忐忑了,她硬扯出一抹笑,“姐姐,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放心好了。姐姐你待会也要沐浴吧,要不要我帮你……”
目标人物小心翼翼的样子路云尽收眼底,她刚才就算有气,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不用,待会洗完澡你便去擦干头发,现在也不早了,擦干了头发练会功就可以睡觉了。”
听着路云温柔如常的话语,安喜乐放心的同时也有些闷闷的。
……
花魁大赛后,春香院果然名声大噪,更上一层楼,外地的客人慕名而来,每晚的客人只多不少。
客人点的最多的便是琴书,眼看琴书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甚至隐隐凌驾于众人之上,就算她不接客,老鸨也不会说什么。
忆安嫉妒之火终于压制不住。
忆安想到了路云,她固执的认为琴书是因为有路云这个乐师才大放异彩的。
忆安会这样认为也不是没道理,琴书上任乐师走后,琴书的光芒就收敛了一些,她也得以出头,直到路云来后,琴书才又大放光彩。
来到琴书的院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布置,忆安愈发眼红了。
放眼整个春香院,有谁可以单独住一个院子?还是如此雅致的院子。
琴书房间有小厮守着,忆安露出一个微笑,奈何两个小厮天天见比她更美的琴书,对她也就不感冒了。
见没有人搭理她,忆安只得自己先开口,“我是来找琴书姐姐的,琴书姐姐在吗?”
小冬听到外面的声音,去里间向琴书禀报。
“姑娘,忆安姑娘来找你。”
“哦?让她进来吧。”琴书漫不经心地道。
忆安走了进来,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越看心里越不平衡。
小冬把忆安带到里间,就到琴书身边站好。
忆安打量完房间,才意识到不对,她进来了这么久,琴书仿佛当她是空气般,一句话都没有。
忆安的气势不自觉弱了三分,说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琴书,我来找你,你都不起来迎客的吗?”
“唔,”琴书软若无骨地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你有何事就说吧。”
忆安被气到了,琴书一个正眼都没给她,这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简直是嚣张至极!
“琴书,我要和你单纯比试舞技,不带乐师,时间就在今晚,你敢不敢!”
“无趣。”琴书打个哈欠。
小冬顿时有些自豪,她家主子打哈欠都是这么赏心悦目。
“这么说,你是不敢了?我就知道,若不是你的乐师技艺好,你怎么可能夺得花魁大赛的魁首!”
小冬听不惯了,“我家姑娘舞技无双,这是大家公认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家姑娘,说话才如此酸的吧!”
“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鬟插嘴了!”
忆安被戳到痛点,上前就想给小冬一巴掌,却被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拦住了。
“本姑娘的丫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琴书甩开忆安的手,似是碰了什么脏东西般,用手帕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
忆安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琴书给打断了,“好,既然你如此想跟本姑娘比试,本姑娘便满足你的愿望,希望别是自取其辱才好。”
忆安达到了目的,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火,她也不多待。
等着吧,没了乐师,我看你还怎么胜过我!
“姑娘,这个忆安越来越不知分寸了,要不要给她个教训。”
“好歹也是春香院的一颗摇钱树,别太过了。”
“小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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