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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
杨柳腰儿随风摆。
小孤孀,
慢把那罗裙儿裁。
想起我那死去的夫哟,
你怎地不到梦里头来。
四月天,
杨花儿飘飘柳絮飞。
小孤孀,
有心想把粉蝶儿追。
眼看那蝴蝶一对对哟,
奴家心里头好不伤悲。”
钟漫郎嘴里哼着小曲,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他刚喝完酒,兴致好的很。
因为五花马闹性子,不论在哪里闻到了母马的气味就狂追上去,钟野虽能制住它却也嫌麻烦,干脆把它送到端王府去配种了,换来了一顿羽仙楼的酒席。
反正端王世子一直垂涎五花马,钟野就顺手推舟。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自己查拐带孩子的事,手里虽然有些线索,但都不是有理证据。
只好每天都跟踪封玉超,想弄清楚他究竟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这孙子别是疯了吧?”自从发现封玉超在夜叉坟挖尸体开始,钟野就觉得他有些不正常“这早晚他往无风街跑什么?好地方一处也不去,偏拣这些地方去。”
因为无风街实在太窄,钟野不好贸然跟进去,怕被他察觉,只好守在街口。
过了片刻,封玉超从里头出来,又往南去了。
钟野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来这里自然是买毒药的,也不需太细问,但绝不等跟丢了人。
“奇怪,他怎么又进了这个院子?”钟野纳罕道“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玄机?我今天非得要看个清楚不可。”
前两天他就见封封玉超带着一个黑瓷坛子进了这院子,过了许久才出来,不知在里头鼓捣些什么。
当时他怕打草惊蛇就没进去,如今看封玉超如此频繁的出入这个院子,不去看个究竟是不行了。
他站在墙外,小心的谛听里头的动静,发觉除了封玉超之外,里面还有几个仆人。
只是这一次封玉超进去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是一盏茶时分就出来了,出门之后跨上马径直回了仁勇公府。
钟野跟着他,虽然是步下走着,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看到封玉超回了府,知道他不可能再出来了,于是反身又回到这处院子。
等到夜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
钟野两手按住墙脊,轻轻松松地翻进了院子里。
这里的墙很高,但钟野要进来却不难。
在暗处略等了等,猫着腰沿着墙根儿转到后院,四处查看一番,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右转到正房来,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挑开门插,轻轻闪身进去。
把三间正房都细细的看过了,看得出这里不常住人,书架上积了一层灰,茶杯茶壶也是很久都没使用的样子。
那么封玉超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
钟野正要再仔细看看,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应该是有人起夜。
两个小厮一前一后到西房山小解,尿完了往回走时,一个嘟囔道“咱们还要在这儿守多久?快要闷死了。”
另一个就说“我劝你知足吧!这地方虽说憋闷,但活计轻省,给的钱还多。”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自在。”那个小厮说“你说大少爷把那些孩子都弄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也没再出来过?”
“孩子?你说什么孩子?”另一个问。
“是真的,咱们两个是后来的,他们几个应该比咱们清楚,”这个小厮道“每个月初一十五到时候大少爷都会派人送东西进来,又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偷偷打开看了一下,那几只大箱子里装的都是小孩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另一个问“这事可不能乱说。”
“是真的,这事情我怎么敢瞎编呢!”这个说“所以我就不想留在这儿了。”
“要是照你这么说,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另一个也怕了,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不知何时外头又来了一个人,听声音要比这两个小厮年长不少。
“佟三爷,我、我们没说什么。”两个小厮赶紧遮掩“就说再有几天就立夏了。”
“告诉你们,想要平安就要管好你们的眼睛耳朵和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两个小厮忙不迭地说。
于是三个人就都回去了,又过了许久,钟野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看来拐带孩子的事的确和封玉超有关,听那个小厮的话,那些孩子应该是被运到了这个院子里,但最后这样了却不得而知。
看来那个姓佟的应该对这件事比较清楚,最好是能单独逮住他问一问,不过如果他不出这个院子的话只怕不太好办。
此时天亮的早,钟野不敢恋战,悄悄顺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倒也没碰见什么人。
回到自己家后,钟野洗了个冷水澡才回房休息。
他已经连着几天跟踪封玉超,有些困倦了。
再加上已经确定他和此事有关,并且每次都把那些孩子送去那个院子,此时不是初一也非十五,便是蹲守在哪里也查不到什么了。
“明天睡醒了再去无风街看看,”钟野一边往房里走一边想“看看封玉超到底买了些什么药。”
回到卧房,只听一片呼噜声。
钟野的床上蜷着几只毛团,是一只母猫带着几只猫崽睡在上面,猫儿们睡得舒服就会打呼噜。
钟野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床铺,这些小家伙一点都不见外。
说起来这只母猫还是去年韦家为了感谢自己送来了许多的谢礼,葫芦怕有老鼠磕坏了衣料,特意嘱咐冬瓜去要来的,那时候只有拳头那么大。
如今已经生了一窝小猫了。
“劳驾,往里挪一挪。”钟野说着把几只猫往里头推了推。
猫咪们似乎很不满,呼噜声停了,半睁着眼睛看了看他又闭上了。
钟野躺下后不一会儿就睡熟了,有只小猫趴到了他的胸口上乱舔,另一只不停地咬他的手指,只是还没长牙,咬也不疼。还有一只把他的头发当草丛,用爪子扒来扒去。
母猫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把钟野的裤带当成老鼠,不停地抓来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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