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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宜宁是个不懂忸怩为何物的姑娘,虽然和四名男子同席,她也依旧镇定平和,旁若无人。就这份定力谁看了都要称奇。
燕肯堂名动天下,且是公认的仕林新秀,风头正劲。
谁家姑娘见了他不发痴?卫宜宁却待他一如平常。
燕肯堂眼中的卫宜宁始终温润如美玉,莹熠若珍珠,总是带着一种无情也动人的韵致。
燕家男子哪个不是见惯了颜色的,单是他生母徐王妃便是名噪一时的京城第一美人。
燕肯堂打从十几岁起身边红粉无数,但他性情端严,从未乱怀。
可也因此对女子的相貌并不十分在意,官家小姐们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个顶个的容貌美丽,举止端庄。
只这一点便足以让燕肯堂退避三舍了。
相对而言卫宜宁就是个极特别的,她乍看上去中规中矩,可实在是与众不同。
她的恬淡沉稳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经历过太多凶险磨难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不迫。
从第一次燕肯堂看到她的眼睛就确认了这一点,但心中所起的波澜并非男女之情。
实实的是欣赏与赞叹。
加上今天卫宜宁是男装打扮,飒爽俊逸,燕肯堂难免多看几眼。
“燕大人你做什么盯着宜宁看个没完?”邵二最爱做的事就是让人下不来台。
不过燕七没有丝毫的窘迫,从容道:“五姑娘今日打扮得别致出众,令人心折。非关风月,徒欣羡耳。”
邵楠和邵杨一笑就过去了,他们都正值年少,偶尔见到合自己眼缘的姑娘也都会多看两眼的,偏偏邵二紧揪着不放,说道:“既如此,燕大人便向我五妹妹敬杯酒吧!聊表钦羡之意。”
燕肯堂从善如流,当即举杯向卫宜宁道:“五姑娘如宝似玉,周身有光,燕某谨敬一杯。”
卫宜宁一笑:“燕兄过奖,宜宁灯烛之光,怎及你光芒万丈。”
燕肯堂听她称呼自己为兄更加高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邵二在一旁悄悄跟卫宜宁咬耳朵:“这燕七这厮对你颇多青眼,你可不要浪费了。”
卫宜宁低声道:“二哥哥少胡说。”
邵桐不以为然地撇嘴,倘若换做是他是卫宜宁,只要对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必定都要撩拨一番才过瘾。
否则岂不辜负了大好青春?
卫宜宁对燕肯堂也非常感激,不提以前的事,单说观音保,燕肯堂在金陵帮扶他不算,更因此让卫宏安进京,从而能和自己相见。
并且燕肯堂后来明明已经知道马公子他们在钟野府上,但并不强行接走,时常去探望,且延医问药,关怀备至。
就这件事来讲,燕肯堂就是他们姐弟的大恩人。但自己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对他有所隐瞒,心中有难免带了一丝歉意。
五人同桌而食,谈论一些京城的天气风俗并出城打猎等事倒也热闹有趣。
一时酒阑宴罢,燕肯堂告辞而去,卫宜宁随着邵家三兄弟来到勤勇公府给小姑姑问安。
当天就住在这里,并没有回卫家去。
第日回别业去的路上又遇见了钟野带着观音保,原来这些日子他似乎模模糊糊记起了一些往事,虽不真切,但也足够让卫宜宁欣慰了。
转眼就到了卫宜宁的生日,肖卿卿和燕婷贞以及韦家姐妹商议好了,要请卫宜宁游芷园,顺便宴饮。
十月围炉,男女亦可同席。
卫宜宁因为想见弟弟,便提前知会了钟野,要他那日也带着观音保去,假做遇见,以钟野和韦家邵家的关系自然也是要受邀入席的。
虽然观音保如今还没有真正恢复记忆,但卫宜宁有意的让他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让众人多少有个印象,以后不至于太过突兀。
肖卿卿等人包下了芷园的清风馆,馆阁分内外两间,刚好设两席,男女各占一席。
韦应爵和卫宏安两个人还是幼童,哪张席面都可坐,未安席之前便里外乱跑,好在有专门的随从跟着。
因为离开席还远,众人便随意在园中游玩景致。
卫宜宁和燕婷贞因为许久未见肖卿卿,三个人便在一处聊天。随后韦兰珥也过来了,几个人说些闺阁中的闲话。
左不过是养花弄草绣花缝衣,又或者今冬的天气和各家围炉的菜色。
钟野早被邵杨拉过去请教武艺去了,燕庆堂也跟着凑热闹。
燕云堂是陪着燕婷贞来的,见了韦兰珊想上前说几句话,无奈韦二小姐不理睬他。
邵桐原本是和韦兰佩在一起卿卿我我的,一眼看见燕云堂苦大仇深,便好言安抚韦兰佩,叫她和韦兰玫去看字画。
自己转到燕云堂跟前说道:“昊轩,我前些日子教你事可有照做?”
燕云堂道:“我把这半年的俸禄都换了金叶子。”
说着拍了拍自己随身的钱袋,里面装了满满的金叶子。
原来邵桐知道他心仪韦兰珊,便悄悄给他出主意,从韦兰佩那里打听到韦兰珊的喜好。
知道她不喜欢什么花儿粉儿的,这些日子正用心学习持家,等到大姐出嫁后自己好能把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邵二便叫燕云堂把俸禄换成金叶子交给韦兰珊管,此为投其所好。
“二妹妹如今正落单,你还不赶紧过去。”邵桐推了推燕云堂道:“机不可失。”
燕云堂咬咬牙便过去了,邵桐抱着肩看热闹。
谁想燕云堂越走越慢,偏偏韦兰珊转身就要走。
邵桐见了有些着急,恰好一旁走过来一个女子,邵桐认得,是雅士居的一位清倌人,花名姹儿。
他叫住姹儿,悄悄耳语几句,又塞给她一锭银子。
那姹儿笑着接了,转身朝燕云堂那边走去,走到近前忽然踉跄一下,跌进燕云堂怀里。
燕云堂本能地一伸手就把姹儿接住了,那边韦兰珊一见登时怒了了。
气冲冲瞪了燕云堂一眼转身就走,燕云堂连忙丢下姹儿追了上去。
邵桐摸着下巴坏笑:“小样儿,不给你们下副猛药还真不行。”
这时卫宜宁走过来,笑道:“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邵二道:“我就是觉得和燕老做连襟也不错,可惜兰珊的性子”
话还没说完,那头韦兰珊和燕云堂两个人似是闹僵了,韦兰珊转头走了,燕云堂恼怒之下把一口袋金叶子当场给天女散花了,惹得不少人争相拣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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