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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怪人
    听说钱千镒来这里找他,邵桐便忙起身应了出去。

    “世子爷估计是憋坏了,我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寻了上来,”邵桐往外走的时候跟阿寿说道“他从上个月就想和六姑娘出去游湖,二奶奶懒待出门,我也就没应他的约。这二婚的人比头婚的还要急呢我再不应,他恐怕要记我的仇。”

    阿寿在一旁没说话,心想韦家的女婿都一个德行,婚前死缠烂打婚后狗皮膏药。

    自家少爷便是现成的榜样。

    邵桐到了门前见到钱千镒,二人见了礼。

    邵桐笑道“世子爷找我有何贵干”

    钱千镒最不耐烦端着,一摆手道“你是明白人何必要我多费口舌午后去外头转转可好问问尊夫人想去哪里散心我不拘哪里都好。”

    “好,我回去问问,”邵桐答应道“世子爷可要进来坐坐左右都是一家人了。”

    “不必了,进去怪麻烦的,又见不到兰珥。你得了信叫小厮去我府上告诉一声就好。这有几样进贡的鲜果,叫人抬进去吧”钱千镒拿了扇子猛扇一气,说道“我来的路上碰见了燕老八,看他无精打采的也可怜。燕家人也真是的,明知他对兰珊钟情还不早些来提亲。难道这么耗下去有意思么他们家有个燕七做标杆就好了,何必个个都那么严苛。”

    燕云堂和韦兰珊的事两家都略微知道一些,不过这两个人既别扭,燕家又不知作何打算,所以就一直这么延搁着。

    “那依着世子爷的意思,咱们在旁边吹吹风”邵桐试探着问。

    “他们燕家都沉得住气,咱们有什么沉不住气的”端王世子翻了个白眼说“兰珊又不是嫁不出去,谁耐烦上赶着他们燕家的人本来就有些傲气,不宜惯着。”

    说完一拱手上车去了。

    “人都说这世子爷混账得很,依我看是个顶通透的人。”邵桐似笑非笑道“咱们进去吧把东西好生抬进去交给二小姐。”

    韦家如今是韦兰珊管家,所以邵桐才说说交给她。

    邵桐进去之后,韦兰珊早已经叫厨房的人预备午饭了。

    韦兰佩正陪着母亲和妹妹们说话,邵桐就坐在一旁给她剖瓜递果,得空说了钱千镒的事。

    “等我问一问六妹她想去哪里散心,”韦兰珮应道“我除了不能骑马、乘船之外,别的都行。”

    韦兰珥倒是落落大方的,听了韦兰佩的询问,便说道“竟然如此就去芷园好了,不远又清幽。”

    邵桐叫过一个小厮来,叫他拿了自己写的便笺去端王府给世子送去。

    在韦家用过午膳后略微歇了歇晌,才又整理梳洗停当。

    到了门前一看端王世子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邵桐忍不住窃笑,低声对韦兰佩说道“这么热的天,世子来回跑了好几趟,这是有多心急。”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当心叫兰珥听了怪臊的。”韦兰珮道“叫他们见见面也好,彼此也能清楚对方的脾气爱好,婚后也少些磕绊。”

    这里钱千镒见了韦兰珥忍不住上前问道“六妹妹,你这些日子还好吗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

    韦兰珥有些害羞地低着头说道“我都好,快些走吧”

    钱谦益赶紧撩起车帘“不错,不错,这里实在是太热了。”

    到了芷园邵桐牵着韦兰佩的手走在前头,韦兰珥和钱千镒隔着两三步远一前一后地走着。

    芷园的景色一向清雅幽静,游人虽然不少却丝毫不显得拥挤吵闹。

    韦兰珮有孕在身,不宜多走,因此略微转了转邵桐便扶着她找了个亭子坐着休息去了。

    韦兰珥想去鸣鹤渚看鹤舞,就又往西北向又走了一里多的路。

    到了那里只见有二十几只仙鹤或站或卧地在水边沙地上睡着,前千镒喊了几声,那些鹤却都懒洋洋的不肯动。

    “算了,这会儿天气正热,鹤也不爱动。”韦兰珥道。

    钱千镒却不想让她失望,便说道“你等着,我下去赶一赶它们。”

    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忙说“小的们去吧哪能劳动世子爷。”

    “你们都靠边站,这大献殷勤的好机会岂轮得到你们上前。”钱千镒一挥手道“靠后靠后,站远一点儿。”

    那些鹤栖息在水边的滩涂上,有好些水草和芦苇。

    钱千镒把衣袍撩起来系在腰间,挽了袖子大步的上前去。

    那些鹤见有人来也并不如何惊慌,直到他走近了才懒洋洋地迈步往水边走,但丝毫没有起舞的架势。

    “别给脸不要,好好儿地起个舞,把我家小兰珥哄高兴了,回头少不了好吃的赏给你们。”钱千镒一边走一边说,也不管这些鹤听不听得懂他的话。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些仙鹤,就没注意脚下。

    结果差点儿被绊了一跤,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醉醺醺的人倒在芦苇荡间。

    “你这混帐东西,吓死我了。”钱千镒不轻不重地踢了那人一脚,骂道“当心水漫上来淹死你个王八蛋”

    谁想那醉汉居然一翻身抱住了他的脚,说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赶紧给我松开”钱千镒想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却发现这醉汉抱的死紧,忍不住有了几分怒意。

    “你这人好不懂事,我在这里睡得正香,梦见皇帝赏我官做,你把我吵醒了须得赔我。”那醉汉醒了开始不依不饶。

    “你还真是个无赖。”钱千镒被他气得直笑,要不是看他生得潇洒出尘早揍他了。

    “庄周梦蝶,黄粱华胥,孰真孰假”那人坐在地上仰头笑着问钱千镒。

    “这事儿你跟我说不着,我不是皇上没法赏你官儿做。”钱千镒说着抽出了自己的脚。

    “我不急,我不急。等你什么时候从树洞里出来,再到这里寻我便是。”那人说着站起身,不顾满身狼狈,大踏步朝岸上走去“到那时候你就能赏我官做了。”

    “这人莫非是个疯子不成”端王世子看着那人离开不禁有些怔忡“这人一定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