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阁,是皇上养病的所在。
三皇子巳贤和四皇子两人一早晨一同前来给皇上请安。子博,刚至阶下,就见御前总管曲清走了过来。
“二位皇子安,皇上下了朝觉得有些困倦,叫婉侍姑娘给他按摩疏松,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搅。二卫皇子还是请回吧。”曲清笑容可掬的说道。
“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父皇的面了,不如就在这里等上一会儿。”三皇子说道“不知可使得”
“两位皇子孝心可嘉,但依老奴的愚见,皇上且要睡上一会儿,醒来后还要批阅奏章。二位还是改日再来吧。”曲清的语气很是柔和,但意思却不容动摇。
“三皇兄,咱们还是走吧。”四皇子扯了扯巳贤的袖子说“母妃不是说了,父皇的御体还未完全恢复,咱们能不打搅就不打搅。”
“贵妃娘娘最是善解人意的,难怪宠冠六宫。”曲清微微弯了腰,朝二人打拱。
两个人于是原路返回。
不过走了一射之地就遇见了同样前来请安的太子和二皇子。
“太子、二皇兄,父皇如今正在休息,咱们还是回去吧。”三皇子见了两位兄长,亲近地行了礼说。
“咱们是亲兄弟,我都说了多少遍,不可如此多礼。”太子伸手拉住三皇子的手说道“若是正式场合还罢了,这样日常见面还是随意些好。”
“偏老三有这么多规矩,我便不耐烦。”二皇子的性情率直,最不喜欢拘束。
三皇子听了,有些拘谨的笑着说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我们虽为兄弟可也是君臣,又怎么能不恭敬呢”
他们兄弟相差的年纪不多,太子一向宽和温厚,知道三皇子自幼没了生母,在徐贵妃身边养大。难免谨慎小心,这也怪不得他。
四皇子年纪小又得宠,所以丝毫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衣衫,兴致勃勃的想要去骑马。
“四弟这些日子长高了许多,只是也不要太贪玩,刚下过雨,地面难免泥泞,依我看,不如过些日子再玩儿。”太子友爱的叮嘱他。
“太子不知,四皇弟身上这件衣裳是用异锦做的。前些日子喇澜部落趁机劫掠边境,被舅舅带兵打退了,缴获了无数辎重,从边关特地献来。父皇大喜,赏赐了母妃许多东西,其中就有一匹异锦,据说这东西极其珍贵难得,别看和普通的绸缎一样薄厚,可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又不爱脏,且一般的兵器都伤不到它。”三皇子语气中满是艳羡,他所说的舅舅就是徐贵妃的胞兄徐茂锋。
这件事太子和二皇子自然也知道,缴获来的辎重一多半都入了国库,剩下一少部分分赐给后宫嫔妃和前朝一些有功的大臣。
皇后那边也得了,只不过这异锦只有一匹赏,给了添禧宫。
别人对这东西并不如何在意,二皇子天生喜欢骑马射箭,其实是极想得到一件异锦做的衣裳,但因为前些日子他误伤了洪太史,皇帝不但申饬了他,还罚他一整年不准骑马射箭。
“我只挑最温顺的小马骑,不会有事的。”四皇子说道“自从二皇兄误伤了人,母妃就一直叮嘱我刀剑无眼,叫我小心在意。”
四皇子年纪小说话自然不防头,二皇子听了难免有些不高兴。
见二皇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三皇子急忙打圆场,说道“其实四皇弟做这身衣裳的时候,母妃就说了顶好也给二皇兄做一件,只不过考虑到你这一年不能骑马射箭,若是明年再穿样式就不新了,还是等明年再说。”
“哼,谁稀罕着一身破衣裳自古能征善战的将领谁不是身上伤痕无数,我又不是娘们儿,做什么想要留着一身细皮嫩肉。”说完拂袖而去。
太子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先是好言安慰三皇子和四皇子道“卯吉性子粗疏,言语难听,你们两个不要往心里去,回头我必要教训他的。”
“太子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二皇兄是因为不见外才如此真性情,我们不会在意的。”三皇子连忙说。
太子见他如此说,放下了心,转身去追二皇子了。
四皇子不由觉得很是委屈,嘟囔道“二皇兄冲我撒什么气又不是我禁他的骑射。”
“四弟,依我看咱们还是直接回去吧,不要去骑马了。”三皇子好生劝道“如今已经惹得二皇兄不高兴了,咱们做弟弟的要多体谅兄长们才是。”
可是四皇子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总想试一试这身衣裳,便不肯不去。
“那你也一定要选一匹小马,千万不要逞强。”三皇子道“否则骑大马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皇子听了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半路上分开了,三皇子还要回去读书,四皇子则去了马苑。
不到一个时辰,就传来四皇子受伤的消息。
原来他到马苑去挑了一匹天马,那马的身量极高,管马的太监说什么也不敢让他骑,但四皇子今天也是特别执拗,非得要骑上去不可。
后来太监想着那马本来是极温顺的,便在前头牵着,让四皇子骑了上去。
谁想才不过走了半圈马就忽然发起狂来,挣开了牵马的太监,驮了四皇子四处狂奔。
四皇子当时就在马背上吓傻了,他本来起数就不惊。再加上这匹马发疯,所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所幸的是并没有摔到地上,他的一只脚勾在了马镫里,被倒拖着颠簸了好一会儿。
好在这匹马十分高大,四皇子又是个小孩子,头并没有接触地面,否则早被马儿的蹄子给踏死了。
饶是如此,他的脚踝和腿也都受了伤,更是由于惊吓,当时就昏了过去。
太监宫女们忙着找太医,禀告主子,所以很快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有一个人听了,将拳头狠狠攥起,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小畜生的命还真大今天让你逃过一劫,早晚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