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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完了卫宜宁的话,想了想说道“你方才的一席话听上去虽也没什么大漏洞,但我觉得就算是丁昆想要除掉你也没必要杀了徐知惜,以常理推测,这样做也未免太过了。毕竟人命绝非小事,万一漏了破绽他可就万劫不复了。”
“他这么做,除了想要加剧我和徐家的矛盾之外,可能另有目的,”卫宜宁道“比如徐知惜知道了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怕徐知惜把这些说出来,所以决定杀人灭口。”
“卫宜宁,你这样想当然而也太过分了。”丁内监实在忍不了“我还可以反过来说是你害死了徐小姐反而栽赃到我身上的,毕竟你怀疑我害过你父亲,这样岂不是更能说得过去”
“据我所知,你在宫外有一处私宅,”卫宜宁不想只在口头上讨便宜,虽然她这次借着皇帝惩治自己的法子来拉丁内监下水,但最后能不能判定他有罪,还得靠实打实的证据“那宅子表面不显山不露水,但其实占地极广。里头装饰的异常华丽,更有十几名良家女子充作你的姬妾。太祖有令内监不得封四品以上官职,不得结交外官、不得私设外宅、不可役使奴仆,犯者凌迟处死。”
卫宜宁的话还没说完,丁内监的脸就已经变得惨白。
他的这处外宅十分隐秘,就连他的两个徒弟都不清楚,卫宜宁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还是钟野发现的,那次他在郊外羞辱了丁内监之后,知道他不可能如此狼狈就回宫里去。必定会找一个地方收拾一番再进宫,于是便在他后面悄悄地跟着。
见丁内监来到了一处宅院,进去后过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再出来的时候又收拾的光鲜整洁,新换上的衣衫鞋袜十分合体,俨然就是他自己的。
钟野于是留了心,一连几天都在这里蹲点,又在夜里的时候翻墙进去查探过,最后终于确定这里就是丁内监的外宅。
其实皇宫中的大太监们拥有外宅也并不鲜见,虽然这是违法的,但下不举上不究,也没有人过问这些事。
皇上平时更不可能过问这些事,如果不是他要亲自审了卫宜宁,卫宜宁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把丁内监不可告人之事说出来。
但已经说出来了,皇上也已经听到了,不查是说不过去的。
于是皇上就差曲清到宫外去查抄丁昆的外宅,连同卫宜宁之前说过的刑部仵作及卢神医等人都要过问一遍,查清卫宜宁所说是否真实。
丁内监到此时已经绝望了,他知道恳求皇上也没有用。只是用一双眼死死地看着徐贵妃,想让她念及多年的逐步主仆情分替自己说句话。
徐贵妃却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卫宜宁在告发丁内监的时候不谈及自己,就已经十分侥幸了。
虽然她知道丁内监不可能杀徐知惜,但就算除去这一条,丁内监也活不了了。
不久后曲清就带人查抄了丁内监的外宅,从里面不但搜出许多金银细软、十几名良家女子,更有许多和外职官员往来的书信。
徐贵妃跪下来向皇帝请罪,毕竟丁内监是她手底下的人。
但她话里话外都一再表明自己不知丁内监的所作所为,如今才知道他居然背地里做下这么多坏事。
皇帝也没有出口责怪她,只是命人将丁内监收押起来,详审结案后量刑定罪。
“卫宜宁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丁昆被拖下去的时候,声嘶力竭地唾骂卫宜宁。
卫宜宁连眼皮都没撩一下,既无大仇得报的欣喜激动,也未见伤感落寞。
此时皇后和端敏郡主等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皇上收审了丁内监就表明卫宜宁的嫌疑基本上被洗清了。
孙茗茗原本是首告,但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
卫宜宁通过丁内监已经洗清了自己的大半嫌疑,她原本的打算是在众人面前将卫宜宁妖魔化,如果皇上治了她的罪,那么就可以此进一步做文章,说她是替皇后做事,通过诅咒皇帝来让太子践祚。
可现在似乎不能够了,但是也不要紧,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只要皇上继续宠爱曾丽妃,她就还有机会。
果然,皇帝说道“孙茗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卫宜宁如今可是一一辩解过了。”
“是民女臆测错了,”孙茗茗道“所以杯弓蛇影越看越像,我也是一心为了回护曾丽妃才犯下这种错误,还请各位见谅。”
“卫宜宁,你怎么说”皇帝又问卫宜宁。
“我看着孙姑娘就想起一句话。”卫宜宁浅笑道“贼喊捉贼。”
“你这是什么意思也想要攀诬我吗”孙茗茗刚刚可是亲眼见识了卫宜宁是如何治倒丁昆的。
“丽妃娘娘小产之事,依我看你逃不开嫌疑。”卫宜宁道“众人皆知你常常去润祉宫请安,若是伺机做些手脚当然很容易。”
“你凭什么含血喷人我怎么会害丽妃娘娘”孙茗茗几乎要跳起来“我知你恨我在皇上面前刚发你,但你要说我害丽妃娘娘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关于小产之事我曾请教过太医,虽然丽妃娘娘是在太后寝宫开始腹痛的,但不排除她在到那里之误服过导致流产的药物或食物。”卫宜宁道“因为除非有直接的推上或踢打,否则不会那么快就见红滑胎。”
“说的那么笃定,你又不是大夫。”孙茗茗表示不服“凡事都该有个动机,你说我害丽妃娘娘,那我的动机是什么”
“你的动机我尚不十分清楚。”卫宜宁道。
孙茗茗听了得意的冷笑,既然连机都没弄清,又凭什么诬赖自己呢
看来卫宜宁也不过是想吓唬自己,让自己心虚害怕而已。
“皇上皇后,各位娘娘,我想请一位御医来,”卫宜宁恭谨地说道“给孙姑娘号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