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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进贡的金杏和枇杷摆在玛瑙盘子里,一盏刚刚沏好的新茶散着袅袅的雾气。
皇后娘娘心情好,特命人燃气一炉好香,纷蕴宁馨,令人精神舒畅极了。
十几个宫人在旁边侍奉着,内务府的两个管事在地下垂手侍立。
“徐贵妃这阵子一直病着,我倒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皇后一边看内务府的账目一边“四皇子倒过来请安的,贵妃精神不好,也不怎么管他了,我看他举止有些荒疏,想必这阵子都没读正是贪玩的年纪,没人拘着可不成。”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奴才回去就跟贵妃娘娘。”添禧宫的总管太监唯唯诺诺道“多谢娘娘的这些赏赐。”
“这算不得什么,都是按照惯例给的。”皇后所的是指内务府新上来的一些衣料,后后宫的妃子们都有,徐贵妃自然有份。
只是往年她得宠的时候,除了按照惯例给的,皇上还会格外多赏她许多。
等到添禧宫的太监离开后,皇后忍不住轻叹,运气这东西还真是此消彼长。
想当初徐贵妃风头正盛,专宠十几年,可现在皇上几乎一个月都不去她那里一趟。
徐贵妃是生病,多半是觉得脸上无光,不愿出来见人。
这和以往心高气傲的态度比起来,着实令人感慨。
“娘娘也该歇歇了,从用过早膳后一直在忙,反正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务,慢慢处理也不迟。”白禄一边给皇后捶背一边。
皇后倒没觉得累,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
一个大宫女过来,将最贵重的一匹衣料托着呈到皇后面前“这匹缂丝缎子是单独给娘娘留的,内务府两位管家特意拿过来的。”
皇后看了一眼,龙凤团花闪着金色,这样一匹布,得几十个绣娘不眠不休地织上一整年。
“太奢侈了,我穿不惯。”皇后道“况且如今气越发热,更不耐烦穿它。搁起来吧仔细虫蛀了。”
“那奴婢先放起来,等到秋的时候再用它给娘娘裁衣。”大宫女道。
“取一半给郡主送过去吧”皇后又“这丫头最近心情不好,拿东西哄哄她吧”
皇后对端敏郡主的确没的,一直像疼自己的女儿一般。
宫女答应一声,下去了。
白禄道“娘娘,奴才想起来昨日三皇子宫里的人走过来三皇子病得越发厉害了,问要不要准备棺木。”
“你抽空去看看,若是真的病重了就准备吧不要临期忙乱。”皇后吩咐道。
三皇子得病,皇后明知其中有蹊跷也不彻查,皇上自然也不会仔细过问。三皇子像是这后宫中被人遗忘的幽灵,只有肖卿卿偶尔会派人照顾他。
但因为皇后不喜,也不敢去得太频繁。
皇后觉得自己做的并不过分,当初三皇子居心不良,屡次暗算自己,如今留他自生自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何况又不是她害他病的。
“那奴才过午去看看吧,句不中听的,也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白禄道“便是如今准备了也没什么,就算是冲喜了。”
皇后听零点头,刚要话,一个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匆匆忙忙行了个礼,一派惊慌失措。
“你是撞客着了吗这么没规矩”这太监是白禄的徒弟,见他如此仓皇,白禄当然要训斥。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总管”太监跪在地上,像只受了惊的老鼠,他平时挺伶俐的,今也不知怎么了。
“胡些什么”白禄见皇后的脸色暗了下来,连忙骂自己的徒弟“有什么不好的有事慢慢回。”
“奴才不敢乱,是真的刚才二皇子被人从寝宫带走了,听有人检举二殿下在潭州剿匪期间杀流民冒功,使得许多百姓无辜惨死。如今潭州的上万百姓步行来京城告状,这事被圣上知道了,命人把二殿下带过去问话。。”太监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把话完了。
白禄都听傻了,皇后猛地站起来,问道“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有人诬赖当时跟着二皇子一同去潭州的孙刚和刘远志呢”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二殿下刚刚被带走了,所以急忙回来报信,还请娘娘拿主意。”太监。
“娘娘先别急,奴才去前头打听打听。”白禄道“这里头一定有误会,二殿下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好,你快去吧打探的详细一些。”皇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最好问清楚这事是谁在皇上面前提起的,这明摆着是阴谋。”
白禄答应着去了,皇后在这里坐立难安。想来想去,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把虞珊给我叫来。”
这个时候她的头脑里一片混乱,根本想不出什么主意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一直为她出谋划策的虞珊。
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宫女去而复返,禀报道“虞姑娘和芳华英华两位公主早起就出宫去相国寺拈香了,是得到下半才能回来呢。”
皇后一听虞珊不在宫里,心中更加没底。
恰在这时肖卿卿过来了,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显然也是听二皇子的事了。
“母后先不要忧心,太子已经到前面去了。”肖卿卿劝慰皇后道“凡事都要讲证据,清者自清,二殿下不会有事的。”
可她如此宽慰,并没有让皇后减少丝毫的忧虑。
这件事干系太大,如果坐实了,二皇子不但要受到处分。太子和皇后都要受到连累。
时间忽然变得漫长无比,皇后的心煎熬得发慌。
宝鼎香炉里的香燃尽了,日影也渐渐偏西。宫人们屏声敛气,连喘气都要心翼翼的。
外头刮过一阵风,帘笼晃动,皇后以为有人来了,问道“是谁回来了是白禄吗”
大宫女怯怯道“娘娘听差了,是风声。”
皇后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毕竟很多时候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