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温润的眸看着沈筠棠,见她勉强咽下茶水,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沈爱卿可是不习惯喝这茶?”
沈筠棠哪里真的能直说自己的感受,正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小皇帝时,小皇帝却自己开口了。
“朕知道你们都喝不惯这茶,无妨,不必勉强。”
沈筠棠就见他伸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一扬,那盏冒着热气的茶就被他泼到一边的青石板上。
随即,小皇帝竟亲自给她蓄了一杯白开水。
沈筠棠带着一丝歉意看向小皇帝。
她抿了抿嘴,忍不住问:“圣上在宫的日子还好吗?”
秦澈薄薄的唇角微扬,“没什么不好的,事情有人做,朕只需每日偷偷闲就行,比做皇子那会儿可好过多了。”
沈筠棠沉默下来。
她捧着那杯白开水微微垂头什么也没说。
先帝子嗣众多,可真正活下来的皇子却没几个。
小皇子排行十五,是当年政变的时候,摄政王也就是瑞王殿下扶植起来的。
先帝在世的时候,历经次政变,每一次政变总要死几个皇子,到如今,除了做皇帝的十五皇子秦澈外,在世的还有六皇子和十九皇子。
六皇子如今已经十,被封为汉王,只是他双腿残疾,早早退了皇位的争夺,现在在岭南做清闲王爷。
十九皇子才十岁,住在宫,是个痴儿。
十五皇子还未继承帝位的时候,住在宫的尚德殿。
尚德殿是专门养育宫失去母妃的皇子公主的,先帝子嗣众多,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一抓一大把。
这尚德殿说白了就和宫外的幼慈院差不多,收养孤儿用的。
里面的皇子公主,不是母妃身份低微,就是母族犯事儿的,和冷宫也没什么区别。
生活在尚德殿的皇子公主们活的还不如一些太监宫女。
如今小皇帝的生活再怎么“疾苦”自然是赶不上在尚德殿的时候。
许是小皇帝发现自己将话题给聊尴尬了,连忙又收回来。
“如今都过去了,那些事朕也不应该再回想了。对了,国夫人昨日还与朕提起沈爱卿,国夫人年纪大了,沈爱卿若是有空多去看看国夫人。”
“微臣谨记圣上所言。”
两人坐在一起聊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
没聊朝堂上的事,反而竟是一些家长里短。
这么一瞧,小皇帝和沈筠棠之间倒不像是君臣,反而更像是畅谈的好友。
和小皇帝聊天让人很舒服,经常在无意,他就会照顾对方的感受。
跟他在一起聊天,会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正在两人聊的投入时,那边守着的高公公突然朝着这边打势。
小皇帝和沈筠棠同时看到。
秦澈站了起来,他一负在身后,瞧着沈筠棠的目光里明显带着一丝意犹未尽和失落,“沈爱卿,今日便到这里吧,朕改日再召见你。”
沈筠棠随即朝着他行礼告退。
等沈筠棠被高公公送出御花园,她才知道是摄政王在寻她……
这次来接她是一位斑白的头发的内侍,姓魏,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年轻的内侍。
魏公公朝着沈筠棠行礼,“侯爷还是快些跟着杂家去御书房吧,殿下等了好一会儿了。”
沈筠棠瞧着高公公恭敬地告退离开,无奈地转身跟着魏公公去御书房。
高公公回到御花园,见朝武帝竟然还立在假山后,连忙从一旁的小太监取了披风给他盖上。
“哎呦,圣上,您怎么还站在这儿,赶紧回去吧!”
背着身子的秦澈转过身,那原本温润如玉的眸光陡然变厉。
他扫了一眼身边的高公公,突然问道:“高成,你觉得这个小世子能信任吗?”
高公公连忙摇头,“圣上,这个奴才可看不出来。不过奴才觉得这永兴侯府的小世子也并非在外传的那般榆木疙瘩,她毕竟是老侯爷的孙子。圣上可以考虑。”
紧皱长眉的小皇帝却没有说一句话。
他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在帝位面前,他绝对不能走错一步,就像当初在尚德殿里一样,万一他走错了一步,那等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圣上,咱们还是先回宫吧。”
小皇帝深吸口气,大步离开。
那红泥的小火炉还有那隔了年的茶叶却被弃在了石桌上,任由秋风吹凉吹落。
御书房在勤政殿后,原本是专供帝王使用的,如今却被这胆大包天的摄政王霸占了。
沈筠棠跟在魏公公身后,瞧着这御书房低调奢华的布局,暗暗咋舌。
这般一对比,这小皇帝和摄政王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摄政王殿下除了没坐上皇位之外,俨然已与皇上没什么区别。
沈筠棠到的时候,摄政王正在御书房外接见几位官员。
魏公公将她领到偏厅,又令人奉上茶水和点心。
沈筠棠等的无聊,就起身去了趟厕所。
到底是御书房,厕所都比旁的地方要华丽许多。
只是沈筠棠解决完内急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早上咏春替她塞进裤子里的物件儿好似出了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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